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一声不高不低的话语,可谓是威慑力十足,不仅沐桦珑和在场众人被吓住,连沐桦祁也小小的惊了一回。
只见沐桦珑“扑通”跪下,慌乱道:“祖母,孙女不是这个意思……是孙女可不择言,胡乱说话了……请……请祖母恕罪……”竟是连哭都忘了,想来老夫人的威信还是有些厉害。
“哼”了一声,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便转头对沐桦邱道:“如今我也老了,不过是安排抄写些经书就这般不受待见。我老婆子在佛堂待了几十年,素斋粗茶,年年如是,日日如常,也没见少了什么,如今不过是让你们抄一抄经书竟就这般要死要活,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是你发的话,现在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管不得你们了。”
沐桦邱到底也算个孝子,见着老夫人此般模样,急忙站起来,“娘,您这说的什么话?谁说您老了?谁敢不服您的管就让她滚出沐桦府去!”兰芹的语毕狠狠的瞪了下堂的酉氏和沐桦珑一眼。
听他这么说,老夫人神色稍缓,看众人一眼,在兰芹的搀扶下挥挥手走下高台,“算了,我还是不管了,还是佛堂清净,几十年来也就在那里心里能舒坦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回头对仍旧神色淡然坐着的酉子朝道:“子朝,你难道来府中做一次客,沐桦府虽然比不得酉家来得尊贵,倒也是个几代高门世家,你就且当回家吧,莫要太过见外。”
酉子朝起身,拘身行礼,“子朝会的,老夫人请慢走。”眼眸动了动,老夫人这话说着只是客套话,实则却是告诫他莫要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客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莫要反客为主。确实,酉家是世家门楣,沐桦家也是,虽然酉家比之沐桦家来说影响力确实要大得多,然若是与沐桦家公然闹僵,倒是谁也讨不到好。
今日来,倒是有些思虑不周。
此番这般样子,沐桦邱是断然不能再让这母女二人去佛堂思过了,不过她们将老夫人都气走了,总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看看你们!看看你们!你还有脸哭?你祖母都被你气走了你还哭!”
本来哭得很大声的沐桦珑瞬间压低声音,只留低低的呜咽。
“你那么凶女儿做什么?她都憔悴成那样了,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父亲!”酉氏道,随即走过去将似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的沐桦珑扶起。
“都是你宠坏的!一个个都不安生,总是没事生事!要闹到家宅不宁你们才觉得心里畅快是不是!”
“大哥,你看看他!仗着这沐桦家没人给我们撑腰就只知道怒骂我们母女,你要为我和珑儿做主!”她突然对酉子朝道。
酉子朝有些不满的看向她,“妹妹你好歹也是我酉氏一族的嫡长女,如今又是这左相府的主母,这般数落妹夫的岂不是有失身份?”
酉氏突然没了声,她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懂的人,兄长这个态度,是责怪她了。
转头又对沐桦邱道:“妹夫也是,一家人哪里没有些小吵小闹的,闹过了就是了,苀儿的婚期也近了,莫要再闹,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没情没绪中隐着淡淡的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