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和门主进来的那位。”
“这样一个伙计也值得王爷亲自前来向本座要人?”炽焰绝声音变冷。
“实不相瞒,他不是你这的店伙计……他是本王失散多年的发妻!”琉瑾裕说的云淡风轻,目光却是沁满了寒意。
炽焰绝黑眸一瞪,缓缓的侧头看着他,“王爷是在开玩笑吗?听闻王妃在三年前已经行了悬棺葬!”
“门主以为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琉瑾裕凝视着炽焰绝,目光冷寒。
此时此刻,炽焰绝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看琉瑾裕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他说的发妻,是流景?流景难道是他的王妃?
那个如水般的女子?曾经用门下禁术依然没能让她屈服的女子?
此刻,炽焰绝的脸上虽然是淡然的,但是心内一度无法再平静下来。
他……需要证明!
“来人,将她带出来!”
芳菲出来的瞬间,琉瑾裕的眼中什么都不剩了,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素衣女子。
目光触及到那一双深眸时,芳菲微微苦笑,淡淡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一脸漠然地从他身边越过,她要离开这里,却不是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她才刚走到炽焰绝身边,身后便有一双手牢牢的将她扯进了怀中,起初似是尚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迟疑,然后慢慢的,他的双臂一点一点的收紧,带着微微的颤抖,那样用力,就像是想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之中一样。
芳菲没有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屋子里的人垂下眼眸,不看亦是不动,只是面上神情,仍是无可避免的略显尴尬。
这样的举动让芳菲有些赧颜,抵在他胸前的手轻握成拳微微用力去推他,他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反倒越发用力的收紧了手臂。
一时之间,芳菲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他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温热而略略紊乱的呼吸就拂在她的颈项间,酥麻一片。
两个人的身、子密密的契合着,恍惚中,竟然给了她一种错觉,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所以,他才会那样的用力,不避人前,亦是久久不愿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一点一点慢慢的松开了她,暗邃幽深的眸光细细巡过她的眉眼,肩颈和全身,似乎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一般。
然后,他的手缓缓来到她的脸颊,侧头幽幽的道:“门主,她确实是本王的王妃!”话落得同时,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他撕了下来。
炽焰绝望着两人,心内,忽然好似被掏空了一般,这种感觉令他很怪异。更加没有想到流景真的是他的王妃!
脸上的面具被琉瑾裕给撕了下来,仿佛浑身都被暴在了人前,觉得微微的不自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琉瑾裕以一指,轻点在唇,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不许再离开我了!”
芳菲垂眸,慢慢挣开他的怀抱,琉瑾裕唇边的笑意逐渐冷凝,炽焰绝看着两人,黑眸越来越深。
“门主,可要放人?”琉瑾裕眸光暗了暗。
炽焰绝发出一声冷笑,“恐怕不能如王爷所愿!”他的话语才落,便有一阵青烟朝琉瑾裕扑来,等烟雾散掉,已经人去楼空!
炽焰绝一行人带着芳菲,封住了她的穴道,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夹在腋下,朝着街角的一辆马车奔去。
芳菲感觉自己如同货物一般随着他在马车的颠簸下起起伏伏,头晕晕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醒来,看着车内的炽焰绝慵懒而坐。
“你要带我去哪里?”芳菲恨恨的问道。
炽焰绝冷笑一声,道:“留着你大有用处!”
芳菲心中一寒,虽然不怕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折磨她,但是怕的就是他真的拿自己去威胁九哥。
“怎么?害怕了?”炽焰绝望着芳菲那张悲戚的脸,语气淡薄:“你是再疼哪一个呢?是琉瑾裕还是罹九天?”
芳菲神色一僵,眼前忽然闪现出以前和瑾裕在一起的恩恩怨怨,爱与恨,痛苦与煎熬;还有九哥这三年对她点点滴滴的爱护,温馨和感动。
不知不觉中,眸中盈满了泪水。
“哎呀呀!可真是情深啊!都说一女不侍二夫,若是两个都有危险,你去救哪一个啊?”炽焰绝探出一指,捏住她的下颚。看着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竟然有一丝不舍,曾经,他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看待这件事的,对于她,她死也好,活也罢,与他有何干?眼下,他只是利用她引出罹九天而已!
他是这样告诫着自己。
芳菲冷冷的挪开他的手指,擦净了脸上的泪痕,别过头不再看他。
情之一物,岂是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所能懂得的?
马车一路颠簸,芳菲掀开车帘的一角,看见山势连绵,道路险阻,这是通往山上的路。
芳菲心中忐忑,靠回车厢里假寐。他是前朝旧部,与九哥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但是,其实他的身世也应该是极苦的吧,曾经是无忧无虑的官宦子弟,却因为亡国而沦落为了江湖杀手……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山间的一个木屋外。
闪电和素月在外禀告,道:“门主,到了!”
炽焰绝‘嗯’了一声,睨向芳菲,道:“是想叫本座抱你下去?”
芳菲心中一寒,连忙起身想要跨出马车。
一只大手却伸了过来,包裹住她的小手,芳菲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却听到炽焰绝冷若冰霜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若想摔的粉身碎骨,那就由你!”
转眼间已经带着芳菲下了马车,芳菲侧头看到咫尺的悬崖一阵心悸。悬崖下是千年寒潭,雾气弥漫。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还等什么,过来!”炽焰绝的话在前面响起,闻言,芳菲只有提步跟上。
炽焰绝冷冷一哼,举步进了木屋。
“将这个女人关在西屋好生看着!”一进来炽焰绝就冷冷下了命令。
在这个木屋里被困了将近十天,芳菲突然被人硬拽了起来。
“起来!”是时候该结束了!炽焰绝冷冷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冰寒。
芳菲神色平静的随他下了榻,淡淡的道:“走吧!”
炽焰绝有些惊讶:“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出去,又带你去哪?”
芳菲回视着他:“问了又怎样,会改变你的心意吗?”
炽焰绝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只拽着她来到崖边。
望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山间瑰景,带着自嘲的笑了。不一样的悬崖却是同样的劫!
不知不觉,山间的迷雾散去,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山下的路也渐渐的明朗了。
“你说你的九哥会不会放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不顾,来这里送死呢?”炽焰绝冷笑着。
芳菲没有去看他,心内焦急,期盼着九哥不要上了他的当。
不要!千万不要来!
炽焰绝微微的眯眼朝山下望去,芳菲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骑着马风驰电掣的奔来,芳菲看着那抹白色,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从没有想过成为任何人的弱点!
山风呼来,炽焰绝一动不动的站在崖边,黑袍在风中簌簌作响,浑身上下涌着一股冷意。
“别来无恙!绝炽!”一道温润的声音随风而至,罹九天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