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儿锐利的眸光射过去,再也不是往昔那副娇柔的模样:“有事直说!”
“主子,要不要告诉那人让那剑人肚子里的胎儿也一并……”雪容的话还未说完,面上一阵火辣传来,她急忙跪到地上,惊恐的底下头。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那剑人肚子的孽种当然不能留下,只不过,不劳我动手!我要让琉瑾裕亲手将他的骨肉杀死!”魅儿美眸圆瞪,眸中隐隐有股愤恨的火焰燃烧着。
“可是,主子,如果王爷下不了手的话……”雪容小心观察着魅儿脸上的表情,战战兢兢的将隐患说出来。
魅儿眸光闪烁,转身来到窗前,看着院外凋零的落叶,绝美的脸上冷意更甚:“连你都认为他下不了手,我又岂会看不出来!虽然他恨那剑人,总是不断的折磨她,可是,有哪一次他到了最后不是都下不了手!而且,他对她的占有欲几乎强大到扭曲,即使怀疑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不也是留下了吗?”
魅儿长长的丹蔻划着窗棂,“还记得那次清风阁里有侍妾偷孕,企图重新得到隆宠,结果呢,那人不是被他打掉了肚里的孩子送进了妓院吗!而对刖芳菲,他总是无法做到最狠!所以,我必须帮他一把!”
她要让他对刖芳菲绝情断爱,她要让刖芳菲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他!
风和日丽,天色明朗,阳光暖暖地洒落金黄色的光辉,恢弘殿宇的黄琉璃瓦泛着粼粼的光泽。两名身姿绰约的女子走在苑树荫下的小道上,随风摇荡,衣裙轻轻飞扬,长发乌黑如瀑,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清逸绝伦的仙谪画像。
那两人正是从青苔院出来的甯赋和衿茜。
“表姐,你太冲动了!”衿茜狭长的凤眸斥责的看向甯赋。
甯赋微微一怔,垂下眼眸:“这次好不容易有人出手对付那剑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表姐是怕一击不中所以才在刖芳菲房里的布娃娃动了手脚?还是想要借助厌胜之法真的除掉魅儿肚子里的骨肉?”衿茜犀利的目光直射。
被说中了心事,甯赋挑眉看去:“表妹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那两个剑人总是骑在我们头上,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原本想提早行动,但总是被你一再的阻拦,这次,如果不趁着大好时机出手,恐怕我会后悔一辈子!”
“表姐,跟了王爷这么长的时间你以为王爷是那么糊涂的人?如果这件事真的查下去,难保我们不会白白为魅儿那剑人做了嫁衣裳!魅儿有对王爷的宠爱,可我们呢,除了还有点利用价值外你以为王爷会放过我们吗?”
书房里瑾裕神色冷凝的坐在紫檀木椅上,听着刘杞禀报的调查情况,眉头不由的拧紧,深邃的黑眸更是深不见底。
他盯着桌子上放的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布娃娃,脸色越发凝重。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嬷嬷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奴婢叩见王爷!”那老嬷嬷仓惶的跪在地上。她是瑾裕派人从京城兰桂坊请来的针线嬷嬷。
瑾裕命丫鬟将桌子上的布娃娃拿给那人。
“你看这两个布娃娃是否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你要如实说道,不然本王一定饶不了你!”瑾裕冷声道。
那老嬷嬷吓得脸色一变,连忙拿着放大镜仔细的查看这两个布娃娃。从针线到布料的质地一一细细检查。
半晌,她用银针挑起其中一个布娃娃上的丝线,脸色微变。
瑾裕看出了端倪,“你发现了什么但说无妨!”
“启禀王爷,这两个布娃娃的确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只是老奴刚刚发现其中一个布娃娃上缝合的线与另一个不一样!”
“那又如何?”瑾裕浓眉紧皱。
“启禀王爷,这个布娃娃上缝制的线是用天丝线所成,因为是出自我们兰桂坊之物所以老奴特别认得出!”
“王爷,那一定是别人后缝上去的,小姐这里用的只是普通的针线,根本没有什么天丝线啊!小姐真的是冤枉的!”跪在一旁的小环磕着响头哀求道。
“天丝线?和平常的针线有什么不同?”瑾裕的黑眸依旧深不见底。
“启禀王爷,这天丝线其实是由两股线所成,比一般针线要耐用!因而价钱也比较高,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才会来买。”那老嬷嬷如实回答。
“王爷,我家小姐根本没有去领每月的俸禄,不说这天丝线她买不起,就连摄魂香这种东西更是无处得来啊!”小环紧咬着下唇,愤愤不平的道。
彼时瑾裕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你们要是敢有半句虚言,本王一定饶不了你们!”
刚刚刘杞来报,对京城的各大药铺进行了盘问,永记药铺的掌柜说道一名文弱的少年曾在他这里买过摄魂香,由于那人长的太过女性化,所以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而且为了避免那掌柜的说谎,刘杞也盘问了药铺里的其他人证明掌柜所言非虚,这才敢来向他禀告。“去查一下最近府里谁去过兰桂坊!”瑾裕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是,王爷!”闻言,刘杞快速走出了书房。
一轮弯月散发着淡淡的柔芒,高悬在天幕上,星光欲隐欲现。这时从一处院落里翩然走出一个白影,那白影在夜色里匆匆而过,到了一处荒废的院落,她将包裹里的线笸箩放在地上,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女子柔美的面容,她拿着火折子刚要将地上的那些东西点燃,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阴冷的说话声:“甯赋,你这么晚出来是想要烧什么?”
甯赋浑身一阵,全身的血液凝固,双手一软,那火折子便掉在了地上,一阵阴风吹来,瞬间燃灭。
“王爷!”一张脸已经惨白一片。
“哼!本王没想到施厌胜之法的人却是你!”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声音却是阴冷至极的。
“王爷,妾身一时糊涂,请王爷原谅妾身这一回吧!”甯赋匍匐在地上,哭喊的抻着瑾裕的衣角。
“滚开!”厌恶的将她踢开,他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命了人将她幽禁起来。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失去那上百间商号的靠山?”甯赋声嘶力竭的叫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没想到果真应验了衿茜的那句话为他人做了嫁衣!
青苔院内魅儿正在小憩,雪容匆匆跑了进来,脸带愉悦的说道:“主子,甯赋果然被王爷发现了!现在已经被幽禁起来!主子的手段真是高明,算准了王爷一定会找人去验证那布娃娃是否出自同一人的手笔!率先买通了甯赋的丫鬟让她告诉甯赋那布娃娃上用的针线是天丝线!还放了风声让她知道王爷正在查府上最近谁去过兰桂坊!”
“哼!那也只能怪她愚蠢!连自己用的什么针线都不知道!”魅儿坐起来,不由的冷叱道。
“主子的计谋真是高超!”雪容眼含亮光,钦佩的看着魅儿。
“并不是我手段有多高!”魅儿眸光变戾,她自己知道她到底露出了多大的马脚,只不过仗着琉瑾裕对她的宠爱,又或者是析颜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才会维护她,让她得以侥幸。
不过现在看来琉瑾裕这会也该去地牢看刖芳菲,她也是时候让她的身份曝光了!魅儿嘴唇含笑,忽然戾眼扫到雪容身上:“雪容!记住,永远不要背叛我!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