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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薛宝钗自尽身亡,线索就断了,贾元春心存侥幸,希望可以蒙混过关,因向抱琴嘱咐道:“只要熬过这一关,咱们就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本宫要是倒了,你也会一起入地狱的。懂吗?”

抱琴道:“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娘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主子,奴才什么都敢干。”

抱琴是自幼跟着自己的贴身丫头,贾元春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她咬着牙说:“这会子什么也不能干,以不变应万变,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御厨房的总管总归是周贵人的亲戚,和咱们没有关系。你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没有去过御膳房。”

抱琴笑道:“奴才明白,御膳房的小李子是个老实人,对娘娘忠心耿耿,这样的大事,一旦事发,他就是万劫不复了,打死他他也不会招的。娘娘,只要太子爷登基坐了龙椅,娘娘便可垂帘听政了。”

主仆俩正在商议对策,却见李公公传唤,来到慈宁宫,见皇上半倚半靠坐在榻上,太后坐在他身边,一旁侍立着水溶和林黛玉,地上跪着的正是御膳房的小李子,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子。元春强装镇静,走过来问安。

太后怒喝道:“贾元春,你认不认得这个人?”

元春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道:“启禀母后,臣妾自幼入宫,不认得外男。”

太后冷笑道:“你不认得,哀家告诉你,这个人名叫薛蝌,乃是你弟媳的堂弟,家里原是皇商,常与洋人有交易。他已经招认先人从天竺得了一些奇药,前儿都给了他的堂姐了。元妃,这药怎么就到了皇上的饭菜里了?”

贾元春见薛蝌被抓,小李子也已经暴露,到此时真是无话可说,低着头一言不发。太后也不理她,只命打抱琴。抱琴哭道:“娘娘一时糊涂,千万看着太子爷的面子。”

皇上叹道:“你们去吧,涤儿是朕唯一的儿子,朕不会不给他面子。朕会通告天下,皇后暴病身亡,以国礼大葬。”

贾元春磕头谢恩,含泪道:“圣上百年之后,皇儿年幼,臣妾希望由北静王监国,林黛玉亲自教养皇儿,望圣上恩准。”

太后点头道:“你去吧,圣上会处理的。”

元春抬泪眼看着黛玉,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有心为贾家求情,自己是弑君大罪,得了好死已是天大的恩典,还有什么脸再求别的呢?再看看太后,希望太后看着昔日的恩情对贾家网开一面吧。唉,事到如今她也算荣华富贵都享尽了,儿子也终于能坐上皇位了,只是俗世间皇上虽然没有定她的罪名,只怕到了阴曹地府,阎罗大帝也不会放过她的。

贾元春哀哀切切命赴黄泉,贾政夫妇被秘密处死。贾母来求见黛玉,请求黛玉将蕙儿收养,黛玉请贾母搬来同住,贾母叹道:“家里现在只剩下兰儿和他母亲,你大嫂子那个人,表面上木头一样,其实心里明白着呢。我一向偏爱宝玉,不甚理睬兰小子,她娘儿俩心里不满也是有的。我有了年纪,活不了几天了,只怕蕙儿无父无母受人欺凌。你是个面慈心软的,不看我,也看着你死去的娘的面上,把蕙哥儿带大,外祖母就是在那世,也为你念佛祈福。”

黛玉心里难受,见贾母执意不肯来,只得作罢。贾母回家,心愿已了,绝食而亡。李纨派人报丧,黛玉过府吊唁不提。没过一个月,皇上和太后也先后薨逝。

连日来殁了这么多人,林黛玉真的有点吃不消了,幸而北国传来喜讯,陈星云已经大败叛军,拥立其弟陈夜云为王,沙里古真为北国的大阏氏,另有喜讯,小妹妹惜春和神剑在战乱中产生了感情,由陈姨妈做主成亲,不日回国探亲。迎春听说,喜不自禁,道:“没想到姐妹们还有相聚的一天!”

探春情绪低沉,淡淡地说:“有什么可喜的?有朝一日我要是能远走高飞,就再也不会回来。”

穆畹芬眼见得嫁给水溶无望,心灰意冷,自请和亲东夷国。那东夷国王子早闻穆畹芬大名,欣然到西宁王府迎亲。探春请求随行,黛玉知道她忘不了流落在东夷国的南安王,也向水溶求情。水溶笑道:“这是好事,难得三姑娘痴心一片。不过听说水澄已经和程芷江成亲了,三姑娘不觉得委屈吗?”

探春苦笑道:“探春本就是侧妃,人家的妾室,没什么可委屈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在哪里,哪里就是探春的家。”

探春陪着穆畹芬走了。这边陈星云水泠柳湘莲神剑和贾惜春结伴回京,北太妃见到女儿,高兴的像是捡了个元宝,喜的合不拢嘴。水泠悄悄地说:“陈星云想娶你的女儿,你愿意不愿意啊?”

北太妃高兴极了,女儿的心事她还不明白?星云这孩子可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因笑道:“他有这意思?那也得他亲自来咱们家求亲才合规矩呀。不过星云的父亲才殁了不到一年,你们成亲和规矩吗?”

水泠笑道:“他们北国人不讲究这个,陈姨妈还亲自嘱咐过这事呢,说只要母亲您同意,就在咱们这儿成亲。”

北太妃笑着骂道:“好不害臊!哪儿有你这么心急的丫头。这事我还要和你哥哥嫂嫂商量。”

水泠吃惊的问:“嫂嫂?林妹妹和哥哥已经成亲了吗?”

北太妃笑道:“没有,可是我早就把玉儿当咱们家的人了。”

水泠和陈星云定亲,几个年轻人来到城南郊黛玉的庄园游玩,偶遇刘姥姥,那刘姥姥乃热情好客之人,极力邀请大家到庄上坐坐。刘姥姥道:“巧姐儿和二奶奶都在家,二奶奶可是一直念叨着林姑娘呢。”

黛玉笑道:“可是说呢,凤姐姐可好?我倒是怪想她的。”

刘姥姥笑道:“阿弥陀佛,托姑娘的福,二奶奶身子骨儿硬朗着呢。乡下粗茶淡饭的,二奶奶也不嫌弃,倒更加健壮了。”

黛玉道:“今儿我是跟朋友来的,不大方便,改日一定去看望凤姐姐和姥姥。”

刘姥姥笑道:“这几位姑娘和爷都是金枝玉叶,不过我们家虽然破旧,巧姐儿却是个极干净的人,所以院子并不腌臜,姑娘们坐坐也不妨事。”

水泠笑道:“早听说刘姥姥大名,咱们就去叨扰一下吧?”

蓝狐陈星云都要去,黛玉笑着点点头,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庄上。

凤姐正和刘氏纺线,巧姐在浇菜,见许多华衣丽服之人到来,都停下活计观看。黛玉叫道:“凤姐姐,别来无恙?”

王熙凤眯着眼看了半天,笑道:“是林妹妹,我的老天,我还以为是九天仙女下凡了呢,你越发标致了。这几位都是公主王爷吧?”

惜春笑道:“二嫂子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四妹妹呀。”

王熙凤笑着拉住惜春道:“哎呀,姑奶奶,你回来了?看你的发髻,你也成亲了。这一身珠翠金银,绫罗绸缎,可是阔了。”

惜春脸红道:“你们瞧她,还是那么轻嘴薄舌的,昔日不也是这么穿戴吗?这里头你都认识的,你仔细看看。”

王熙凤看了半天,道:“这位是聆音郡主,这位是咱们的表少爷陈王爷,这位是林妹妹府里的蓝公子,别的人委实不认得了。”

黛玉笑道:“凤姐姐,这位就是我哥哥,现在叫做柳湘莲。”

王熙凤啧啧称赞道:“果然是貌如潘安,名不虚传。”

黛玉把一个身穿白绫子绣花披风,粉红绫子百褶裙的姑娘推过来,笑道:“你不认得她吗?”

王熙凤早就认出这是晴雯,因笑道:“这位姑娘长得和一位故人极像,只是我不敢说。”

晴雯笑道:“二奶奶,我是晴雯呐,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公开了,不要紧的。”

王熙凤笑道:“你们看,这通身的气派,不说出来,谁说不像个主子姑娘?”

黛玉笑道:“晴雯早就不是丫头了,如今更和我成了一家人,她就要嫁给我蓝狐哥哥了!我以后要改口叫嫂子了。”

凤姐忙笑道:“恭喜恭喜,晴姑娘大喜。”

大家笑成一片,刘姥姥请大家坐下,巧姐亲自端来清茶,笑道:“这点子茶叶,还是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派人送来的,味儿还不错。”

黛玉喝了一口茶,问道:“你过得怎么样?”

巧姐笑道:“很好,虽然清寒些,却踏踏实实,娘儿们一心一意过日子。前儿老太太去了,我和妈回去奔丧,听说老太太把蕙哥儿托付给林姑姑了,我就放心了。”

王熙凤笑道:“这庄上还有三位故人,只怕你们不是那么想见的。她们和我是亲戚,城里呆不下了,手里有几百两银子,就买了几亩地吃租子。”

三位故人,和王熙凤是亲戚,难道是薛姨妈?那两位又是谁?薛宝钗和薛蟠薛蝌已经死了,薛家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