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可算点头了,再折腾下去不止头儿牺牲了,就连我们也被他折磨牺牲了。”
“嫂子,我们头儿有点儿木讷,你多包涵。”
“嫂子,我们把头儿交给你了,以后要打要罚随你高兴。”
越说越离谱,牧岩动了把这群小子拖出去揍一顿的想法:“都给我注意分寸啊。”
有嫂子在,谁听他的啊。
年轻警员们开始轮番敬安以若的酒。
牧岩有心替她挡,无奈大励他们大呼小叫着拦他,等他都扛不住也被劝了几杯后,安以若已经半醉了。他只好亮出杀手锏:“都行了啊,再不老实明天每个人五组俯卧撑。”
五组就是一千啊,张恒他们不敢闹了。
牧岩叫来服务生要了杯浓茶,扶着安以若哄她喝,“来,把茶喝了醒醒酒。”
安以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把脸埋进他胸膛,嘴里软软地呢喃了声,“牧岩。”就没了动静。
大励用胳膊戳了下他,“嫂子很不配合啊。”
“臭小子,看明天我怎么收拾你。”牧岩横他一眼,看见醉意深浓的安以若,又忍不住笑了,心想:这酒量确实够浅的,以后可得看好了。
米鱼也好不到哪去,对牧岩指手画脚:“哎,我说那个叫牧什么的你过来。”
女朋友的闺蜜,怠慢不得。牧岩以眼神示意大励照顾安以若,移步过去聆听教诲。
“人,你是追到手了。”米鱼努力让舌头平整,但还是有些语无伦次,“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她笑得那么灿烂了,至少一,”她伸出一根手指,又立马摇头,“不对,两年,对,是两年没笑得这么开心了,这才是恋爱中的女人该有的笑容,对吧?”她边说边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用手指戳牧岩的胸膛,口齿不清地威胁,“对她好点儿,要不我让谭子越揍你。”
大励闻言笑起来:“头儿,虽然你跟谭先生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也别手下留情啊,要不像上次那样脸肿上好几天可是丢人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牧岩顺手把手中的靠垫丢出去,没好气地骂了声“闭嘴”,转头对谭子越说:“都喝高了,我去买单,走人。”
见他尴尬,谭子越也跟着大家笑起来。
牧岩本想送安以若回家,但半路上她的酒劲就上来了,歪靠在座椅里不停地翻腾,脸红得不行。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犹豫了下,他方向盘一打,把车子驶向自己公寓。
安以若吹了风醉得越发厉害,而且也如米鱼所言,她酒品不好撒酒疯。还没等到家,她已经亢奋起来,不仅手舞足蹈,嘴里还含糊不清唱起来。唯一令牧岩欣慰的是,她还知道身边的人是他。
只是——
她坐起来,醉意朦胧地看他,不等他说话纤臂已环上他脖子,额头贴在他颈间,柔柔地唤:“牧岩。”言语间,身体已软软依偎过来。
那种好得不得了的感觉让牧岩心口一荡,他一脚刹车踩下去。
停稳大切,牧岩把她拉离怀抱,放低座椅让她躺回去,“老实一点,马上就到家了。”心里开始质疑自己的自制力,挣扎要不要带她回家。
醉成这样,回家免不了折腾安家二老。牧岩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为她拂开额际的碎发,没好气地说:“安以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否则后果自负。”温柔的动作与严厉的口气完全是两个极端,足见他情绪波动。
意识涣散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分不清是在表示同意还是不满。
下车时,安以若连路都走不稳,幸好牧岩体力好,直接把人抱上了楼。
“妈妈,水。”安以若闭着眼睛理所当然地使唤着被称为“妈妈”的男友。
牧岩心想再也不能让她碰酒了,终于还是神智不清了。边倒了杯蜂蜜水,把她半搂在怀里硬灌了下去,又给她脱了外衣,拦腰抱进主卧。
当后脑触到柔软的枕头,安以若开始扯领口,好像很热的样子。
牧岩瞪着她双颊绯红的醉态,两眼都在喷火。深吸了口气,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制止,“别扯了。是不是很热?”大冬天的房间里有暖气自然是不冷,可总不能让她真脱吧。最终他决定给她开空调,还没等起身,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跌回床上。
理智轰然倒塌,牧岩的情绪被逼到边缘:“安以若!”
警高似的语气让安以若睁开了迷蒙的眼,她眸光微怨:“叫我吗?怎么了?” 委屈的样子让他觉得要是她此刻身上穿着睡衣,俨然就是他的小女人。
简直是诱惑。试图压下心底蛰伏的欲望,牧岩爱怜地摸了摸她额头,半撑起身体,艰难地说:“没事,就是让你快睡觉。”见她半嘟着粉色樱唇表示不满,他哄,“听话,把眼睛闭起来?”
那位却不依:“要睡一起睡。”
赤裸裸的邀请。
牧岩浑身紧绷起来,看着她红润的娇颜,他咬牙,“你再说一遍。”
安以若娇憨地打了个酒嗝,“要睡一起睡嘛。”
此时仰躺在床上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柔软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波浪似的卷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绯红的脸颊不停在他眼前跳动。牧岩觉得他要是再不动他就是猪,于是,他终于放弃挣扎,在她耳畔温柔低唤,“以若?”
安以若无意识地“嗯”了声,纤臂略微用力,更紧地搂住他。
牧岩绷得过紧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掉,所有的理智被瞬间抛至九霄云外,他收回撑在床边的手,把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搂进怀里,俯低了头,吻上她的唇。
万籁俱寂的夜里,牧岩的胳膊被安以若枕在脑下,他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嘟囔了一句,“咬得我真疼。”
安以若全身都红了,害羞地拉起被子盖过头顶,许久之后才闷闷地说:“对不起。”
牧岩怕她呼吸不畅,强硬地拉下被子,“不用道歉,我皮糙肉厚,你随意就好。”
安以若憋不住笑,把脸贴在他胸口,闭着眼睛和他聊天,“谁给你起的小名啊?为什么不叫木头?”
大手轻搭在她腰间,牧岩享受般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你手机上是不是就这么存的我的号码?”
安以若仰脸看他:“你怎么知道?”
拉起她柔软的手抚上他胸膛,牧岩轻敲了下她脑门,“你那点小心思啊,也不藏好点。看你笑得像只小狐狸就猜到了。”
她咯咯乐起来,小手在抚过他漂亮的六块腹肌时,心里一颤。
性感。
牧岩没发现她的异样,耐心解释:“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爱生病,我妈就请人给算了算,说是命里缺木才。”本来他不信这些,但听老爸说果然叫了大木以后身体就壮得像头牛,尽管不太喜欢也就认了。
安以若闻言眼珠一转:“那就更应该叫木头了。”
牧岩被她的小手摸得心里痒痒的,用听似威胁的语气说:“还有力气和我辩,看来你体力恢复得不错。”
外面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为整座城市穿上雪白的外衣,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上升,与室外寒冷的空气形成强烈的对比,安以若娇呼着躲:“不要耍流氓啊。”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宽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她一人。伸手抓过床边牧岩的衬衫套在身上,安以若赤脚逃进浴室。
升腾的水雾中她对着镜子看到他在她身上留下密密的,如同盛开绽放的紫色曼陀罗花一般的吻痕,垂下双睫任由花洒洒下的水珠拂过肌肤,绯红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笑意,心被笼罩在浓浓的甜蜜里。
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安以若穿着牧岩的衬衫走回卧室,发现他留了字条:“队里有事我过去看看,你乖乖在家休息,我中午回来。”
傻气地把字条放到唇边亲了下,她犹豫后给安妈妈打去电话说是留宿在米鱼那里,然后神清气爽地参观牧岩家。
牧岩住的是一套百坪米的三室两厅,房间还算整齐,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不过比起平日里他的整齐利落到底还是凌乱了些。安以若心想:好你个木头,这下暴露了吧。然后笑着为他收拾房间。
当腰酸背疼地完成一系列清扫活动,安以若站在客厅里,心涌起异样的情愫。
从前去席硕良那里,安以若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客人,听他说:“你坐着吧,要喝什么我帮你拿。”她觉得两人生疏得根本不是恋人。
和牧岩恋爱的时间还很短,他家她也是第一次来,房间里微微的凌乱让她可以想象出他居家时不拘小节的样子,想起与他在一起时的自然随意,安以若忽然觉得,或许两个人在一起仅仅有爱还不够,那份骨子里的契合更是不可或缺。可能令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完全交付给牧岩,就源于那份无法言明的契合。思及此,安以若微微笑起来。
她犹自陷入复杂的思绪里,没听见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当牧岩提着袋子进门,她还傻笑着站在原地,无知无觉。
牧岩只好问她:“想什么呢?”
安以若回神,讪讪地问了句:“你回来啦?”
明知故问啊。
说完自己都觉得窘窘的。
牧岩也不笑她,随口应了声“回来了。”然后换鞋进屋。等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放好,见安以若还保持同样的站在那,他脱下带着凉气的外套,走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屋里再暖和也不要光着脚乱跑,着凉了可没人管你。”
“不管拉倒。”安以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向着餐桌张望,“买了什么回来啊,我饿了。”
牧岩摸了摸她的脸,正想起身去拿东西过来吃,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笑了:“穿着我的衬衫还挺好看的,在家里就这样吧。”
她几乎是撒娇似的说:“真大,都可以当裙子了。”说着站在沙发上,拉了拉快到膝盖的衬衫。
一米六六的身高对于女人而言不算矮了,可是相比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自然是娇小了很多,衬衫穿在她身上松垮得厉害,性感而又引人遐思。
牧岩把双手伸向身后撑在沙发上,身躯呈半躺姿势仰望着她,觉得此时的安以若有种说不出的娇俏性感,“你这是在引诱我。”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安以若怪叫一声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用细嫩的小脸蹭他的脸,“谁让你这么秀色可餐呢。”
牧岩真想当场把她放倒。
可是,大白天呢。
把她挤进咖啡色沙发里,牧岩边用大手抚摸她匀称修长的小腿,边在她耳边吹气,“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是很愿意现在就从了你的。”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有点儿凉,再加上掌心有薄趼,摸得安以若特别痒。她笑着求饶,“好了好了,不闹了,你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你说不闹就算了啊,那我多没面子。”牧岩故意靠近她,作势欲吻向她的锁骨。
安以若用手捧住他的脸,可怜巴巴的:“我好饿啊。”
对于她的撒娇牧岩毫无招架之力,温存地吻了她一会儿,才和她共进午餐。
安以若伸出粘了饭粒的手指,示意他要纸巾:“下午还去吗?”
“事情还没处理完,得过去看看。”牧岩边说边自然地伸手把她指尖的饭粒拈下来。
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安以若却被温暖了。
她“哦”了一声,端起碗吃饭。
牧岩给她夹菜:“多吃点儿,你太瘦了。”
安以若抬头冲他笑:“晚上在家吃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眉眼间皆是笑意,牧岩说:“好。”
大雪纷飞的午后,她与他迎面坐在餐桌前,细细咀嚼着幸福的味道,忘记了前尘过往,抛开了未来以后,有的,只是弥足珍贵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