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你退后!”无形中两人之间有股针锋相对的气流在周遭流动着,一旁的小环连忙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瑾裕直视着冷鸢,这个他多年的挚交好友,难道也因为刖芳菲而要和他翻脸了吗?他的弟弟如此,他的朋友也是如此!
她刖芳菲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让他身边的人都对她那么着迷?她究竟使了什么媚术?……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无形中已经打乱了他的一切……那双深邃的眸,又跳起两团熊熊怒火。
“裕,我想让你解开芳菲体内的寒毒!”冷鸢眯眼,淡淡出声。虽然他知道瑾裕一定不会答应,但他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闻言,瑾裕眸光倏然一沉,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她中了本王下的蛊?”
难道他看见芳菲背上的那朵睡莲了?黑眸中有股熊熊烈火蓄势而发,他猛的揪住冷鸢的前襟:“你除了看过她的后背之外还看过什么地方?”
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冷鸢惊诧的盯着面前这张脸,这是他所认识的瑾裕吗?昔日那个一向沉着冷静的他究竟哪去了?还是因为和芳菲有关,所以他才如此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早该想到的……可是察觉了这一点,他竟然有些不甘甚至失落……
不着痕迹的推开瑾裕,冷鸢面上无波,但无形中却有一股冷然的气息在周身萦绕不散:“裕,你别再折磨芳菲了!这样下去,你非但不会有报仇后的快感,随之而来的只怕是更大的后悔,你扪心自问,你折磨她之后除了当时会感到一丝快慰但之后呢?”
的确,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空乏,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将他湮灭。
可是,他不会承认:“住嘴!冷鸢!本王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来人,送冷大夫回去!”
心中,好似猛然被人扎了一针,他的理智瞬间恢复,向着寝阁大步而去。
入眼,那个素衣女子坐在榻畔,正用雪白的柔荑轻轻掀着手中的一卷书案,那模样很是温柔至极。他有片刻的怔愣,看着她侧面的容姿,因为这个女人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这般柔情绰态。
他悄然走了过来,立于她一旁。倒想看一看是什么让她这么入神忘我的看下去,软椅上的女子并未所动,依然将视线落在书卷上那一行行的小字上。事实上从他一进门她就已经知道了,他身上的那股戾气太强烈,远远的,便能感受的到,只是她并不想多做理会。
半晌,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入侵者,她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比起和他大吵大闹来更令他恼火,终于他耐心已然尽失,猛地将她从软椅上拽到身前,拿掉她手里的书,厉声道:“刖芳菲,你这副死样子是给谁看啊!”
闻言,灵眸转向他,心中涩然一片,不想和他说话。
“刖芳菲,你最好给本王安份点!”那双深邃的眸满是怒火。面前的素衣女子却笑了,咬着洁白的贝齿,清眸里隐含着泪,笑靥如花的道:“随你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想和你多做解释!”
“刖芳菲你……”她这是承认她和别人有什么吗?子恒?歆苒?冷鸢?还是别人……
芳菲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恨意,硬是将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身子犹如一片凋零的落叶般,她缓缓道:“既然你那么恨我,不如干脆杀了我!”
她轻轻闭上水眸,任自己凋落。瑾裕心中怒火更甚,他一把紧握住她的细肩,似要把她揉碎,芳菲任任由他抱着也不反抗也不回应,犹如一尊破碎的瓷娃娃。瑾裕这才松了手,低咒一声:“该死”,而后转身决然离去。芳菲看着他那颀长的背影,眼里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日小环从外边匆匆的跑了过来欣喜的道:“王爷说让小姐你准备一下,今日将军府会派人来接小姐回去小住。”
“什么?你说是爹派人来接我回将军府?”芳菲不可置信的看向小环,又补充了一句这“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爹的意思?”“是将军派人来接小姐回将军府小住的。”
芳菲难掩心中的欣喜及激动,原本以为爹爹还在生她的气,权当没她这个女儿了,嫁进王府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现在总算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帮我准备一下,一会随我去将军府。”待小环离去之后,芳菲赶紧走到铜镜前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身的病容,这个样子可是不能让爹他们看见的,不然他们一定会更加担心,于是打开柜子找了几件色泽明艳一点的衣服换了上来。当她准备好了行礼,和小环一起走到将军府派来的马车前时,忽然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站在马车旁,而他的美妾们正倚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浓情蜜意。
敛下心底的疑惑她直接坐上了马车,而后将帘幕拉下。心里却微微诧异,他怎么会在这?
“小环,怎么还不上来?”良久没有小环的回音,却见马车的布帘被人掀开,然后那抹颀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面前。瑾裕将她眼里的惊惧全然看在了眼里,嘴角滑过一抹冷笑,便上了马车,潇洒的坐在她身边。“你也去?小环呢?”她蹙眉,紧张的向外侧动了动身子。
“本王如何不能去?这可是我那将军岳父再三强调我这个贤婿一定要前往。”他讥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芳菲掩住内心莫名的惊怒,侧首望向窗外,不想再理会他。他却不放过她,冷冽的眸紧紧盯着她,再次讥道:“不要想着逃走,否则你知道后果的!”芳菲抿紧唇,不语,亦不看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犀利的眸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真被本王说中了?”他的声音开始变冷,他绝不允许她再一次逃跑。
她看着这张异常邪魅的脸,轻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瑾裕心口一窒,继而心头一痛。她这样脆弱的模样竟然让他感到心疼!而他,实在很讨厌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被她牵动的情绪,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于是他吼道:“该死!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本王的掌心!”
“王爷,将军府到了。”彼时马车戛然停了下来,车外陡然传来侍从的声音。
他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多次让他差点失控的女子,眼眸徒然变冷,径自下了马车。
过了一会,只见马车外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芳菲听出是他的贴身大侍女刘墨。只见一套干净的女子服侍从外面被送了进来,这回芳菲终于了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换了上,整理好凌乱的发髻,闭上眼,长喘一口气,镇定了心神这才下了马车。
马车外早已经站了一众出来迎接他们的奴仆,最前方的正是刖仁政,他满意的看着女儿出来时的模样,老脸滑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两人刚刚在车里发生了什么,她这个女儿假以时日一定会让他这个权倾朝野的贤婿爱上她,现在看来她果然做到了。
“爹”看见刖仁政时喉头一紧,娇柔的脸上滑过一抹欣喜的笑容,刚要走上前去却被瑾裕用力拽到了身前,眉宇一挑,似是警告的在她耳边冷声道:“不想给将军府惹麻烦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两人这样的贴近在外人眼里还以为王爷对她宠爱有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