白雾缓缓散去,钟清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白雾散去之处俏立着一名女子,白衣若雪,乌发如墨,端得是冰肌玉骨,只是面无表情,一双凤眸毫无感情,冰冷的注视着钟清云。
纵是仙女,也不过如此姿容吧。钟清云刚在心中感慨了一句“高山晶莹雪”,一股庞大的威压便从那女子身上涌出,铺天盖地的呼啸而至,瞬间将她笼罩之中,动弹不得。
钟清云被这股威压所摄,压的她双腿打颤,冷汗直流,几欲跪伏于地对着前方顶礼膜拜,可她却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惧怕开了口:“前辈,是晚辈莽撞,惊扰了前辈,十分抱歉,还请前辈勿怪。”说完便静等着对方的反应。
然而眼前的女子依然冰冷的看着她,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收回威压。
钟清云心中惴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果然从盒子里放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看这女子气质风华,不像是修魔的啊。而且,开盒子前已经拜过了,刚刚也低声下气的道过歉了,难道开个盒子就要以死谢罪?凭,凭什么?
“就凭吾强过汝数倍不止。”眼前女子终于开了口,清冷的声音似乎让身边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话音一落便骤然加大了威压,钟清云心中大惊,莫非她会读心术不成?她本已是到了极限,这下再也强撑不住,双腿一软便跪伏于地,双手撑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那女子缓缓收回满身的威压,问道:“汝可是不服?”
钟清云一声不吭,只在心里腹诽,“我服与不服,还不是你说了算。”伸手抹掉了额头的冷汗站了起来。女子嗤笑了一声:“倒是颇有几分傲骨,汝可知刚极易折的道理?”
钟清云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蝼蚁没有说话的权利。可我生在和平年代,纵然心里惧怕,可我也做不出摇尾乞怜的卑贱摸样。当然……小小的求饶一下还是可以的。”她转了转眼珠,接着说:“而且,修仙之人不是不能取凡人性命吗?这有违天和吧?”
“有几分小聪明,不过……吾本体早已在六千年前陨落,如今不过是存留于世的一缕神识罢了。这世间的法则又能奈吾何?”女子心情极好的看到钟清云变了脸色,停顿了一会,又道:“汝能进入这处须弥空间,又能打开吾留下的阵法,应亦是身具变异冰灵根,吾枯等六千年,也只得遇汝一人。”
听到这里,钟清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的摊开掌心的玉珠问道:“把我砸死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女子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那个玉珠,低低叹了口气,似有许多怀念:“正是,这玉珠便是这处须弥空间当初的载体,不知怎么流落到这处异世,不过这空间现已融于汝的体内,这玉珠……以后于汝只怕有大用处,汝需时时佩戴在身上,方可掩盖自身气息与修为,合体期以下皆不可看透。”
“……给我了?”
女子点头:“吾名楚寒鸾,陨落前乃是天灵界合体期修士。师从玄宁门,人称寒鸾仙子,不过,吾倒更喜寒鸾道君这个称谓。万事皆有因果,汝可愿拜吾为师?”
钟清云愣住了,心中却有了尘埃落定之感,只觉得原来如此、本该如此,原来这才是她重生一回该走的路。她郑重的对着楚寒鸾跪下:“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说罢,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楚寒鸾满意的点了点头,袖袍一甩,一股柔劲轻柔的托起了钟清云:“为师只余一缕神识,存在时间不多,汝且谨记为师之言。这处须弥空间与汝修为深浅有极大关系,汝修为每次有大的进阶,如进阶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等,空间便会发生较大的变化,四周浓雾也会渐渐散去。等下为师会为汝洗经伐髓。”
说着拿起木盒中的玉简:“这是为师当初修炼的玄冰诀,这套功法堪称上乘,修成之日真正可达冰肌玉骨,并且有驻颜之效。玉简中记录了为师的修炼心得,待为师神识消散之后,汝可自行修炼,万不可懈怠。”又指着那支翠玉短笛和那几个戒指和手镯道:“这支玉笛是吾父飞升前亲手为吾炼制的法宝摄魂笛,加入神识吹奏可控人心魂,操纵生死。为师今日将此物亦传于汝,切记,神识越强此法宝越有效果,慎用。这几个储物戒指和手镯,日后汝自去查看有又甚可用之物。”
钟清云点头恭敬称是,楚寒鸾又道:“藏书室与炼丹室中所存玉简,皆是为师昔年收藏,这须弥空间十日方为世间一日,这些玉简包括功法、炼丹、炼器、制符、阵法等各种秘法心得。修真界以强者为尊,须知有时多一种手段,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切记谨守道心,不可滥杀,亦不可多余心软。楼上打不开的那间是炼器室,里面存着许多法器法宝,汝进阶筑基期后,自可开启。另外空间到时也会开启通往灵界的传送阵,为师观汝生活的界位,空气斑驳杂乱,毫无灵气,不利于修行,汝筑基之后还是到灵界修炼,物资更为丰富。”
钟清云有些感动,虽然师父先前以势压她,差点把她吓个半死,可拜师之后,师父却是句句话都在为她考虑,处处为她着想,亦教导她修真界的处事原则。钟清云看着师父依旧冰冷的神情,却不再如先前那般惧怕,轻轻地说:“师父,您当年留下一缕神识,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楚寒鸾神情微动:“汝到了灵界之后,不必去故意找寻,遇不到就算了,若有一天汝听到古家家主古凌凤的消息,便去看看他……是死是活。若活着,便替为师转告他,如他所愿。若他死了……”凤眸深处划过一抹淡淡的恨意与哀痛,快的像流星般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钟清云的眼睛。“……若他死了,那便再好不过了。放心,有玉珠为信,古家不会为难于汝。”
钟清云心中思绪翻滚,却不敢去探究,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才能这样至死也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