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爱情里卑微,有人在爱情中伟大,可无论是卑微还是伟大,都抵不过似水流年、光阴无限。时间总是治愈一切秒杀一切的利器。”
霍东川“嗯”了一声,伸手去脱颜珏的鞋子。颜珏皱眉躲开,“不用,没大事。”
有事没事,颜珏总之是脚尖轻轻点着地不敢使力,她看着霍东川,“你是程北望特邀来的建筑工程师?”
“如假包换……”遭到颜珏拒绝,霍东川有些无奈,他看的出颜珏的疼,拉起她直接进了三号会议室。蹲在颜珏脚边,霍东川半是忧伤的说,“颜珏,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们该怎样?”颜珏笑了。都说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童话,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青春。现在眼见着自己曾经的青春,颜珏像是在温故曾经的一场笑话,冲动、激荡,却写满不明的悲悯和哀伤。
“霍东川。”颜珏叹气之余满是无奈,“不管我们有过怎样的过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也只是曾经的同学而已,我希望你能懂。”
颜珏把被他脱下的鞋子穿好,“还有,你如果真是来和厉铮合作的,我希望你们合作愉快,除此再无其他。”
门外一阵响动,厉铮来了。颜珏微笑着朝进门的人张开双手,“厉铮,我脚崴了,你能先送我回家吗?”
“好。”厉铮也微笑着答。
颜珏的脚伤不重,在家歇了一会儿就好了。可她没想到自己没等到下班回家的厉铮,倒先等来了气势汹汹的文景。
“颜珏,我离家出走了!”一进门,文景直接甩开包,也不管这里是不是颜珏的家。颜珏捡起包,跟着文景身后坐在沙发上,“这又是和谁啊?生这么大气?”
“还能有谁?程北望!我真不知道他咋想的,明知道你和霍东川的关系,也知道你和厉铮是什么情况,偏偏还请了霍东川去做他那个工程的什么狗屁工程师!第一百货请不到人了吗!”颜珏今天本来应该去学校报到的,可一由于脚伤,二因为霍东川的突然出现,颜珏还是和系主任请了假,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奶妈文部长。
颜珏从桌上的柳丁壶里倒了杯柳丁汁递给文景,“事情怪不得程北望,他估计也是受了某些势力的压迫吧……”
颜珏语气很轻,好像文景说的事情和她没丝毫关系一样,这让文景很不满,她接过玻璃杯,仰头就是一口,“他能受什么压迫,难不成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了?”
“不是刀但我想也差不多吧。”颜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盯着清橙色的杯子,其实这事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一目了然了,她回校还有霍东川被程北望作为特派工程师到蓝岛谈工程合作就是前后脚的事,里面恐怕少不了厉铮那位做部长的母亲暗中关照吧。
文景听颜珏一路分析,柳丁杯空了她开始感叹,“谁说最毒真是妇人心,明明老妇人的更歹毒吗?”
“为了她儿子的终身幸福,情有可原,我理解。”颜珏喝口柳丁后叹气,“你说旧情真那么好复燃吗?还是我太冷情?我现在怎么看霍东川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文景拿着空杯,盯着颜珏三秒钟,摇头,“真该把你这表情拍下来给厉铮他家那位老太后看看,人家费尽心机挑拨离间,你们小两口可好,情比金坚不说,连旧时情人来挖角都目不斜视的,啧啧,多浪费老人家感情啊!”
文景的挖苦换来颜珏一笑,她是真对霍东川没想法,从他那天说出那种话的时候,霍东川这个名字再不是爱人而是路人。所以对有些人来讲,爱情就是这么一件斩钉截铁的事,爱则爱,不爱则了。
她放下杯子,抱过抱枕在怀里,“知道是你错怪了程同学,还打算继续离家出走吗?”
被问到的文景脸上更加阴郁,“继续,必须继续!”
再三强调过后,文景的表情出现一丝垮塌,“颜珏,你说两人结婚,两人在一起,为什么生活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呢?孩子、婆婆,家庭,这些事现在把我弄的一团糟,我都快疯了……”文景一把抢过颜珏怀里的抱枕,捂住脸,声音闷闷的说,“程北望她妈现在三天两头去我家,盯着我要孩子的事,我本来就挺烦的,结果今天连他也说我不该和他妈对着干,该顺着她一点。颜珏,那些山盟海誓的爱情是不是到了婆婆面前,都要这么卑躬屈膝?”
颜珏拍拍文景,起身走到客厅角落里,打开唱片机,随着咯吱咯吱的机器启动声,舒伯特的小夜曲在这个宁静的冬季夜晚静谧的拥抱了整个房间。
她坐回沙发,一条腿曲坐在沙发上,由胳膊抱住,“有位哲人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当年轻的媳妇嫁给婚姻,他们中的十有八九都是不仅嫁给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嫁给了婆婆!所以恭喜你,文老师,你命中了那十有八九中的八九。”
“去你的,这是哪国哲人说的话,听都没听过。”
“我奶奶。”颜珏答的理所当然,她的妈妈很幸运,遇到一位明事理的婆婆,有幸成为那十有八九之外幸免于难的一个。颜珏扒掉文景脸前的抱枕,“那你这算是决定离家出走,和程同学进行抗议示威游行了?”
“嗯。”程北望今天的态度真让文景伤心了,她点点头,“不过我不住你这儿,我存在指数太高,肯定会影响你们,你和聂文轩的房子不是整理好了吗?我在那住几天。”
文部长真是善解人意,两句话就把颜珏装修过还没入住的“新房”霸占了。
文景走后半小时,厉铮接了厉粒回到家,颜珏在厨房洗着菠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