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的智慧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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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易经》的占卜之术(2)

除了这龟卜之外,再一种通用的占卜方式便是蓍筮了。所谓蓍筮,就是采用一种神奇的蓍草,经过几次反复的演算,最后求出两个八卦来,将两个八卦叠罗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重卦,然后就根据这个重卦所象征、代表和所包含的事物,还有组成那个重卦的六根线条的图形结构,来判断所要占卜的事情的吉凶祸福、盈亏得失。蓍筮的器具,就是蓍草。这样,龟壳与蓍草便成了占卜的最灵验的器具。

为什么偏要选用蓍、龟这两种东西呢?因为,龟长寿,可以活千年以上;蓍草一个根百条茎,亦可生长百年。据说,长满百茎的蓍草,根下必有神龟守护,上面覆盖着青云。凡是有灵龟与百茎蓍草的地方,树木繁茂,没有毒蛇猛兽、鸱枭毒螫等物活动,野火烧不着,刀斧砍不到,形成了一块风水宝地。所以古人认为,只要能获得百茎蓍草和它下面的灵龟者,百卜百验,百言百当,百战百胜。

在《史记·龟策列传》中对于这两种占卜之物说得更加神乎其神。说是要能得到名龟者,家必大富至千万。还说,能够取得名龟的前足膈骨的,将他悬挂在屋子的西北角上,走到深山老林里边,永远不会迷路。还说名龟常在莲花丛中作巢,故而有灵。最大的神龟左胁上有龟文,上写:“甲子重光,得我者匹夫为人君,有土正,诸侯得我为帝王。”还说江南一带有位老人,用名龟来支床脚,龟一动不动,二十余年一直稳如支柱。老人死后,子女过来移动床时,龟还活着。

说到用灵龟占卜,还有一段历史故事。

西周时候宋国国君宋元王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人脖长头大,身穿玄绣之衣,乘坐华盖宝车,前来求见他,说自己是江神的使者,差往黄河来办事,不幸被一张大网挡住去路。泉阳邑的豫且捉住了我,现今身陷囚笼之中。闻大王素有德义,特来相告。元王从梦中惊醒,赶忙召来博士卫平,将梦中情况说了一遍,求他给占卜一下。卫平很懂得占卜之术,当下就摆放了八卦,起算一课之后说:“昨夜众水神在黄河聚会,江神的使者有难,中途被囚。穿玄服乘宝车的人,其名叫龟。大王可以派人往泉阳去查寻。

元王听后,马上派人去到泉阳,找到泉阳令一问,果然有个名叫豫且的人。使者来到豫且家里,只见一头大龟被囚在笼中。使者告诉元王梦中所见,豫且就将他昨夜网获的大龟献给了元王。

使者将大龟带到了公室,它见到元王后便伸着脖子向前爬了三步,而后停止下来,又将脖子缩回退到原处。元王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就问博士卫平。卫平说:“龟被捕患难,梦告大王,大王派人将它救出来,他对大王感谢,故而延颈向前三步,以表示谢意。

后来又缩颈退回,表示希望大王将它放回原处。”元王听了大喜,连忙传令将大龟送到江中。卫平连忙阻止道:“大王,龟乃是天下之至宝,像这样的灵龟能够先得者,就可以得天下。它十言十准,十战十胜。大王如果能够取得此宝,诸侯必然皆来归服。大王,千万不能放了它!”

元王说:“龟虽神灵,但它患难中托梦给我,是想让我救它,我现在救出它来,又把它杀掉用作占卜,于心何忍?做这样言而无信的事,对你们下边的人来说,就叫不仁;对我一个国君来说,就叫无德。君臣无德无礼,还有什么福祉可言?”卫平说:“不然!想这灵龟周游天下五湖四海,畅通无阻,惟独到了我宋国泉阳,就被渔人网捕,它心中必然对此地怀恨不已。大王若是把它放回,它必然怒告江河之神,将水旱之灾害降于我宋国。大王岂不是欲行善事,反而实受其害吗?大王能否得福,就在于国家能否富强。大王能用此宝十占十准,国家富强起来,自然是大王与百姓的福祉。如果将其放回,连年遭到水旱灾害,民困国危,还有何福祉可言?常言说得好:‘天与不取,反受灾殃’,大王今天所面临的就是这种形势。昨夜,雷电轰鸣,风稠雨浓,河水荡荡,波涛汪洋,是上天将灵龟送给我宋国,是大王有福而当此至宝。王若不受,是有违于天意,天也必怪罪大王,请大王三思!”

宋元王反复琢磨,觉得卫平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向天拜谢,将灵龟收下。他又让卫平选择了吉日良辰,到时元王守斋沐浴,焚香祷告,杀白雉和骊羊,用其血浇到灵龟身上,然后将灵龟放到祭坛上,砍下****,不伤其身。取明火灼其背,占卜军国大事。屡占屡得,攻伐皆胜,宋国在元王时候,成了东方最强盛的一个大国。

宋国,乃是殷商后裔的封地,通过这个故事也可以看出,殷商对于龟卜是如何地重视,把灵龟看得如何的重要。

作为占卜之器,除了灵龟之外,再一种被视作极为神灵之物的,就是蓍草了。

蓍草,也很神灵,说它不胫可走,不翼可飞,上边常有青云与祥瑞覆盖着,当年神农氏上山尝百草时,有一次被毒蛇咬伤了,就是用这种蓍草咬碎敷在伤口之上才得以医治好的。占筮《易经》八卦之所以单取蓍草为策算之物,就因为蓍草长命百寿,得尽日月精华的原因。孔子也说:“蓍之为言,耆也”,充分说明这种草是个老寿星,是一种最贵重难得的神草。蓍草除了能生出几十根丛聚在一起的长茎之外,其形状也很奇异,每根茎上都有十几个节,茎状圆圆的,中间空通,一根茎最长能达到三四尺长。人们之所以要采用蓍草来演算,就是采取其茎上多节、中空圆通之义。

关于蓍草,还有一段神奇的传说故事。说有一个书生,家住在孔庙附近。读书之余,于晨昏无人之时常到孔庙里去散步。在孔庙前面的树林中生有一株蓍草,蓬连蓊郁,盤虬错杂,长长的茎叶l临风拂摆,酷似智慧老人的绿色长髯。书生知道蓍草的灵秀,又见它生得如此硕大丰满,足有百十余根茎子,心生敬意,常常提水前来浇灌。灌后,枝叶益加舒展,洋溢着一片让人一望便心旷神怡的醉人绿意。长长的茎叶临风轻轻地拂动着,慈祥眷恋地抚摩着书生的身躯,物我之间,久而久之常常会产生一种超凡脱俗的沟通与神感。

书生在孔庙旁边读了两年有余,眼看赴省城会考的日期渐渐地临近,可是令人烦恼的是,文章却一直没有长进。自己暗自发急,师友们也常有不动声色地出言讥讽或者是谆谆善诱的劝告,无奈只是心灵这把锁锈渍斑斑,怎么擦拭也不开窍。

一天深夜,庭院寂寂,月白风清,书生因为心中烦闷怎么也睡不着觉,就从床上爬起来,也不掌灯,也不燃烛,一个人面对窗前明月之光,兀自呆呆地发楞,冥思苦索着文章之道。忽然,月下花荫影动,有一皤然老叟穿越庭院荒芜杂草抖抖擞擞地走过来,轻轻地敲叩书生的门。书生此时正凝神沉思文章之道,也没有细想深夜之中怎么会有老叟走进院子里来,伸手就把房门打开。老叟走进之后,开门见山就问:“相公,深夜不寐想必是为文章之道而烦恼吧!”书生不加掩饰地说:“正是为着此事,悔得真有投河跳井之意!”老叟捋着长长的胡须说:“相公意欲文章长进,实际上也有捷径可走!”书生听了心中不禁怦然为之一动说:“千古未闻!千古未闻!但愿老丈不吝赐教!”老丈看出书生是一片虔诚之心,便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说:“你欲文章长进,也有一条捷径之路可走。有道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上这条捷径之路不是别的,你只须将《史记》一部书拿来仔仔细细地阅读,保管你文章自会长进!”书生开始还充满着希望,无限喜悦地聆听老叟的指点迷津,想凭借老叟的金玉良言拨亮智慧明灯,及至听到这番话后不禁长叹一声说:“老丈若是三年前告诉我这条明路,我还可以孜孜不倦地奋进,可时至今日,临大考之日已不到三个月,你叫我怎么来读那部上百万言的《史记》呢?”老叟又捋了捋长髯笑说:“也不必全部《史记》通读,你只将其中的《项羽本纪》拿来句斟字酌地细读就行了!最好能背诵下来,反复地琢磨其中的道理。你如果全篇不能通读,只懂其中的三段也行。”书生问:“哪三段?”

老叟说:“一是钜鹿之战,一是鸿门之宴,一是垓下之围。”老叟说过,也不告辞便悄然离去。

书生听信老叟的话,自此之后便捧起《项羽本纪》日日夜夜地苦读畅吟,仔仔细细地揣摩那里边的语言玑珠、文章妙法。果然自此心中那把锈渍斑斑的铜锁真地就开了窍,一个月之后便文思大进,文章的铺陈结构之理一通百通,豁然开朗。三个月后,去省城会考,竟然博得了个举人。第二年进京春试,益发突出,居然高攀到殿试第三名,得了个誉满京城的探花。

探花春风得意、衣锦还乡地回归故里,想要找到那位为他拨迷引渡的老叟好好地致谢。谁知道找遍了乡中百里之遥,也打听不到有那么一位长髯及胸的慈祥老人。忽然有一天,他来到孔庙前面的树林中,见到了那株长得更加蓬勃的蓍草,只见百茎之上果有青云覆盖,祥瑞氤氲浮动,那四五尺长的茎子向他不断拂摆着。他立时地开了窍,知道那位指点迷津的智慧老叟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这株蓍草,于是就将他在京城中誇官时披挂的彩红绸,褂到蓍草的长长茎子上。

这段神奇的故事好叫人心动呀!那蓍草的神灵更是叫人心神向往!只可惜的是,这种充满灵气的蓍草,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至于那种得到之后可以叫人发家至千万,平民得之可以为诸侯,诸侯得之可以为帝王的灵龟,更是百年不遇,千载难逢了。所以在现实生活中,即使是帝王将相为着军国大事占卜,一时也难以找到那千年的灵龟,百年的蓍草。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帝王将相只要能够取得七八十根茎子的蓍草就可以使用,一般平民百姓能取得六十茎以上的蓍草就算很了不得的了,有四五十根茎的也可以将就地使用。

灵龟也是一样,实际上帝王将相占卜时能取得一尺以上的灵龟即可使用,一般平民能够用七八寸长以上的也就很了不起了。有时,还用牛的肩胛骨来代替。所以,在殷墟出土的神龙骨中,除了龟壳之外,也还有一些牛胛骨。

三、深奥的占卜之术

《易经》的占卜,是参天地运行之道的很为复杂的演算过程,所以人们都称之演周易,或者是放八卦。《史记》中有“周文王演三百六十四爻而天下治;越王勾践放文王八卦以破敌国,霸天下”的话。

由于,《易经》的占卜之术很深奥,也很复杂,所以自古以来,朝廷里便专门地设置了掌管龟占蓍卜的官员。《周礼·春官》中说,朝廷设太卜,“主三兆、三易、三梦之占”。在民间,也有专门从事占卜之术的巫师、神汉的专职人员。一般的人,很不容易掌握这种演算方法。

那么,它到底是怎么演算的呢?是怎么样一个程序呢?为了具体形象起见,我们还是用公子重耳在黄河边上亲身为自己占卦的那个过程为例来说明。

单说公子重耳准备渡河还国的那一天,老臣董因为他占了一卦,得了一个泰卦转比卦的吉兆,随臣都来贺喜,重耳为了更加确立坚定的还国信心,决定要肃肃穆穆地亲自为自己演算一卦,看看上天对于此行到底是怎样兆示的。

随臣赵衰等人听说,忙把筮史找来,让他立案为之占卜。重耳想了想摆摆手说:“今日归国,乃是我一生中的重大转机。你等跟随我在外一十九年,吃尽了人间苦头,今天返国能否顺利,是否与天道应合,非我自己亲自问卜,上天是难以赐予明确的征兆的。你等就在一旁好生伺候,让我亲自来占筮一场!”说过,就洗手焚香,默默立在案前祷告一番,然后开始占筮,赵衰等人早已取过来蓍草和笔墨等占筮器具在一旁伺候。重耳本来就天资慧聪,又在外流亡十九年,博识多学,所以占筮虽然有一个很复杂的占卜演算的仪式上震坤。

当下,筮史和众臣依据卦象测起卦来。经过一番争议,最后认定是个大吉之卦。卦辞中屡见“利建侯”的话,正应合公子归国主政之意。公子重耳也说:“我求卦之先已祷告说,能否享有晋国?

现在看来,利建侯正合享国之意。”于是众人一片欢欣,皆前来祝贺。重耳归国之意随之而决。一个月之后,秦穆公亲自送过黄河,然后派兵一直护送到晋国都城绛邑。这时晋怀公闻信早已逃跑。

重耳朝拜过宗庙之后继承了君位,号称为晋文公。

从上边所述的晋文公亲自为自己算卦的全部程序,我们已经清楚了古代占筮的全部程序。可能有人要说,过程是清楚了,但依据三变之后所余下的蓍草数目,怎么就推算出是阴爻和阳爻呢?又怎么会由一卦演出另一卦来呢?

原来,占筮的蓍草在几次分组扣除掉它的余数之后,在数量的保留上是有个变化规律的。依据这个规律而运算操作,便可推演出天道运行的周天之数来,以此来象征八卦所求得之象,更有说服力地显示出它是上天所垂下的兆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