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说着还凑了过来,一口热气喷进芊骨的脖子里,然后又埋首在芊骨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道:“真香!”
芊骨恶心的打了个哆嗉,男子却低笑出声,“要我喂你喝么!”
谁要你喂,芊骨不想跟这个人多耗,扭了扭身体,伸长脖子,就着没有水渍的一边,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一口喝掉!
“咳咳咳···”没想到男子叫的是醉生梦死里最烈的烧酒——壮士扼腕,芊骨本就不怎么会喝酒,喝的又急,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停下来,芊骨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男子,一副我喝都喝了,你就行行好放我走吧的样子。
原本抱着个不算安分的温香软玉,秦七本就有些心猿意马,在加上怀中女子原本粉色的樱唇沾了酒水,显得愈发娇艳,漂亮的眸子被晶莹剔透的泪水掩映的越加迷离,就这样微仰着头看着自己,这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秦七下腹一紧,眸光一暗,来时老头子的警告早就抛到妖精之森里喂妖精去了,低头就要吻去。
芊骨看着急速放大的俊脸,心里顿时一谎!这才想起来,来这里的都是色中饿鬼,自己长得——又还行,这下可玩大发了。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芊骨将头拼命向后仰,一手抵着男子的胸不让他得逞,一手毫无章法的四处乱摸,大概是想找到什么武器好做一下最后的放抗。
皇天不负有心人,混乱间竟然真给她摸到了男子放在一盘的铜盆,心里顿时一喜,都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板砖可是可菜刀并称江湖第一神器,想来放了这么多银子的铜盆砸起来应该也和板砖差不多效用了,顿时想也不想拽着用力向男子头顶砸去。
男子似乎察觉到危险,抬手一档,“哐”的一声,银子洒了一地。
虽然没有砸到脑袋,但芊骨还是比较欢乐的,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那个该死男人,虽然是失去支撑跌落在地,原本束起的头发在这一撞之下也散了开来,显得有点狼狈,而且屁股着地的后果就是疼的直不起要来,但终究是离开了不是?
微微喘口气,芊骨就想施展轻功走人,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赚不回来。
但男子却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芊骨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条件反射的一甩手腕,竟然甩开了,许是男子本就没有用多少力气。
但由于用力过猛,在强大的反作用力的作用下,芊骨再次向后跌去,比先前一次还要重上许多,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皮肤火辣辣的疼,但大庭广众下又不好意思摸,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芊骨懊恼一阵,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来这么一闹,她现在就是这幅模样,这该死的混蛋也应该没有啥兴致了才对。
“姑娘,你要是当真不愿意,刚刚又何苦勾引在下!”男子的声音幽幽从头顶传来,语气幽怨,却有不知为何压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芊骨嘴角一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脸幽怨却分明在憋笑的男子,——勾引~!,勾引你~妹!
秦七见芊骨如此一脸明明想骂脏话却又碍于面子死憋的样子和想揉屁股又不敢的扭捏样子,心想着龙腾的女子确实如老头子所说的单纯可爱,顿时玩心大起,捏了捏嗓子道:“难道不是吗,你见我长的英俊潇洒,体态风流,又孤身一人,就巴巴的过来搭讪与我,见我不理你,就自发的坐到我怀里,就着我喝过的杯子喝酒,试图进一步勾引~”
芊骨气急,这人脸皮厚的可以,颠倒是非的本事更是一流。
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想她在亚纳混了这么些年,头顶上有好几座如来佛的五指山罩着,脾气也自然是渐涨,向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时候被人这样欺侮过,想也不想,顺手摸起手旁一锭散落的银子,就朝着男子的脑门砸去。
管他呢,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何方神圣,但是在这京都,天子脚下,又是众目睽睽,自己也不是默默无闻的路人甲,身份摆在那里,到时候她一说,他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秦七正想这龙腾的女子真像一直张牙舞爪却又不敢伤人的宠物猫,逗一逗实在有趣。
却不想宠物猫一秒钟化身母老虎,猝不及防的被砸了正着。
银子砰地一声砸到秦七脑门,又哐的一声巨掉落在地上,再蹦跶两下。原本微微有点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在传递着一个讯息,风大小姐发飙了,这小子死定了!
这小子也不想想,风大小姐的豆腐也是他能吃的么,不说伟大英明却对风小姐宠的没边的国师大人会不会假公济私的给这小子安个罪名拖出去斩了,就是初尘小将军也够这小子喝一壶的!
而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留着络腮胡的劲装男子似不可置信的怔了下,又继续看戏,只是嘴角弯了弯,似乎心情很好。
秦七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额头,一手粘腻——流血了!
顿时怔住,想他上一次流血还是当他是一个小小魂仆的时候吧,那次他越级挑战相当于魂师级别的四品妖兽不小心被擦破了皮,还是手臂上。
现在却脑门被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孩砸出了血,这女孩是要逆天啊!
芊骨利索的爬起来,心情很好的拍了拍手掌,又将四处散落在地的银子一一捡起装进一个特大号的钱袋里,并把刚刚到手的五千两银票收入怀里。
走到男子面前,咧了咧嘴,一脸得意的道:“你——这——人,就——是——欠——揍!”
秦七终于从被一只小野猫打的头破血流的打击中走出来,一听这话,顿时脑海里闪过老头子的咆哮:“你这小子,就是欠揍!”一时又怔在那里,瞬间被秒,难道他堂堂秦七公子真的欠揍?
芊骨见男子没反应,心里一喜,正好趁机跑路,待走到大门口,歪头想了想,又看了看男子流血的额头,撇了撇嘴,终是不情不愿的在钱袋里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一锭最小的抛了过去:“喏!你的医疗费!”
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一等一的良民,不会畏罪潜逃的,要走也是付了医疗费再走!
出了醉生梦死,风芊骨一路向西疾走,背后的青石板上是她长长纤细的影子,走了好一段路见那男子并没有追出来,才松了口气。
来亚纳十六年,脾气涨了不少,胆子却是一点也涨,甚至还缩了不少,对这条赚来的小命她可是珍爱的紧。
伊城虽说是亚纳的都城,却并非每一寸土都像金子一样值钱,繁华值钱的向来都是太阳最早升起来的地方,人们总是喜欢离太阳近一点,似乎那样孤寂内心就不再冰冷。
芊骨也喜欢在午后蜷缩在藤椅上晒晒阳光浴,却并不喜欢东街。
伊城的东街,是整个伊城最繁华、最奢糜最能够让人流连忘返的消金窟,这里有全亚纳甚至全大陆最高级的妓院,最豪华的赌场,最气派的酒楼,规模最大的地下拍卖会,还有最美的女人和最香醇的美酒。
一句话概括,就是各种消遣应有尽有,各种特殊行业,特殊服务更是一应俱全,因此不少纳王朝高级官员和富可敌国的商贾们都在这里留有居所。
但东街除了繁华外还有一大特点就是——乱,可以说这是一块三不管地带,伊城东临海,而东街就是那一块与大海接壤的土地,各地的外国商船都会在这里补给,小憩,人流量很大,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一多,自然什么人都有。
亚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管束,完全放养,只要定期向朝廷缴纳高额的定居费,任何人都可以在东街暂居。
因此产生了一块繁华、自由却混乱不堪没有法律法规以拳头说话的地方!
一些武林人士,朝廷重犯,越狱的死囚,各种见不得人的暗组织甚至是传说中的修真者甚至其他国家的逃犯都在这里安家落户。
除此之外,一些被为生计所迫的美貌女子或男子也会在东街外徘徊,因为在这么一块地方,只要你有一技之长或者出卖点什么,混口饭吃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当然,出条人命在这里来说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根本没人会在意。
都说天子脚下享太平,但伊城不得不算是一枝奇葩,东街混乱,西街贫困,也不知道这皇帝会不会治理,反正他爹爹这个护国大将军是水的可以,天天只知道在家里陪美人娘亲,也不用天天上朝。
虽然语言文字、传统文化都相差无几,但她原来所知道的历史知识在这里压根对不上号,天知道她穿到了个怎样神奇的地方!
她那顶着一张二十多岁的脸爹爹据说明天要过第一百五十二个生日!
她弟弟三岁就会喷火球,徒手可以爆爆米花!
还好家里还有一个娘和她一样算是稍微比较正常的!
道路两旁的灯火从沿海的东边开始在芊骨的身后依次亮起,原本紧闭的门扉接二连三的打开,象征着东街即将迎来它一天之中最繁华也最淫/乱的夜生活,芊骨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
其实太阳最早升起来的地方也是最早迎接黑暗的地方,哪里都一样,还是家人的温暖更加难以让人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