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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书法与篆刻艺术(7)

6.魏碑:《郑文公碑》

[作品简介]

《郑文公碑》为北魏书法家郑道昭所书。碑文记载魏兖州刺史郑羲生平事迹。碑分上、下两座。下碑在掖县云峰山;上碑在山东平度县天柱山。两碑碑文大同小异,均为摩崖石刻。

郑道昭为郑羲之子,北魏人,祖籍荥阳开封(今河南省开封市),字僖伯,自号中岳先生,死后赠封镇北将军,相州刺史,谥文恭。

[艺术欣赏]

魏碑又叫魏碑体,是我国书法艺术中一种风格独特的书体,前人对魏碑体有“方魏”——用笔以方笔为主,凝重平满,兼具隶楷笔意。其点如高山坠石,变化多姿;句超含蓄,撇捺峻利;横竖中断坚挺如铁,两端则方圆恣肆,其结体方、长、圆、扁不一,互相错落,妙趣横生;“圆魏”突破汉隶局限,融入篆书笔法,用笔以中锋、藏锋为主,体势变扁方为长方、舒展宽博、神韵自然”。

《郑文公碑》为其代表之作。此碑依石布字,洋洋洒洒,大度雍容。笔致凝重厚实,方笔见棱,圆笔敛锋,篆籀气息极浓,确是大手笔。今人王玉池先生《中国书法篆刻鉴赏辞典》称其书给人以“魄力雄强,气象浑穆,笔法跳越,点画缓厚,意态奇逸,精神飞动,兴趣酣足,骨法洞达,结构天成,血肉丰满”十大美感。包世臣激赏此碑,谓“有云鹤海鸥之态”。叶昌炽更说它“上承分篆,化北方之乔野,如筚路蓝缕进于文明。其笔力之健,可以剖犀兕搏龙蛇。而游刃于虚,全以神运。……不独北碑第一,自有真书以来,一人而已”。古今论书者倍佳推崇郑道昭,可见其书艺审美价值非同一般。

《郑文公碑》,用笔多中锋,而且裹锋逆势行笔,行处有留,留处有行,笔致舒畅,笔势婉通,笔力遒劲,具篆势,含草情。结体稳健而又宽博,见分韵,源出《石门铭》和《石门颂》。此碑书风雄浑,体兼众美,“化北方之乔野”,可以称为“北朝书第一”,但称为“自有真书以来,一人而已”,有些过誉。

《郑文公碑》为摩崖书,由石工錾凿而成,由于石面粗糙,边线自然崩裂,加上风雨剥蚀,因此笔画分外深刻而圆浑,如锥画沙,深受书家之赏识,也在情理之中。

7.正楷:《九成宫醴泉铭》

[作品简介]

《九成宫醴泉铭》是唐代书法家欧阳洵于75岁高龄时奉诏而书。九成宫原名仁寿宫,隋文帝时建造。唐太宗对其进行了整修后改名九成宫。贞观六年夏前往避暑,忽在宫殿一隅发现一道甘泉流出,非常高兴,遂命名为醴泉。并命魏征撰文,由欧阳洵以楷书书之,勒石为铭,以作纪念。碑文计24行,满行50字。石碑原在陕西麟游县,现藏于西安碑林。

[艺术欣赏]

《九成宫醴泉铭》为唐代楷书的精典之作。书写时以方笔为主,落笔藏锋,回锋收笔,行笔稳健强劲,意到即收,既超越了王羲之父子行笔的秀媚工丽,同时又不似北朝碑版锋芒毕露,充分体现“率更体”的风采。《九成宫》是欧体楷书艺术臻于炉火纯青之时的作品。通观全碑笔笔不苟,刚健挺劲,结体谨严,精整浑穆,被认为是欧体楷书最精采的代表作。欧体楷书法度森严,这一特征在《醴泉铭》中尤为明显。笔画清润峻整,平实简约,筋骨毕呈,腕力极强。其“点”不论上下俯仰均作三角形,危如泰山坠石;其横画布挑严谨,微微上翘;竖画伸展,挺拔劲健;竖弯钩保留了隶书笔意的挑法收锋。结体窄长,中宫紧束,左右对应竖画往往成相背之势,并且左傍严紧,右部扩展,表现出端庄整齐又不呆板,既严密刚劲又不局促的风格。欧阳洵自己总结书法创作的经验说:每秉笔必在圆正,气力纵横重轻,凝神静虑,每审字势,四面停均,八面具备;短长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欹正。”从中我们可以理欧阳洵的谨严、精巧之艺术见解。

8.狂草:《自叙帖》

[作品简介]

《自叙帖》为唐代书法家怀素于大历丁已年(公元777年)所书。怀素俗姓钱,湖南长沙人,家贫,幼年出家,念经参禅之余,苦心学习书法,传说他无钱买纸。就在居处周围种了许多芭蕉,用芭蕉叶代纸以书。《自叙帖》为怀素草书的代表作品。全书126行,698字。横长七米有余,现藏台湾故宫博物院。

[艺术欣赏]

此帖是怀素晚年“心手相师势转奇,诡形怪状翻合宜”的抒情杰作。其书创造性地将篆书笔法融入狂草,一变晋人草法,用笔易方为圆,回环宛转,提笔中锋,笔画纯净细瘦,刚劲矫健,极富弹性。草贵流而畅,又贵留而往。全在疾涩用笔使然。疾生气势,涩生劲力。怀素书此帖笔笔流走,笔笔涩行,在骤雨旋风、狂放不羁的笔势中做到笔实墨沉,如“锥画沙”,是将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化为一炉的线条美的典范。全帖一气呵成,上下牵引左右钩连,字势或纡迥盘旋,或昂扬奋举,产生一股撼人心魄的磅礴气势。结构处理更是新奇大胆,表现了极度的艺术夸张。如第90行“束”字写得长而大,105行“戴”字体大雄阔等等,出乎欣赏者意外,却又来得那么自然,显示出怀素超人的审美想象和审美创造能力。章法布白差参错落,极尽动态中的平衡美。墨法上恰到好处地运用渴笔枯墨,使流畅婉曲的线条显得涩劲老辣,且全篇在浓、淡、枯、润的笔墨间杂相互映衬中,产生了特有的意趣。总之,怀素作《自叙帖》,“豁然心胸,略无凝滞”,笔下穷变态于毫端,倾情调于纸上,宛如一幅泼墨大写意的长卷画,读来醒人耳目,豁人心胸,确属一件难得的艺苑绝品。苏轼称赞说:“如后人操舟,初无意于济否,是以覆起万变而举止自若。《自叙帖》盖无毫发遗恨。”明文徵明题道:“藏真书如散僧人圣,狂怪无一点不合轨范。”清乾隆皇帝题道:“藏真字画豪迈中有淳穆之气,此其所以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