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年她待这丫头如何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月五两月银,比一般丫环的待遇还差,难保她不会记仇,若是到时候她仗着有修王做靠山回头来报复她?想着酉氏心下闪过一丝狠厉,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亲,你要为我做主,不是我推她的!真的不是我!”沐桦珑虽说没有沐桦苀那般心性,倒也不是个笨蛋,既然酉氏来了,她就有了靠山,她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遂以便止了哭声抽泣道。
自然,所谓靠山也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罢了,对于酉氏,沐桦祁可是从来没当回事过,不仅如此,此番既然酉氏自己送上门了,她也不会假装看不见,要知道酉氏欠她的也不少来着。
从来都是被人宠着的小女儿何时在她面前哭得这般伤心过,酉氏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母亲知道不是你,别哭了,母亲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抬头看向沐桦祁,适才温柔的目光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怒意,“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桦祁淡淡与她对视,不温不火道:“如母亲所见,我从上面摔下来受伤了,而在摔下之前,五妹妹刚好扶着我的手夸我手上的镯子漂亮,母亲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听她这么说,酉氏怒极,她虽没明说是珑儿推的她,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她话中所指,她不过是看在有人在场,为免别人说什么闲话才开口问的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什么地位!不过就是个庶女而已!
酉氏到底在这般大宅院里安安稳稳当了几十年的主母,自然不会一点本事也没有,所以在沐桦祁将话都堵死之后她仍旧不见半点慌张,聪明的将重点转开:“既然是这样,我瞧着你伤得也不轻,有什么话过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先找个大夫来帮你好好看看,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沐桦祁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屑,如此明显的偏私,就算她不追究,沐桦邱也不会什么也不做吧。
果然,酉氏话一落,沐桦邱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小心的打量近旁几人,在看到他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后急忙道:“小女年纪小,难免会有些小吵小闹,倒是让几位王爷见笑了。”说着还堆着笑。
沐桦祁看着只觉很是好笑,沐桦邱的那点小心思,就是她这种不关心的人都看得明白,这些个人又怎会不知?满心满眼只想着如何与皇家攀上关系,这些生来就高傲的人怕是早就对他心生鄙夷了吧,如今还愿意站在他面前理睬他一二,想来不过是看在他左相在朝中还有那么一点影响力,加上沐桦筑在军中的地位罢了。
“左相大人说的哪里话,谁家没有一点小打小闹,就是本王几兄弟,也少不了偶尔的口角。”凌嘉尘道,开口却不是很情愿,若不是许久不见人接话,他又与沐桦苀马上大婚,他也不会接这个话。
见他开口,沐桦邱才松了口气,刚刚许久不见人接话,他只得尴尬的站着,想着今日这个脸丢得够彻底的了,通常但凡是稍微知礼的人,都断然不会让他面临如此窘境,这些皇族贵胄果然是不能以寻常的方式来相对,不过到底是官场多年,官居一品左相,极少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突然被人如此忽视,就算是当朝身份尊贵的王爷他也不免会觉得有些气愤,却没想到尘王会开口帮他解了这个尴尬,心下不由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尘王殿下,果然是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人,但是,眼前这些人之间,确定只是偶尔的口角么?难道不是明争暗斗阴谋手段加上除之而后快?
“微臣谢尘王殿下体恤。”
“左相大人客气!”凌嘉尘面无表情的挥挥袖袍道,转而看向正饶有兴致盯着他们的沐桦祁,眸光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桦邱不再管他们,双眉一拧,扫了不远处脸色依旧苍白的沐桦祁一眼,随后看着站在酉氏面前还拽着酉氏的袖子撒娇的沐桦珑,脸上的不悦又多了几分,都是这些人,尽知道给他丢脸!“珑儿,你如何说?”
沐桦珑本来想仗着有酉氏在反驳两句,但却听出了他话语中隐着的浓浓的怒气,心猛地一跳,父亲从未让她觉得如此可怕过,就是刚才他打她一巴掌时也没有现在的怒气,她知道,父亲这是真的生气了,“我……女儿……女儿……”开口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好红着眼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酉氏。
酉氏嫁给沐桦邱多年,不说对他的脾性全然知晓,却也有些了解,这般她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人,自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生气。沐桦邱最好面子,此番在这些王爷面前丢了面,他又怎会高兴?关切的看沐桦珑一眼,只缓缓道:“先听你父亲的。”
此时沐桦珑更觉委屈,却又不敢多言,只好把心中的愤懑都转移到不远处的沐桦祁身上,盯着她的眼神更为不善。
察觉到沐桦邱警告的目光,沐桦珑不甘的低下头。沐桦邱本来就宠着她,心中自是万分不愿惩罚于她,此番却又不得不罚,瞥一眼沐桦祁,便将内心的愤懑都归在她身上,若不是她胡搅蛮缠,他又怎会如此丢脸?想着等外人不在时,再好好给她点教训,却在无意中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愣,只觉他适才的想法都被她窥探了去,有些不可置信再细看一眼,却又见她双眸清澈,想着许是自己看错了。只是这个女儿,总是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有余悸,尽管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好了,既然祁儿受伤和珑儿多少有些关系,珑儿也要受些惩罚才是。珑儿年纪小,祁儿你是做姐姐的,就算她有什么错也应多些包容才是。到底是这些年被宠坏了,总是如此任性,既然这样,珑儿就到你祖母的佛堂待两天,让她弄几本经书给你抄抄,好好将这总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子磨一磨。”
闻言沐桦祁暗暗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