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吃早饭,就急急忙忙下楼。起来晚了,我怕黄鹭然在楼下等的太久。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昨晚从甜品店出来,黄鹭然就直接送我回家,他还特地强调了一句,“明早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怎么,他忘记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听见他声音平静,我放心了一些。“你在哪?”我问。“在学校啊!”黄鹭然回答。我没有接话,我以为黄鹭然会紧跟着解释为什么他此刻不在我面前。可是,只有沉默。我正想开口问他,他的一句:“有事么?”让我把话全都吞了回去。“哦,没事。”我挂了电话,脑子有些混沌。这语气不对,这种说话方式不对,这人,不对!我立刻骑上车子向些学校奔去,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当面问问他怎么回事。
分班后,我依然在一班,黄鹭然被分到了二班。已经是早读的时间了,我只好先回座位,等到下课之后再去找他。
我的新同桌是佑宁,他是新班级的学委。“怎么来这么晚?”佑宁问,“起来晚了。哦,对了老师把我之前的工作笔记给你没?”让佑宁做学委是我跟老师推荐的,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心情了。“嗯,昨天就给我了,昨晚回去看了好久,你之前的工作做的很好呀!”佑宁习惯性得接过我的书包,帮我拉好凳子,又回到了之前和佑宁同桌的备受照顾的日子。
下早读后,我往二班走去,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害怕。
“啪!”我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对不起!我没看到。”说话的是黄鹭然。“你、你在干嘛?”我刚问出这一句,就看到郑泳儿笑着追了出来,手里握着沾满粉笔灰的黑板擦。“走错了吧,你是一班的!”郑泳儿好久没用她这中傲慢的语气讲过话了。“你是来找我的么?”没等我反驳她,黄鹭然轻声问我。“呃,是的!算了,中午放学再说吧,放学我来找你!”眼前有些混乱的场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完便转身回了教室。
一上午,我都心不在焉。要不是有佑宁,估计我要因为回答不上来问题被老师叫办公室了。“怎么心神不宁的你,从早上来就是这样!”佑宁给递给我杯水,说。“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没事。”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突然想起来上次舞蹈比赛初赛的时候遇到佑宁的事,我便笑着说:“还没谢谢你上次去给我加油呢!这段时间太忙了。”“什么加油?”佑宁看着我,眼里不解。“就是上次我去舞蹈比赛呀!刚下车就看到你了,你还说我想法不错呢!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舞蹈编排的......”我的语速越来越慢,因为我发现佑宁的眼神已经从不解转变为不可思议。“你比赛那天我突然发烧了,在家睡了一天,怎么可能在那儿?而且因为没能去看你的比赛我还内疚,跟你打了电话,不过没人接,我就留言了,你没有听到么?!”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事情一下子变遭了。
“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或者在梦里梦到你了,还以为是真的!你也知道我的梦啦!”我挤出笑容,不想让佑宁怀疑什么。而心里已经在想到了一个人:灵修。
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我向老师请了假来到空空的舞蹈厅。我刚刚拿出灵源,就听到背后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你真的附在了思想已经成年的人类身上?”我逼问道。“是!”灵修回答,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被附身的人类元气大伤的么?灵主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做!”“你忘记我发现了不用你召唤就能来人间的萱蝶籽了么?原来用它穿越来人间,灵主是不会知道的。”“为什么这么做?”我问道,同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那次舞蹈比赛的附体并不是你的第一次?难道,郑泳儿那次并没有撒谎?是你附在了佑宁的身上把礼物给她的?”“魇儿真聪明,没错。不过,那次是因为帮你。”灵修脸上有些许骄傲,嘴角有些不自然得向左边扬着,而这种表情是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帮我?难道你认为我不能靠自己得到黄鹭然的信任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浪费时间罢了。”灵修收起了笑容,说到:“我跟你说过,他们只是你执行任务的对象,别花太多心思。”“我有我的做事方法!要完成任务的是我,不是你!而且,也并没有规定我完成的时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插手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我从来没有这么跟灵修说过话。重要的是,以前的他从没有这样过!“你!就是我最大的关系!”灵修好像生气了,说出的这句话同样在发抖。
我没有再回应他的话,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都知道的事。在没来人间之前,灵修总是对我寸步不离,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时间没有尽头,也不会有别的人影响我们。那时候,好像我们就是彼此的,天经地义在一起。而当我重新恢复记忆,却不想再去面对灵修的感情。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担心任务无法完成,可现在,我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愿意再回到灵界。想到这里,我隐隐有些内疚。
“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别再插手了,好么?”我轻声说,不是疑问,而是恳求。“来不及了,我今天过来,是要给你一件东西。”我没有说话,因为眼神里的惊愕足以让灵修知道我内心所害怕他给我的东西。
“这个东西,我第一次见,你也第一次见。”灵修说着打开了灵主给我的用来装从人体分离的灵源的血皿。那像星星般悬浮血皿里的无数小颗粒微微晃动着,闪着光,透过血皿微微的红色投进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