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意义就在于,默契无处不在,好像厉铮和颜珏。”
厉铮换了衣服,陪颜珏一起去找文景。
关门前,厉言正在屋里脱衣服,当兵的热血,一旦有那个条件,总喜欢穿他们部队那种绿色跨栏背心,也不管窗外天气是否正飘雪。
颜珏关上门说,“厉铮,你真不必和我一起去,文景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天气预报说今天暴雪,我担心路上交通不安全,还是我亲自送你过去我才放心。”看出颜珏的犹豫,厉铮揉揉她的头,“放心,你们真要是说什么私房话,我不方便听的,我回避就是。我的任务就是怎么把你安全送到,再安全接回就是。”
颜珏歪头盯着看厉铮,“这么体贴,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厉铮笑了。相爱的意义就在于,默契无处不在,好像厉铮和颜珏。
厉铮的车子停到蓉北一条不知名的巷口前,文景正蹲在马路边哭。天上雪在飞,文景的泪却似止不住,妖孽则在一旁不知所措。停到刹车声,聂文轩回头,像终于等到救星一样奔向他们。
“颜珏,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自行切腹的心都有了!”聂文轩头发半长,被他隔着帽子抓出一把,乱草一样露在帽子外。颜珏白了他一眼,下车,“大摄影师,情场高手,哄个女人哄成这样,妖孽你可真出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文景这个哭法,电话里问你你又不说?”
厉铮没下车,坐在车里朝聂文轩点头,妖孽看看不远处的文景,把颜珏往旁边拉拉,压低声音做贼似的说,“文景今天被她婆婆拉去医院,结果好像不大好,她婆婆说话可能是有点不好听……哎呀!”妖孽思维有些混乱的抓狂,“总之我也不大清楚过程,我也是刚好去医院碰到他们的,直说吧,好像是文景检查出来不孕还是怎么的,然后她婆婆想她和程北望离婚!”
妖孽说的关于文景婆婆的话,颜珏并不意外,那个老妖婆眼里从来只有孙子,不过文景查出不孕不育的结果,颜珏倒真是意外了。她离开聂文轩弯腰钻进车里,“厉铮,文景这边的事情真有些大条,我看我们还要忙一阵,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厉铮一如既往的微笑,温柔坚持。颜珏却于心不忍,他这几天咳嗽非但没好,而且还有点低烧,对厉铮的身体,颜珏一直担心。她仰头看看外面天,“要不这样吧,你送我和文景去我原来的公寓,我估计她今天是不会回家了。我晚上在那边陪下她。”
厉铮沉吟下,点头,“那好吧,你去叫文景。对了,车上有你件外套,给文景披上吧,天冷。”
“厉铮,你真好,对我朋友也好。”
他微笑的好看,“爱屋及乌,谁让我爱你。”
颜珏去找文景时,那姑娘基本已经哭到岔气,颜珏刚一靠近,她直接扑到颜珏怀里,“颜珏,她妈让我离开程北望,她妈那么绝情,就因为我可能生不了孩子……呜呜。”
“没事,你不也说是可能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那么多,就算真的是,咱们治病就是了。”颜珏拍拍树袋熊一样扑到自己怀里的文景,“文景,不管发生什么,你有我们。”
“对头,文景,你还有我们。”妖孽大冬天耍漂,只穿件呢子大衣,陪着文景在雪中站了许久,早就冻得直打哆嗦,听到颜珏的话,他点头附和,只是他的点头是主动发出,还是被动被冻的,不得而知。他吸吸鼻子,“颜珏,丁冬那边好像也有点事,文景这里你一个人搞的定吗?搞的定我得先走。”
颜珏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文景身上,也来不及问丁冬到底出什么事了,只是敷衍的朝妖孽点头,“去吧。”
聂文轩又把和他一样冻得脸僵手僵的文景帮忙推上车,敲敲车窗,朝厉铮说句“我这俩姐妹儿就拜托你了”,之后甩手离开。车里,厉铮滑上车窗,开大暖风,给身后的颜珏递了包面纸,“帮她擦擦。”
是了,在风雪中哭了这么久,文景的脸早彡了。文景还在哭,就算颜珏在擦,她还在哭,哭到颜珏不耐烦,颜小姐发飙了,“文景,你丫能别哭了吗?留着那点水分不如换成口水都喷那老妖妇脸上,在这哭有屁用!”
颜珏的骂声很有效,文景果然不哭了,她睁着眼睛任凭颜珏擦着她的泪。后视镜里,厉铮发现文景在看自己,眼神意外,他放慢车速,“她急了说话是这样的,我知道。”
文景叹气,“颜珏,你找了这么一位是诚心让我现在触景伤情加伤心。”
“程北望对你不好?”颜珏收起一张用过的,又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继续擦,“今天的事情他知道吗?什么态度?”
“他不知道,我就是懊他不知道,我被他妈骂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我受委屈的时候他不知道,可我最懊的是,我自己都不想他知道,颜珏,我真的生不了孩子怎么办?”文景伤心的语无伦次。颜珏看眼开车的厉铮,厉铮倒没看她,但她知道他什么都懂了。
车子停在颜珏原来那栋公寓楼下,厉铮这次倒没要求送他们上楼,车子一个厚达弯,英菲尼迪的车尾隐没在一片白茫茫的苍雪中,甚至连颜珏那句“你慢些开”厉铮听没听清她都还不清楚,声音就被裹进一片簌簌雪花声中了。
一月二十九,下午三点,天早早的就一片阴凄凄了。颜珏带着文景上楼,却没想到隔了没多久她就又见到厉铮。
半小时后,文景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正在拒绝颜珏为她煮的一碗面,门口传来敲门声,颜珏起身去开门。房间里放着舒缓神经的轻音乐,文景等了一会儿,见门口没声音,涩着嗓子问,“颜珏,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