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宁愿选择默默的离开,即便他恨她,但是他却是忘不了她的吧!总比百年之后,容颜不复,被他唾弃的好!
阴暗的地牢之中,瑾裕静静的坐于一角,双眸微闭,薄唇紧抿。面上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座冰封了千年的冰雕。
眼前一直都是一片黑暗,似乎光明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因为,他心中那仅有的一道阳光已经消失了!
一片孤寂中,他嘴角滑过一抹冷笑,今天可是她和皇上的大婚之夜啊!
双拳不受控制的紧紧攥起!他以为他不会在意了,可是在这黑暗的冷寂中,又再一次忆起了那张纯净的素颜。
那淡雅的笑容依旧那般清晰,那身上的磐香还在鼻尖丝丝缕缕的萦绕,那日她的誓言还在耳旁时不时的回放……
总之,她的一切一切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虚伪绝情的女子他还要留念!他该是恨不得杀了她才对啊!他若能出去,他一定要将她……
那紧紧攥起的双拳上的青蓝色血管异常清晰可见。
可是明明是愤恨的,然而心却是不可抑止的疼痛起来!
爱果然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除了伤人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已经完完全全被痛苦的仇恨所蒙蔽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守卫已经不知不觉的撤离了这里。
皇宫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天牢里却是昏暗如墨,安静如斯,只是如今更寂静的出奇了点。
几个黑影越过围墙,闯进天牢的时候原本预备要有一番殊死搏斗,乃至却一眼望见墙角那盘膝打坐的身影。
冷鸢几个健步走过去正准备拔出佩剑将瑾裕从里边救出来,乃至到了近前却发现那门却是虚掩的。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赎罪!”
刘杞和刘墨两兄妹纷纷跪坐在地上叩首谢罪。
王爷入宫之后便有朝廷的官兵将王府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官员拿着皇上的手谕说要搜查王府,结果真的从王府的地窖里搜到了为数众多的刻有大兴国印章的官银,以及数封通敌的文书。
王府上下被封了起来,被关押的关押,只有他们几个人带着王爷的三大侍妾从地道里逃了出去,暂时在城中的一座民宅里藏了起来,准备等待时机将王爷救出来。
这期间刘墨去了趟平南,将消息带给了兰姑等人。
其实在王爷来京辅政以前,藩地那边已经在着实练兵,这些年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让士兵白天在田地里干农活,到了晚上才会到山洞里练兵。
虽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是皇上已经先下手为强了,所以他们也只有迎头痛击。无论这仗是打的起来还是打不起来,总要先将王爷平安的送回藩地再说。
也就在大约一个月前,他们发现了魅儿的踪影,将其抓获,从她身上得到了解药,等待时机进宫将王爷救回来。
原本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消息,只是可惜中途却被她给逃了。
“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走吧!”刘杞焦急的将瑾裕从天牢里带出来。
瑾裕面无表情的跟着几人出了天牢。
中间也只是有几个士兵出来阻挠,几人不费除灰之力的将他们打退。
冷鸢不禁有些疑惑,迟疑的看了看映析,再离开皇宫之前让她把解药给瑾裕服下。
事不宜迟,映析来到瑾裕身边将手上的药膏涂到了他的眼皮上,只觉得一阵清凉滑过,不适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能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瑾裕激动的抓过冷鸢的衣襟,薄唇吐着薄愠:“这解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冷鸢面不改色的轻轻放下瑾裕的手,虽然觉得这解药来得很蹊跷,他也隐隐带着些怀疑。
但是此时情况紧急,他不能再让他冒险,于是道:“这是我和映析日夜研制出来的,决定在皇上大婚这天趁乱将你带走!”
闻言,瑾裕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下来。仿佛行尸走肉般的的任由几人带着他飞檐走壁躲过一个个哨岗。
就在此时,前方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向这边走来,几人知道不宜硬碰硬,于是躲在了假山后等他们离开再行出来。
终于等他们齐齐的步伐声走远之后,刘墨重重的喘了口气,转过头正要叫身边的瑾裕,却忽然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王爷……”
胤温热的手掌抚在她光洁的小腹上:“芳儿,朕会带他如带自己的孩儿一般!”
心神为之一颤,轻轻的将头撇开,因为心有愧疚,所以不愿再看那双眼眸,却在下一刻看见轻纱帐后熟悉的身影,那一张邪佞的眼眸时徒然瞪大。
“不!”惊悚的看着他眼底的愤怒,下意识的将璟胤推开,他为什么没有离开?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然而出口的刹那间瑾裕已经将笛子里的袖箭刺进了璟胤的脖颈上,一阵麻醉自那里传遍了全身,身子从凤塌上幡然落下。
“刖芳菲,没想到本王会出来坏了你的皇后梦吧!”狠狠的将她揽在怀中,一双愤怒的眼眸气息看着她。
“你不该来的!”
听了她的话,他冷笑了一声。
喉咙里好像如火在燃烧着,眼前一片朦胧。心已经过了百年。
耳旁传来一阵内监的尖利声“有刺客!”
一滴泪终是落了下来,滴在两人的唇齿间,丝丝潺潺,醉了人,也痛了心。
两人刚出了寝宫,便有大批内监和侍卫赶了过来,看着眼前唇角犯黑的璟胤尖叫了起来。
“快传太医!皇上中毒了!”
单薄的身子被他抱在怀中,耳旁尽是呼啸而过的山风,以及汹涌而来的侍卫。
“乱臣贼子,还不快快放了本宫!”瞪起了双眼,不悦的拳头厌恶的捶打着他的胸膛,身子却已然轻颤。
心狠狠的被揪痛了,原来璟胤也不过是在她面前演戏而已,那日她去看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衣服完整无缺,却没想到他早已经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酷刑的洗礼。
“快放本宫下来!”不忍再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只能硬着心肠低吼,像是小兽在嘶鸣。
瑾裕轻轻的抿起了薄唇,夹带着怒火,吼声震天,“挡我者死!”刹那间,乌发张狂的向四周飞扬,周身的肌肉仿佛有股气流在游走。
那些和他周旋的士兵皆是惊的瞪直了双眼,脸颊似被一股劲风吹的止不住的抽动。
芳菲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眸光闪烁,他这又是何苦。难道她装的还不够像?还是她伤的他还不够深?
只是,她哪里晓得,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是她的背叛,即便明明知道她是罂粟,亦是甘之如饴的沉沦下去……
然而越来越多的侍卫不断的涌来,身子随着他在暗夜里不断的跳跃,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觉的将脸庞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鼻端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等再次睁开眼时,身子已经被安置在了马背上,身后抵着他坚实宽广的胸膛。吃力的抬起头,却也只是看到他泛着青色胡茬的坚毅下巴。
那一双眼眸已经恢复了已往锐利的风采,此时此刻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策马飞驰。
仿佛不受控制般,她轻轻的伸手抚上那刚毅的脸庞,一想起不久之后的离别,心里便只剩下疼痛了!
“刖芳菲!既然你想当皇后,那本王可以满足你!”冷不防的,他抽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