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有意挣脱自己的手,瑾裕惊呼,那一点点脱离的手指,亦如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流失了。
“不!我不许你放手!”
芳菲听到他的话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割开了,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抬眸看着他,眼眸中光芒闪烁:“你还认为是我对你下的毒吗?”
“这个时候了你说什么鬼话?刖芳菲!”瑾裕不禁恼怒,胸口却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缓缓扭动腕部将两人手上的绳索慢慢绕着,手指再次相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二人的心间慢慢流淌。
炽焰绝冷眼眸睨着悬崖边的两人,纹丝未动的站在那,冷风将他身上的黑袍扬起,他忽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刹那间一团光亮在日光中散发着夺目的色彩。
现在只要他走过去,一剑便可以了却琉瑾裕的性命,只是那个女人也便会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向深渊滑下去了。
瑾裕用余光瞥见了炽焰绝的剑光,黑眸迸出一抹冷光,“赤焰绝,你想要杀本王吗?如果本王一死,一定会有人踏平你炽焰门!”
“哦?是吗?本座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踏平法?”炽焰绝冷笑,缓缓走到瑾裕身边,冰冷的宝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是当他看到崖下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正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睨着他的时候,不知为何,这一剑竟是挥不下去。
瑾裕却是容不得半点反抗,一手紧紧握住松柏的树干,一手紧紧缠住和芳菲一脉相连的绳索,冷汗不住的从额上缓缓淌下来。
闪电和素月已经来到了炽焰绝身边,见他迟迟未见下手,不由催促:“门主,这是个大好的时机何不一剑杀了他,免去了后患?”
闻言,炽焰绝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冷绝的肃杀之气,宝剑贴在瑾裕的脖子上滑过了一道血痕。
“赤焰绝,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再的与本王为敌?”瑾裕冷笑,预备分散他的注意力,暗暗运气于掌心。
芳菲咬牙,透过薄薄的雾气她能很清楚的看到瑾裕脖子上淌下来的鲜血,心被狠狠抽搐了。
“本座是什么人王爷不需要知道!”炽焰绝眯起眼,声音冷狠无情。
“赤焰绝,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话不算话算什么英雄?”芳菲怒视着他,不由的大吼。
她的声音里仿佛饱含了浓浓的厌恶以及憎恨,他的心不由愤怒了。
冷笑道:“本座从未自诩过英雄!别忘了,本座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不是英雄那就是狗熊了?”芳菲嘴上不留情,还以颜色。
她接受到了瑾裕传来的讯息,试着将双腿抵在峭壁的岩石上。
赤焰绝嘴角抽搐,冷睨着芳菲。
“大胆!你敢冲撞门主?”素月冷叱,忽然拔出闪电腰间的宝剑朝瑾裕手上挥去!
“不要!”芳菲大惊。
赤焰绝也没料到素月会突然出招,脑海里只残留了那一双清澄,带着淡淡幽光的瞳仁,下意识的伸出左掌,在素月的剑即将落到瑾裕身上时,掌风及时的落在了素月的左肩上。
“门主?”素月料不到赤焰绝会给她一掌,眉头暗皱,身子却已经被震出了几米之外。
几乎是同时,瑾裕得到了机会,蓄满真气的掌心暗暗使力,芳菲双脚瞪在峭壁上,瑾裕将真气运在掌中慢慢将芳菲从崖下提了上来。
瑾裕的手,已经被粗糙的绳子勒的出了血,他冷冷的一笑,将芳菲的身子搂在怀里。
对着炽焰绝冷然道:“多谢炽门主手下留情!”
而那棵松柏却因为不堪刚刚的一番负荷而从树根处断裂,消失在了雾气浓浓的悬崖下。
芳菲暗暗喘气,好险,如果素月的剑真的落在了瑾裕的身上,恐怕他们二人,不,应该是他们三人都得尸骨无存。只是炽焰绝为什么阻止素月呢?他一开始不是准备这么做的吗?
炽焰绝将目光定在瑾裕搂在芳菲腰间的大掌,心中发堵。
“门主,难道我们今天就放过他们?”闪电将受了伤的素月扶起来,走到炽焰绝身边,看来他们是准备和瑾裕背水一战。
“门主,烽火堂就在这附近,如果门主没有把握能制瑾王爷,属下可以马上将他们调集在此!”素月嘴角参血,却依然不甘心的道。
“哼!你以本座打不过他?”一个巴掌甩过去,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掌的,素月的左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慌忙的跪到地上,恐慌的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门主武功绝霸武林!”
芳菲不由心惊,这赤焰绝果真如此冷血,明明为了救属下不惜将她劫持出王府,现在却又出手恨不得将属下打死!
“赤门主真的打算和本王孤军一战?本王自认为与你炽焰门井水不犯河水!上次你们捣毁我的商铺一事,如果说是为了接雇主的生意,本王可以理解!可是这次,你却好像让本王死!”瑾裕微微眯眸看他。
不等炽焰绝回答,忽然崇山峻岭间传来几声大喝:“王爷!”
刘杞、刘墨飞快的赶了过来,宝剑齐双双指向赤焰绝。
炽焰绝眸光变冷,脚下轻移,闪电和素月与刘杞、刘墨双双打斗了起来,一时见光四射,火光齐发。
瑾裕揽着芳菲匆匆向前走,身后传来赤焰绝的声音。
“瑾王爷!我们后会有期!”炽焰绝负手凝立,黑衣如墨,眸光似冰,他望着瑾裕,淡淡道。
而后对着闪电和素月道:“住手!”
瑾裕带着芳菲匆匆赶往山下走,走了几步忽然脸色发白,他依然冷着脸,一言不发。
芳菲却是双脚使不上力气,跟着他虚步迈了几步,终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
这时刘杞和刘墨已经赶了过来,“王爷,炽焰绝和他的两个门人已经走了!”
两人视线触及倒在地上的芳菲,刘杞上前本想将芳菲扶起来,双手刚刚碰到她的肩膀,瑾裕便弯下身来挡住了他的手。
暗暗皱眉,俯身将她扛在了背上,刘家两兄妹看在眼里,嘴角不由的滑出释然的笑容,但是一看见瑾裕不悦的瞪视了他们一眼,便硬是将笑容鳖了回去。
一行人朝山下而去。
一股暖流自心间缓缓的滑过,她靠在他宽阔的背上,随着崎岖的山路,身子一颠一簸的,感觉眼皮渐渐的重了下来,她被困了将近一天一夜,极是疲惫至急,于是,她将脸缓缓的贴在他的背上便沉沉的睡去了。
瑾裕背脊一僵,耳边传来‘呼呼’的打鼾声,心不觉柔软起来,脚下的步伐也畅快多了。
只是没走几步,他的精力耗尽。
刘家两兄妹却是为了不打扰他们,自觉的和他们叉开了一段路,说笑间忽然看见前方重叠的人影缓缓滑到了地上不禁大惊。
芳菲因着跌坐在地上的疼痛,睡意一下全无,揉了揉发蒙的脑门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瑾裕。心下不禁迟疑,他不是已经解毒了吗?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昏迷不醒?
“王爷?”刘杞和刘墨两兄妹惊闻之下匆忙赶过来,看到面色枯槁的瑾裕,他的额上隐约飘着一股黑雾,暗叫不好。
“王爷?”刘杞匆忙的将瑾裕扛在肩上,对刘墨焦急的道:“王爷的情况不妙,我们要马上赶回王府!”
刘墨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跟在刘杞的身后疾步而驰。
芳菲举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明白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将她从炽焰绝的手中救回来的瑾裕怎么转眼之间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