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说吧,乔莫大人特意在这里等我所为何事?”艾伦看向乔莫,眼神冰冷。
乔莫打了个冷颤,压下要打退堂鼓的主意。这次是他表现的机会,他相信不少人都猜到了朱里安的心意,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朱里安来试探艾伦。因为他们都清楚,如今的艾伦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角色。别看罗德克在书房里说起艾伦就吹胡子瞪眼睛,可真让他站出来面对艾伦,罗德克一百个不愿意。那个老头精着呢,乔莫愿意这么做,为的自然是在朱里安面前表现。对于他来说,这是个取悦新帝的机会,何况比这种更脏的活他也干过,再加上已经做了布置,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老狐狸当下堆起笑脸说:“那我也就不怕直说了,艾伦大人,我想请你回去。你看,就别进帝都了吧。”
艾伦当场脸色一沉,气氛变得凝肃起来。周围的士兵不知所措,那个队长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才听艾伦缓缓道:“这是朱里安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乔莫还在笑着,只是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哦,那我就奇怪了。乔莫大人有什么权利阻止一位侯爵进入帝都?再者,我要去帝都难道碍着大人了,不知为何要阻止我?”
“这是为了艾伦侯爵着想。”乔莫干笑道:“侯爵失踪多日,突然回归,便一举解了枪城这围。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侯爵展现出来的武力之强,已经让好些人心惊胆战。万一让他们知道侯爵进入帝都,恐怕他们会胡思乱想。
怕一些想糊涂的家伙,对侯爵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那对陛下对侯爵都是一个麻烦。”
“再者,侯爵就算有什么事需要和陛下商议,我可代为通传消息。而且没经陛下召见,侯爵这样进入帝都也很不妥当。侯爵以为呢?”
艾伦笑了起来,笑得乔莫冷汗直冒,笑罢,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放屁!”
“我此番来,是为帝国想。你乔莫想拉我阻我,坏了大事,你一个小小军团长负得起这个责任?胡思乱想,谁胡思乱想?你们放着外敌不去头痛,反倒是对自己人生出了猜疑。如果坦格里欧大帝在的话,我想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吧。”
“还有,谁想对我做些不该做的事,那就让他做做看好了。我保证,哪个敢这么做,他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艾伦又盯着乔莫道:“至于你,乔莫。我很好奇,如果我不离开的话,你打算怎么阻止我进入帝都?是凭你呢,还是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家伙?”
一声冷哼从城门后响起。
接着一个打着伞的女人走了出来,乍一看像是帝都里的贵妇人,无论身材长相都无可挑剔。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身上泛着强烈的杀气,让人不愿接近。
艾伦点头:“女皇蝎贝卡泰露?原来这就是你的王牌吗,乔莫。简直是一个笑话,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马上给我滚开,有多远滚多远。二是让我带着你一起去找朱里安说个明白。”
乔莫一步步往后堆去,露出阴狠的笑容:“如果我哪一条都不挑呢?”
“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挑好第二条了。”艾伦沉声道:“塞琳,那只蝎子要敢乱动,你就干掉她。”
塞琳盈盈跪倒,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道:“遵命,殿下。”
“贝尔摩德,请乔莫大人和我们一同走。”
乔莫色变,吼道:“贝卡泰露,你还等什么?动手!”
女皇蝎冷冷地看了乔莫一眼说:“我只是收了你的钱,不代表你可以对我指手划脚。”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收起了蕾丝伞。塞琳站了起来,笑着往贝卡泰露走去,她走得妖娆多姿,突然一抬手。手上多了根火焰长鞭,就这么抽向女皇蝎。
贝卡泰露瞳孔微缩,手中雨伞点了出去,生出一声尖啸。
塞琳轻笑,手中火鞭化成一圈圈波纹落到女皇蝎的雨伞上。火鞭一收一抽,便把贝卡泰露的雨伞夺走。女皇蝎胸膛起伏,尽管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可对方能够如此轻易地夺走自己的雨伞,显然这个妖艳的女人很强。
贝卡泰露往后退:“这件事我不管了。”
乔莫终于色变:“你说什么?你可收了我的钱!”
“但你只是说让我对付一个圣级强者,可没说过要同时对付四五个之多!”女皇蝎冷哼道:“早知道这水这么浑,送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来的。现在你还废什么话,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塞琳看了看艾伦,后者摇摇头,犯不着和贝卡泰露计较。贝尔摩德悄然出现在乔莫的身后,也不见动作,只是轻声道:“乔莫大人,请吧。”
乔莫感觉到对方的气机分成了好几小股隐约刺在自己后背上,如果他做出什么异动的话,就会被那几股气机破体而入。
顿时,乔莫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
艾伦让守城的兵士送来一辆马车,便把乔莫赶上去,马车朝着帝都开去。
纵使经历了连场变故,连番风雨,帝都奥利斯加还是那么雄伟壮丽。远远就可以看到黎明堡皇宫,那片沐浴在阳光下的宫殿仍旧没有什么变化。这让艾伦想起了当日初至帝都时的情景,可惜皇宫里那个豪迈的男人已经不再了。至于朱里安,谨慎有余、器量不足。如果坦格里欧还在,多给朱里安一些磨砺的机会,想必他会比现在更胜任国王这个身份。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一事。
艾伦当然知道,乔莫嘴上说着和朱里安无关。可实际上,这只黑狸敢这么做,必定是得了朱里安的首肯。他很清楚,朱里安是忌惮自己,所以才会安排乔莫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知道归知道,艾伦却没必要按照朱里安想要的剧本演,甚至他没心情去照顾这个年轻皇帝的感受。
他只带了几个人来见朱里安,而不是直接挥军北上,已经算是念足旧情,给够朱里安面子了。
马车毫无意外地在帝都城门前被拦下,一名陌生的将军请艾伦等人和他一同前往黎明堡,说是朱里安已经得悉他们来到,准备在皇宫里接见他们。乔莫一路上选择沉默,他低着头,不给艾伦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艾伦也不在意,等抵达了黎明堡皇宫前,他领着众人下车,在那名将军的带领下走进凯旋宫的大殿。
昔日就在这里坦克里欧为他授勋,但今日殿上两边站满群臣。除了首相大人朝他点头表示善意之外,其它人均是若有若无的敌意。特别是罗德克,根本没拿正眼瞧他。至于王位上的朱里安,倒是一见艾伦入殿,便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来到艾伦面前和他紧紧相拥。
拥抱后两人才分开,朱里安笑道:“艾伦侯爵,你终于回来了。”
艾伦笑了下,看向乔莫道:“有人却是不乐意我回来。”
“谁?”朱里安有些明知故问地说。
艾伦拍了拍乔莫的肩膀道:“这你得问问乔莫大人,他非但在新长城那里想拦下我,还特意带上了女皇蝎贝卡泰露。可惜乔莫大人算错了好几件事,只能闹了个灰头灰脸。我说对吗,乔莫大人?”
乔莫只能陪笑。
朱里安怒道:“乔莫,真有此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艾伦侯爵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够今天在坐在这个宫殿的王位之上,少不了艾伦侯爵的功劳。虽然没有召唤就北上帝都于礼不合,但侯爵可以例外。”
乔莫是有苦自知,只能跪下道:“是我做错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我当然要罚你,还要重罚。现在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是是,陛下。”
乔莫立刻告退,朱里安又换上笑脸道:“来,艾伦侯爵。不,你解了枪城之围,让南境平安无事,我正打算让你晋为公爵呢。以后我拜勒岗帝国就有五位大公,而且你是唯一一位南境大公!”
艾伦心想果然如爱德华所料,朱里安这是敲打自己不成,连忙给些甜头安抚自己。他当下正经八百地谢过,然后说道:“陛下,这次没有征得陛下同意便私自北上,实有要事。”
“哦,是哪件事?”
“陛下可还记得那支怪物大军?”艾伦道:“那支军队名为燃烧军团,那是一支憎恨生灵,毁灭万物的军队。他们虽然撤离了国境,但若不加理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且我得知那支军队前往阴影公国,只怕会把阴影公国为已所用。因此现在当务之急,请陛下同意我的军队北上,陛下这边也应召集兵马,然后一同发兵远征阴影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