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个人,你可知晓是谁?”
沐桦翩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从未见过,或许四姐姐知道,你问问她。”
如今,已不是顾忌想不想和沐桦珑说话的时候,她只想寻求一个安心的答案。伸手扯了扯沐桦珑的衣角,将她从失神中拉回来,还没等她发怒,沐桦祁就开口问道:“四妹妹,他是谁?”
沐桦珑愤愤的瞪她一眼,倒是难得的搭理了她一回:“我虽未见过他,却也能猜到,能有这般身份且同皇上一起到场的,除了修王阜修再不作第二人选。”
沐桦祁的心跳,瞬间停了一下。
他是谁不好,为何偏偏要是修王?关键是她遇到谁不好,为何偏偏要遇到修王?
现在,已经不是他会不会揭露出她本性的事了。
“只闻尘王俊逸、采王惊华、太子淡薄、顾王淡漠、初王沉稳、柏王高雅,却未曾想,无论是他们中的谁,与修王比起来都要逊色一筹。瞧着他的神色,也不像身子孱弱之人,可见外界传闻并不可信,二姐姐以后若是嫁了他,也不错……”
沐桦翩后面说的话,沐桦祁已再听不清,她只听到那几个字,“嫁了他”。
嫁什么嫁,就是再舍不得金银和温泉,她也不敢嫁了。
拒婚她是不能,只能寄希望在修王身上了,但愿他对她的那些态度永远也不要变,他再怎样也不会娶一个他认为的“傻子”和“疯子”做王妃吧。
阜修一坐下就看到不远处垂头丧气的白衣女子,那一身白云缎在五颜六色的众女子见显得异常突兀。嘴角轻轻扬了扬,那是沐桦家女眷的席位,而她所坐的位置……
原来她就是沐桦家的二小姐。
想到凉亭中的场景,再看她身上的白云缎,流云斋的白云缎虽然没有流云锦珍贵,却也是每年只出五匹,且每匹万金。可是据他得到的消息,沐桦家的二小姐是断然买不起这种料子的。
当真有趣。
整个宴会中,沐桦祁都处于迷糊中,却迟迟也想不到应对之法。至于在她犯迷糊的这段时间宴会都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得也不十分真切。只是模糊间听到皇上宣了几个世家的小姐上去表演才艺,沐桦苀似乎也弹了一首曲子。
直到皇帝问了一声:“沐桦家的二小姐在何处?”她一个激灵,脑子立刻清明了,急忙起身走上前,弯身跪下,头生生低着,声音带着几分怯懦:“臣女沐桦家第二女沐桦祁,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目光落在那维诺的身影上,阜修淡淡挑了挑眉。
怯懦?那个连他都逼到凉亭角落的人竟然会怯懦么?
老皇帝对她的表现似是很满意,看看底下跪着的她,再看看下首神情微变的修王,脸上的笑意更深,“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低头的瞬间,沐桦祁就想了许多,事到如今,她想再多也是无用,左右总要挑一个人嫁,而修王,可以说是目前甚至以后最适合的人选,就算他再看低她,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也没关系,有温泉调理身子,有白来的钱花,最主要的是,他不看好她,那就是以后也不会太管她,和在沐桦府的待遇除了多些生活贴补外,估计也没什么差别。
这似乎也不错。
缓缓抬起头,在皇帝眼中看到了一瞬的惊讶。
能不惊讶么?皇帝从来没见过如此俗气的世家小姐。一脸浓妆,长得还平平常常,还有那一身衣裳,如此简单,比宫里的那些嫔妃身边的大丫头穿的还不如。
自然,这是皇帝不识货,白云缎,就是宫里的这些嫔妃,也买不到。因为每年只有五匹,沐桦祁就买了三匹,两匹交给老头子,让他做了几身衣裳后剩下的给她存着,将来给她做嫁妆,一匹给她自己,至于流云斋剩下的那两匹,虽不知被什么人买去了,但她敢肯定绝对不是皇宫里的人。
在场的不仅是皇帝,许多人在看清沐桦祁的面容后都是一惊,有些还不由自主的看向阜修,直叹息,这样寻常的女子,实在是配不上有着天人之姿的修王殿下。
一瞬慌神之后,皇帝又笑了,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是个娟秀的姑娘,虽然算不上绝艳,倒也叫人看着舒心。”
听到皇帝的话,众人默了。
皇上,你确定这能用“算不上绝艳”来说?明明就是极普通好吧?
还有,“舒心”是怎么回事?一脸浓妆配一身白衣?
沐桦祁嘴角抽了抽,“多谢皇上夸赞,臣女惶恐。”
众人暗道,你确实应该惶恐。
皇帝又道:“你最擅长的才艺是什么?”
沐桦祁心中郁闷,你要赐婚就赶紧赐,还弄什么才艺?她擅长什么?她擅长的多了去了,可是她能说么?
虽不乐意,也不得不开口:“回皇上,臣女资质平庸,除了字谢得还能看过眼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哦?写得一手好字亦是一项本事,来人,取笔墨纸砚!”
有人将笔墨纸砚取来,将纸平铺在抬来的桌子上,沐桦祁缓缓起身,拂了拂身道:“如此,臣女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