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尘王殿下最讨厌一身红衣,原因就是太子殿下凌嘉恒不管行在何处都是一袭红衣,作为皇帝最喜爱的皇子,本应最有可能为储君位的凌嘉尘,太子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敌人喜欢穿的颜色?正常人会跟着穿么?
沐桦祁就是想气他一气。
“沐桦祁,你找死!”凌嘉尘气愤的扬起手,惊了在场众人一身冷汗,特别是仍跪在地上的沐桦翩,有那么一瞬她险些站起来推开沐桦祁,好在忍住了,指甲生生嵌进手心。
她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出面?尽管有皇后娘娘在,但若是真有事,皇后也不见得会为了她这么一个没身份的人而得罪当朝王爷,更况这个王爷还是尘王。
沐桦祁微不可查的扫过沐桦翩紧握的苍白双手,眼睛眯了眯。
亭原看着朝自家主子挥过来的手掌,准备上前将尘王一脚踢开,待看到主子一成不变的淡笑,才止住动作。
主子是何人?又怎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主子应自有她的应对之法。
事实上亭原是高看沐桦祁了,她此时并没什么应对之法。目前的情形她不宜出手反抗,之所以这样淡淡站着不动,是她想知道凌嘉尘会不会真打下这一巴掌,当然这不是她自己想找打,而是她想亲自验证这个尘王殿下是否真的徒有虚名。
若是,她自不会将他当回事;若不是,以后行事还得对他顾忌一二。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眨也不眨,面色也没有半点变化的女子,凌嘉尘举起的手突然在半空顿住,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你?”
沐桦祁面上滑过一丝赞赏,尘王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一个会因为这般小事就对一个弱女子动手的人,确实配不上那样好的名声。
只是他何以会这般愤怒到忘了分寸?
她闹不明白,既然不明白,也懒得多想,反正她和他也没什么交情,以前没有,想来以后也不会有。
“殿下!”是沐桦苀侃侃而来,旁边是沐桦邱和酉氏,还有装扮可爱的沐桦珑。其实沐桦珑此人,若不是说话那么不讨喜,单看这般模样倒也有几分讨人喜欢。
沐桦苀着了一身正装,整整一个大家闺秀风范,不华丽,不张扬,却将那大家闺秀的气质体现得通透。今日这一场宴会结束,估计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模仿风波。这也不奇怪,大凌第一美人,到底是许多闺秀效仿的标准。
早在沐桦苀喊那一声时,凌嘉尘就收回了手,给沐桦祁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便向沐桦苀走去,浓情蜜意牵起她的手,轻唤声:“苀儿。”
沐桦苀脸一红,难得的露出小女儿姿态,声音腻腻道:“有人在呢。”
沐桦邱夫妇识趣的别过脸,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这样的亲昵举动,在这保守的时代,对未正式成为夫妻的他们来说,确是有些出格了。只是人家一个是尘王,一个是自己最出色的女儿,沐桦邱自不会有意见,酉氏更是眉眼笑意浓浓。
凌嘉尘闻言抬眼看,显出一副才发现有旁人的表情,开口手却并未松开:“左丞相大人、左丞相夫人,你们不会介意吧?”
二人回头,沐桦邱满脸笑意:“自然,陛下已经给殿下和苀儿下旨指了婚,这般……咳咳……也是寻常。”说着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对对对,再有三个月就是你们大婚,能得殿下这么真情对待,是我们苀儿的福气。”酉氏附和道。转而怒视不远处站着的沐桦祁,“臣妇刚刚看到殿下与祁儿站在一处,不知都说了什么。”这话是问凌嘉尘。
凌嘉尘眸光一暗,有些不耐烦的道:“没说什么。”
到底是皇室子弟,就算再喜欢沐桦苀,也容不得她的母亲这般直接对他发问。
没耐性再等他们磨叽,再看还跪着的沐桦翩一眼,沐桦祁眉头拧了拧,道:“父亲,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启程了?”
沐桦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忽又想到到底是他们对不起她,只好将因她不打招呼就这么没礼貌说话的怒气闷在心里,点点头:“嗯。”恭谨的看向凌嘉尘,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对沐桦邱这种姿态,沐桦祁也只是在心中滑过一丝冷笑,上前两步弯身扶起沐桦翩,“五妹妹,咱们上车吧。”
许是跪得久了,加上沐桦翩身子本就弱,被她这么一扶,摇晃着支起来,险些摔倒,好在沐桦祁及时扶住。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二姐姐。”
沐桦祁不以为意,把她交给她身后的丫环,转身对亭原道:“走吧。”
沐桦祁并不想和沐桦家的人培养出什么感情,她虽不是大恶之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若不是看在沐桦翩刚刚为她紧张的份上,她此时根本不会去管她。
今天这样的宫宴,连沐桦家的庶出小姐都邀请了,就足以看出是个大宴,这样的场合,沐桦家嫡子也是唯一儿子的沐桦筑也应在场才是,只是他此时并未在凌城,三前期就到军中去了,在军中也颇有影响力,旁人见了也要称一声沐桦将军。
在这样一个以文官立足的家族里,还混到一个将军来做,倒也是个人才。沐桦祁极少在人前出现,沐桦筑也极少在家中,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倒是没有太多印象。不过能居十大公子之列的人,应也差不到哪里去。
三个月后沐桦苀大婚,他作为沐桦家唯一儿子,沐桦苀的兄长,应该会回来吧。或许不止他,也有许多人会到凌城来,毕竟这对新人是那么的受人瞩目。
她有些期待,到时候有得看的热闹肯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