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默契到陌路,颜珏同霍东川不过是横跨了一片叫爱情的沧海。”
颜珏思忖着丁昭东为什么住院时,一个女声也正朝她快速逼近,“儿子再忍忍,马上到病房了!孩儿他爸你快跑啊!”
颜珏好奇的要回头,可随着两肩多出的力量她还没动作人就直接被甩出去半圈。午后日光正盛,眼前一片星光的颜珏缓过神才发现厉铮的脸早失了镇定。厉铮身后的年轻夫妻表情同样尴尬,只有他们怀抱的小男孩看着厉铮背上的“地图”,一脸无辜的说:“爸爸,我没忍住。”
从那天起,颜珏深切的记住了一个原则:要离正处治疗阶段的大小便失禁患者远点。可在当时,她能做的也只是装没事的安慰厉铮:“没事,不是说童子尿是健康饮品。”
直 到站在家门前,颜珏还想咬舌头,“健康饮品”怎么没见自己喝一口,想想都觉得她这安慰太有痛没痒了。颜珏掏钥匙打开门,家里很安静,爸爸应该还在睡觉、颜良去上学,至于妈妈颜珏还真想不出她去了哪,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她指下小门,“家里只有淋浴,你凑合洗下,我去给你找衣服。”
经过浴室时,颜珏顺手把门给厉铮打开。同样是洗澡,在厉铮家她洗的是泡沫浴,现在她就给得起清水大淋浴,可那又怎样,颜珏从不在意物质上同别人的差距。站在衣橱前翻箱倒柜的颜珏听到外面的细密水声,唇角一扬,看来厉铮也不大在意。
颜峻民躺在床上睡的很香,颜珏却发愁。爸爸和颜良的身材都偏小,爷俩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合适厉铮穿。但没办法,她只能抱着侥幸在光线晦暗的衣橱里寻求一丝希望。越来越多的衣服被翻出来,散乱的堆成小山放在床上。小山下,颜珏手拿件衣服,神思恍然的连厉铮洗好澡都不知道。
厉铮不是第一次见到安静时的颜珏,只是是第一次见现在这样的她,迷离的眼睛似乎填满记忆,而那些记忆里没有他。倚着门框站了会儿,他开口,“我对衣着没什么讲究,随便一件就行。”
从记忆中跳出来的颜珏抬头看到穿戴整齐的厉铮,脸红了,“就这件吧。”她递衣服时把脸别向了一旁,别问她为什么!天晓得一个长相周正、发梢带着水珠、上身肌肉结实、下身“穿戴整齐”的男人站在面前,诱惑力是多大。如果现在文景在场,颜珏绝对相信她会直接给自己下令“扑倒”。
颜珏不是色女,心依旧跳的厉害。
“我下午的飞机,先去整行李,你慢慢穿。”颜珏像个逃兵,说完就逃也似的出了房间。她相信,如果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她短时间是不敢再见厉铮的。一切都要从那句“东川,你来了”说起。往常都是一觉睡到下午的颜峻民提前醒了。
再回父母卧室的颜珏听到父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东川,你不能欺负小珏啊,你俩要好好的。”
让颜珏头晕的还不在这儿。
厉铮穿着分手那年她准备送霍东川做生日礼物的T恤,眉眼温和的说:“叔叔你放心,颜珏要强但我一定好好对她。”
说话时,颜珏看他把耳朵里的助听器又塞塞好,很认真的样子。
厉铮的话直到颜珏上了飞机还在她耳边萦绕,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出于对一个老人的不放心才说出那番谎言、还是半出自真心。眼下的颜珏唯一清晰记忆着的是窗台那盆开花的君子兰,以及红色花朵前说话的两个男人。因为厉铮,颜珏又看到了父亲的笑容,所以临别前,她对他说:“谢谢。”
飞机起飞前,颜珏抓紧发了两条短信,小信封刚飞走空乘也开始做起起飞前的提示。颜珏关了手机,靠在靠背上等着心脏超重那刻的到来。她喜欢飞机起飞的瞬间,全身的重都集中心脏,牺牲一处解脱所有;她更喜欢飞机飞行平流层的时候,三万英尺的高空,没雾、没风,无关记忆、没有心情,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自由,仿佛她就是宇宙之主。
颜珏不喜欢降落的过程,因为降落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夜晚的蓉北,交通顺畅的让人意外,计程车里的颜珏只觉得路两旁的霓虹像在飞,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可让她意外的是,在楼下等她的不是吃货聂文轩,倒成了文景。
“妖孽打算从良了,杨梅对他都没吸引力了?”颜珏从后备箱里把从余杨特地带回来的三箱白杨梅拿下车,再眼睁睁看文景把其中两箱交给和她随行的司机,“你抢吃货的东西不怕他和你拼命啊?”
文景摆摆手,态度竟是愤恨,“他没功夫搭理我,我也不想理他。”
说完文景打发了司机回去,临开车前她不忘嘱咐司机“让你老板别偷吃我杨梅”的行为遭到颜珏一阵鄙夷,“程北望娶了你,算是亏大了。”
“嫌亏当初就别死乞白赖要娶我啊。”文景鼻孔朝天一副骄傲的样子,“走,上楼和你说个事……”
颜珏想到文景和她说的事同妖孽有关,只是她没想到里面竟还有范丽雅的事情。“以前我就知道他是见色起意,没想到现在还见钱眼开!几个臭钱就能让他给范丽雅那个小贱人拍片!没节操!”
此时身在三亚举着相机拍照的聂文轩“阿嚏”打了个喷嚏,搞的站他对面摆了半天姿势的范丽雅表情又是一僵。
“那是他的工作嘛。”颜珏倒是心平气和,她拿出一张卡,递给窝在沙发里的文景,“钱没用上,还你。”
“不是给你爸妈的啊?”文景扒着沙发看蹲在地上理东西的颜珏。从进屋就一直忙,颜珏也累了,听到文景问她索性放下东西也坐过去,把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和文景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