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给老子适可而止啊!”黑莽原沉声厉喝,匕首的利刃又朝眼镜君逼近了一毫。
眼镜男被这突生的变故弄得胆寒非常,只好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按下了操作台上的一处紫色按钮。
黑莽原又这般胁迫着眼镜君,观察了实况转播录像些许时候,最终满意的收回了匕首,一把将眼镜君搡落在地上。
“你以为,阻止得了这一次,还能阻止得了下一次吗?”眼镜君扶了扶眼镜,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再来一次!你也别以为骗得了我,你这是违规操作,别忘了监察员的眼睛是雪亮的。”黑莽原不依不饶。
眼镜君却忽然哈哈大笑:“哎呀呀,拼着被封印住一成的功力也要出来阻止寡人,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别忘了,你从白莽原那里吸来的功力本就不多,只有你二人没有分裂之前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这般浪费,经得起你几次折腾?你尽管来。寡人等着。”
黑莽原忽然蹲下,一把揪住眼镜君的衣领将他提在半空中:“是吗?你以为那种飘渺的功法才是我的立身之本?你错了!老子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盖的,你封得了我的功法,可你封得了老子的肌肉吗?啊?小心我下次一拳将你的眼镜砸进你的眼睛里去!”
说完将眼镜君重重的丢向控制台,黑莽原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控制室里。
眼镜君擦了擦唇边被台角撞出的鲜血,怒视着另一面屏幕上忽然出现了的黑莽原:“小子,寡人要叫你瞧瞧,硬闯控制室的代价到底有多严重!”
话音方落,眼镜君的手按下了一个黑色的按钮。
昆吾山深处的宫殿里,在瑞熙的挑弄下喘息不已的夏献,忽然眼神一变,重重的将搂着她的瑞熙推开。
目露寒光,瑞熙瞧了眼虚空,又瞅了瞅趴在chuang边深呼吸的夏献,温柔相问:“怎么了?”
夏献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可是她不知道缘由,最令她羞愤的是,她的身下已是潮湿一片。
该死的!一拳砸在chuang缘,夏献又急又气,又羞又怒,将瑞熙晾在了一边,只管神经兮兮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在那里发泄着疯狂过后的恼恨。
瑞熙凄然一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呢,这可人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叫他吃到身体里去呢?
强行压抑住身体的颤抖,瑞熙赤/裸的胸膛上还有着夏献的余温,只是夏献离开后,他的身体再度一点点冷却。
“好冷呢……”自言自语着,瑞熙探出长长的胳膊,将长袍取来穿上。
声声娇喘犹在耳畔,那迷乱的眼神,那火红的嘴唇,那丰盈的白润,以及那神秘的地带,盘桓在瑞熙的脑海挥之不去。
原来是那么欢快的事情啊,只可惜,没能进行到最后一步呢。难怪莽原不惜拼着阻隔伊心的记忆,也要将她弄到手了,真是个尤物呢。
蛇山君主初尝人伦的体验,被戛然按下暂停键,君主大人很不爽,君主大人的身体更不爽,该死的!
瑞熙根本止不住那兴奋的痉挛,无奈只好别过脸去,不想让夏献看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
待夏献终于平复了呼吸,这才想起自己还寸缕未着,只得笨手笨脚的拽来一角寝被充当马赛克。
“你不是说不会勉强我的?这是干什么?老子心理上的坎过不去,你休想再动老子一下!”恶狠狠的话毫无威慑力,即便是自称“老子”又如何?夏献却毫不自知,还以为瑞熙是莽原那样的君子吗?
莽原是君子,但君子也有小人的时候,比如,他曾以某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强行封锁了伊心关于瑞熙的记忆。
瑞熙是小人,可小人也有君子的时候,就像此时此刻的瑞熙,若不是方才夏献自己意乱情迷的呼喊着瑞熙的名字,瑞熙又何至于方寸大失,攻城略地,只差最后的一步?
错了,都错了!这几笔糊涂账,到底该怎么算计,到底该如何清查?错了,没有主意了。
夏献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定位了。
男人?先不说入凡世之前的本尊是女体,但说这三千年轮回下来,也只有比例较小的部分是以男体入世。
女人?再怎么说这一世她也是以男体入世的啊,就算塞给她几十轮回的女体记忆,即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本尊是女体,但是这二十九年的老爷们思想,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呢?
如果在游戏中还是男体,至少她还有自保的最后屏障——男男欢好,是任她怎么想象,也绝对不相信的,她绝不相信瑞熙会抱着个男人亲亲我我的!
可是偏偏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原装的女体,偏偏武功技能又只有战五渣之类的水平,这叫她简直如羔羊入狼群,如小红帽遭遇了一只又一只狼外婆。
这可怎么是好呢?夏献心浮气躁,混忘了一旁的瑞熙此时是如何的煎熬难耐,也忘了即便是偶尔君子一下的小人,到底本质还是小人。
瑞熙什么阴谋诡计没有使过?只要是能拆散她与莽原的招,他都一一耐心的谋划布置。
要不是背后始终有人阻碍他,想必他早就得手了吧。
这真是一场混乱不堪的风/流官司。可是她倒不难理解瑞熙的心理。
这一世,男体的夏献也曾迷恋过同桌的女子,也曾在年少轻狂时强吻了妹子,更在夜深人静时想象着将妹子推到的不堪景象。
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瑞熙的做法有什么难理解的吗?他小人,但他小人得光明磊落,莽原君子,但也君子得有失风度。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君子,谁才是真正的小人?夏献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去知道了,因为她,已经混乱了。
即便是控制室里的眼镜君撤消了迷情咒,她还是混乱了。
新鲜的记忆里,伊心对瑞熙是有着相当的好感的,对莽原,却是被封锁了与瑞熙相关的记忆后,才逐渐被培养出来的感情。
一旦记不得那个人,一旦那个人从生活里消失了,谁还会守着已经不存在的感情呢?
夏献是无辜的,但是瑞熙又有何辜?他唯一错的,便是爱上了大地之神的心上人,可是这,又怎么能算错呢?
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夏献想摆脱这复杂的心情,却叫瑞熙一把搂在了怀里:“对不起了,献儿,我,我不行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就,遂了我吧……”
夏献浑身一震,心里有莫名的欢喜,又有说不清的抗拒,到底何去何从,她失去了抉择的力量。
“那就,被攻略吧。”荧幕前的眼镜君忽然坏笑道,说完屏幕一黑,出现了如下楷体字:
“为保护游戏者的隐私,部分紧要戏份的实况转播将无效化。——引自混沌局《性别兑换游戏,游戏备注》第37条。”
“是的,被攻略吧,人家瑞熙为你守了三千多年了,也该让人家开荤了。”因果局的会议室里,一帮老头子盯着黑了的屏幕,窃窃私语,其中不乏痛呼可惜之人,也不乏面色红润之人。
“哎呀呀,老夫刚想说少儿不宜啊,哪知轮回局的那些个家伙还挺靠谱,是个称职的出品方呢。”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爷子笑道。
“去你的!老夫裤子都脱了,丫的混沌局,就叫老夫看这个?”一个涨红了树皮老脸的老爷子骂道。
以下省略各种哀叹若干。
沉香殿内,红纹纱帐随风轻舞,有汗水的气味传出,叫风儿一打,又淡淡的散了开去;也有悦耳的呢喃声响起,叫纱帐一掀,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沉香殿外,竹叶青黑着脸,将一同站岗的黄花蛇骂了个狗血喷头:“闭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你还想放烟花?主上叫你这么做了吗?小心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后还有你我的好处吗?滚一边去,别碍了本姑娘的眼!”
黄花蛇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你不就是妒忌人家吗?直说就是了。谁不知道你暗恋主子?装什么小白花呢?”
以下省略两只蛇儿互相攻击的嘴炮若干。
沉香殿深处,偌大的chuang榻上,一男一女,高低起伏的身影映在chuang后的镜子里,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消停了。
只是,正一路急行军一般朝昆吾山赶来的黑莽原,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气得立马又杀回了游戏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