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季阳又睁开眼时,惊了一下,又怅怅地出了一口气,正喜于自己还活着,却又发现一丝丝的不对劲,头顶上是绣着繁复不知名花儿的帐子。这可不像是医院。再说了自己怕是早已身死魄散了罢!那样子的车祸能幸存的机会到底难有呀。
虽有些紧张,可目下状况不明,他也只能按捺下心焦,面上淡定的挪了挪身子,一双不大的手从被子里伸到眼前,这双手莹白如玉,虽有些薄茧,但是这依旧是双养尊处优的手。而且最要紧的是这不是自己的手,这下林季阳心中更是不淡定了,他稍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可还没等他坐起来呢,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从脑袋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冲击太大,身体太小,再加上他心思不属的,便有些吃不消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有了两个穿红着绿的丫鬟,他也没声张,淡定的吩咐着:
“墨菊,魏紫。伺候我起身去给太太请安。”
两个丫鬟对于自家大爷少年老成的样子也习以为常,并不多惊讶。一个迅速而不慌乱的绞了热帕子给大爷擦脸,一个收拾好衣物鞋袜放在床边等着大爷自己穿。
家里就两个小主子,可自家老爷太太都不是溺爱的人,从小就要求小爷们要自主,要自己动手。所以爷们儿都是自己穿衣服鞋袜的。她们两个丫头就打打下手就好。
而她们家大爷也是个好脾气的,一般也不随便跟她们使性子。再说他们每日里也伺候不了大爷多久,大爷每天要去前院跟着师傅念书的。
太太最恨的就是下人做主子的主,拿乔爱娇的那些个做派。时常敲打几句,惊醒这两个少爷身边儿伺候的人,以至于林家两个小主子的下人都格外老实。他们都是林家的家生子,最是忠心不过的,而且小主子身边的位置是占一个少一个的不是。
尤其是大爷身边伺候的,哪一个不是因着老子娘在老爷太太面前有几分脸面才求到这么好的差事的。
大爷虽然看着温和,可也不是没脾气的,大爷的奶嬷嬷不就是仗着大爷好性儿,想替自家好吃懒做的小儿子求个好差事。大爷转着圈才拒绝了2次,奶嬷嬷就哭天抹泪说什么大爷大了,可好歹也是吃着自己的血,喝着自己的奶才长这么大了,转眼就让小狐狸精迷住了,竟是个不认人的了。
魏紫和墨菊气急了,这小狐狸精说的是谁呢?可不就是她们两个么,虽气,但因着人家是大爷的奶嬷嬷,年高功劳重的,也不好回嘴,只那脸色也好看的紧。偷摸地看了大爷一眼,二人眼中同时冒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针幣绣线地出去了。
大爷也是再没二话,也不狠劝,直接回了太太。太太听说奶嬷嬷要辖制自己的儿子,二话没说,也不听那嬷嬷求情告饶的话,直接放了奶嬷嬷全家的身契。
更甚,还把府里跟奶嬷嬷有姻亲,干亲,平时关系好的都放了出去。且也不为难他们,依旧允了他们带所有家当才出去,最后太太还每户赏了二十两让他们安家生活。
自此,大爷身边伺候的都安静下来了。就算平日里有个小打小闹什么的也常有,可再不敢随随便便闹到主子跟前了。谁也不敢真认为自家这位爷真如他表面那般温润了。
林季阳很是平和的点点了头,表示他对两位大丫鬟的满意。梳洗完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什么问题了,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他的两个小厮唤作长福、长安的就跟了上来。走过长长的甬道,视线便开阔起来了。
自己住的院子是个小2进的样子,还带着个小花园,踩在青石板上,他随着记忆往主屋走,四处打量,欣赏着院子里的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