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芝拉着不明所以的许嘉去王天霖家,路上赵亚芝给许嘉讲了今年的一个奇特传闻:温莎公爵大厦狐仙传说。
温莎公爵大厦里面有许多餐厅酒楼,其中比较有名的一个叫美心皇宫大酒楼,以给孩子摆满月酒席出名。上个月有一个孩子在那里摆了满月酒,孩子母亲当晚睡觉的时候,梦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不能移动,突然面前出现一只面色凶恶,红眼尖牙的狐狸在她床边徘徊。这女人害怕极了,便大叫,“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狐狸闻言停下,口水不停的滴落,对那女人说,“你们占了我的地盘摆酒席,却不敬我一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既然你们不尊敬我,那我就要吃了你的孩子!”说着,那狐狸就纵身上床,扑向了母亲身边熟睡的婴儿。
女人在睡梦中大叫,“不要吃我的儿子!不要吃我的儿子!”随机就惊醒了过来,她的丈夫也被她吵醒了。妻子告诉丈夫做了噩梦,丈夫就安慰她,说着还带她走到床边不远的婴儿床那里看孩子。谁曾想,婴儿面色发青,躺在那里已停止了呼吸。夫妻两人慌慌张张把孩子送到医院,可是回天乏术,最后经诊断,那名婴儿呼吸衰竭而亡,属于突发性死亡。
传闻到这里还没完,第二天天亮,又有工人在美心皇宫酒楼正在装修的云石墙(风水学取其谐音“运势强”)上发现了九个狐狸头的图案。装修工人们常年跟这些石头打交道,自然是能明白这些突然并非后天人为所致,而是这云石自己浮现的花纹。
这“狐妖索命”的消息不胫而走,多有好奇的市民去围观,甚至一度影响大厦的正常运作,最后大厦和酒楼都请了法师和道士去降妖伏魔,做了好几场法事,最后才把那面云石墙搬走,换了一面新的。
降妖的法师们给出的解释是,这些狐仙本来在大屿山中修炼,但是因为城市开发问题,毁了它们的修炼环境,它们没奈何就迁移到了铜锣湾的闹市繁华区。本来在山中是吸取日月精华,现在到了人类聚集的地方,没有了山间的轻灵之气修行,没办法只能吸取人类精气。又说,婴儿比成人的气息更加纯净,所以狐仙们才会吸取婴儿的精血。
这种奇异之事以超越常规的速度迅速传播,港岛九龙都为之震动,香港的报纸,甚至电视台也都为此事做过相关的报道。在后续的消息中,甚至还爆出来,医生对那名死去的婴儿做了尸检解剖,发现婴儿身体中全无半滴血,验尸官没法发解释,人们自然也就愈加相信狐仙吸取精血的事情。
这事情不止香港轰动,就连相邻的台湾和澳门也有相关消息。又有台湾法师说了,这窝狐仙被法师降服,几经转折,到了台湾的阳明山修炼。民间多有信奉狐仙的信众,也就跑到阳明山捐献供奉。
赵亚芝做解释不够,旁边还搀和着杜齐峰补充。许嘉听完,心里面的草泥马狂奔呼啸:后世砖家算什么,他们那点关于信与不信的论调,不过是港台地区法师们玩剩下的东西。
许嘉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呵呵,你们信吗?”
杜齐峰很为难,拍片开机还要拜神呢?虽然年轻气盛,不是很迷信这些事情,但是如果说真的是一点都不信也不可能,最后只能模棱两可的说:“至少师娘很在意这事情。”
好吧,老太太年纪大了,在意自己的孙女嘛,可以理解的。不过许嘉不理解的是,赵亚芝看他的眼神,太过怪异了!
电石火花之间,许嘉猛人记起,前两天还利用香港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给自己编织了一个一个玄之又玄的来历。既能让别人相信他的不凡,又能解释他行为言行上的怪诞,最重要的,还不会乱说他的过往。
当时自诩妙计无双,夺天时之变尽为己用,现在看来,熊孩子作茧自缚,不做死得死……
“额,芝姐,你让我去帮天霖叔摆平这事儿?”许嘉不是傻,只是偶尔嬉笑玩闹的心思重了些,现在明白赵亚芝的意思了,自然也不能“呵呵”下去了。
最重要的,刚听完狐仙的故事,就立即说不去,也太明显了。之前赵亚芝十分肯定的让杜齐峰开车载她和许嘉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杜齐峰二话不说就提车就走。现在马上就要到王家了,许嘉想跑也跑不了,没办法,只能先问问赵亚芝的意思,然后一会儿见机行事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也不确定,只是想带你来看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好,可是……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你我心中恐怕难免自责啊。”赵亚芝现在也觉得,好像应该先跟许嘉解释清楚,问明他的意愿再说,现在直接带着许嘉来,总感觉是替他做主,强迫他一样。更何况,现在她也回想起来了,许嘉也说过,他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恐怕很难有什么作为。
赵亚芝越想越纠结,歉意的看着许嘉,想解释却有总感觉解释不清。许嘉这次完整的接收到了赵亚芝眼神中的讯息,不过这也只能使他更加头痛,又不想看赵亚芝为难,索性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自己以前抗下好了。伸手紧紧握住赵亚芝的手,“芝姐别慌,万事有我。”
赵亚芝看到许嘉爆发了强烈的“自信”(这显然是破罐子破摔的决心),也是下意识握紧许嘉的手,“天霖叔一家都是好人,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许嘉看见赵亚芝面色缓和,又故态萌发耍宝哄着赵亚芝,皱着眉问前面开车的杜齐峰,:“杜大哥,王京算好人不?”
杜齐峰在前面听着许嘉和赵亚芝的对话,猜到许嘉来历不凡,去师父家或许真的能帮上忙,不过,听着赵亚芝话中意思,好像许嘉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心里也没底。猛然听见许嘉叫他,问的居然是王京的人品。杜齐峰是实在人,可是这时候又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所以只能打着哈哈。
“你问我师弟王京啊,哈哈……那个……呵呵……这个……啊,我们到了,你们先下,我去停车。”
这么快就到了?许嘉的心像灌了铅,下车后就跟着赵亚芝站在路边,等着杜齐峰过来,一起上楼。
赵亚芝不明就里,见许嘉一直仰着头,直勾勾的望着楼上,不由得紧张起来,略微靠近许嘉,悄声问,“阿嘉,这楼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听见问话,许嘉就把视线转回,也不作答,而是反问赵亚芝,“要不,一会儿芝姐你就别上去了?”
“那怎么行?都到这里了。不过,这里没什么问题吧?”许嘉的淡定和微笑,确实给了赵亚芝不小的勇气。不过该有的担心还是放不下,所以还是忍不住多问。
“不知道,不过见到后或许就知道了。”许嘉不想多说,事到临头,除了让心彻底沉在肚子里,貌似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这时候杜齐峰也回来了,三人相互点点头,也不再多话,跟随杜齐峰上了楼。
电梯里,赵亚芝沉住了气,但是杜齐峰却又忍不住,问许嘉,“阿嘉,你有把握吗?”
“没有。”许嘉回答的异常干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能有什么把握?”
看到杜齐峰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稍稍放下,才呼出一口浊气,许嘉不由笑他“杜大哥,好歹你是见过大风浪的导演,看看人家芝姐,多淡定。”
见杜齐峰向自己这便望过来,赵亚芝下意识放松绷紧的脸,做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杜齐峰心里愈加没底,不过到了这里,真的是不能退了。三个人继续沉默,一直到敲响了王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王天霖,看见杜齐峰他们三人,下意识的皱眉问,“阿峰,阿芝,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师父,我们是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杜齐峰赶忙解释,可是他的解释显然不能让王天霖有任何欣慰。
王天霖只是叹了口气,让过身体,请三人进屋。进屋后,许嘉就发觉屋里气氛异常凝重,好似凝固般的粘稠,一片愁云惨淡。王京坐在沙发上搂着一个正在抽噎的年轻女子轻声安慰,这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孩,不用问自然是王京的妻女了。客厅另一边,一个中老年的妇女在不停的打着电话,神色焦急异常。
王京也注意到父亲领着三个人进屋,他对着紧跟着王天霖身后的杜齐峰点点头,然后又把目光延伸,这才看到赵亚芝和许嘉,不有惊讶,起身问候:“芝姐,你也怎么来了?”
“今天本来是要请天霖叔出去谈事情的,后来听说天霖叔家里有些事情,正好我这个朋友懂得多一些,我们就赶过来了,或许能帮上一些忙。”赵亚芝拍了拍许嘉的肩膀,不仅是回答王京的文化,也是给我王天霖解释。
王京早就看到许嘉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印象,听赵亚芝说许嘉能帮忙,也不多问什么,先是匆忙向前几步,接着伸出双手紧紧的握着许嘉的手,“鄙人王京,那全靠这位先生帮忙读过这次难关了,不知先生贵姓?”
许嘉被王京这么热情的握着手,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一时间又不能挣脱,只好无奈回答他:“王先生,我叫许嘉,你叫我阿嘉就行,还有,我们昨天见过的。”
“这……”王京有些摸不准情况,他什么时候认识能捉妖驱邪的大师了?还是昨天就见过?
“这位,许先生,你真的有办法吗?”王天霖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这才肯定杜齐峰和赵亚芝所说的帮忙就是指许嘉。他中午接触过许嘉,当时许嘉是去找他帮忙,他还在心里笑许嘉怪异,专门跑到片场跑龙套,晚上却有再次遇上,不过两人所扮演的角色正好颠倒,许嘉不是来求人,而是来帮他的。
“这个,天霖叔你看,我总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吧。”许嘉还是很费解,来之前听杜琪峰的解释,只是说他师娘担心出问题,请了法师过来看看,也不是太在意,毕竟王京女儿摆满月酒的酒楼不是出现狐仙的那家,每年有那么多孩子在温莎公爵大厦摆满月酒,也不至于出现一个个案,就弄得如此人心惶惶吧?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杜齐峰和赵亚芝也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