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飞机,她走出机场,机场外停着很多的计程车,可是她看不见,她想找一辆车子,然后去见……
哥哥……
她什么都看不见,横着直行走过马路,走到中间的时候,意识一下子都散了,她跌倒在地上,头挨着胳膊落在地上。
“天啊,怎么了?”
“车祸吗?怎么没有看到车……”
马路中央因为季凝突然堵了起来,她躺在哪里,微笑着,眼里有泪,可是却没有流下来。
香港好暖啊,哥哥……你在哪里?
“小姐?小姐?”突然有人拍她的脸。
季凝被扶到路边,季凝看着天空,依然是笑笑。
“谢谢……”
警察不知是怎么了,就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好像看到了绝望,很深的绝望,无止境的绝望……
看着那扇门,季凝不知道自己终究该不该进去?
她在门外,看着门内,里面到处都是黑白色,季凝慢慢蹲下身子。
她到底都干了什么?
先是妈妈,接着是爸爸,现在轮到哥哥了……
她再也没有家人了……
“凝凝……”苏依突然出现在季凝的身前,季凝抬起眸子,眼睛里有泪水,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苏依穿着一身的黑色,拉起季凝。
“走,我们去看早儒……”
跟着苏依而来的苏太太捂着唇,苏依的精神她现在也不敢肯定了,她有些抱歉的看着季凝。
苏依几乎是拖着季凝走进了大厅。
“凝凝,你看,我家漂亮吗?你看早儒的照片……”
季凝的眼睛发晕,她的身子软了下去,苏依接住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不好看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她的脸上都是受伤的表情。
季凝看着哥哥在玻璃片对着自己笑,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她想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她的心就像是一个气球,在急速的膨胀着,眼看着马上就要破了。
季早儒的尸体就放在大厅里。
季凝松开苏依的手,几乎很难走动一步,她咬着牙,心脏怦怦叫嚣着……
一步,两步……
她慢慢蹲下身体,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哥哥,他的脸全是伤痕,头上还有破裂的地方,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挤压成了扁型的,虽然他穿着漂亮的衣服,可是她就是看见了……
季凝弯下身子,将脸贴在哥哥的胸口,她捂住唇,不让眼泪落在哥哥的身上。
眼泪是浑浊的东西,会玷污哥哥的尸身的。
她的手摸向哥哥的脸,季凝捂着心脏,呼吸不上来了,好难受,她顺着棺材滑落在地上。
“季凝……”苏太太上前赶紧要扶起季凝,可是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季凝只听见自己的血液里,怦怦跳动了两声,然后骤然停跳了。
苏依慢慢蹲下身体:“季凝,早儒最喜欢你弹琴了,给他弹一首好嘛……”
苏依的神情让人害怕,她拉扯着季凝的头发往钢琴的方向去。
“依依……”苏太太想劝说苏依将手松开。
苏依拥着嫉恶如仇的目光看着苏太太,苏太太伸在半空的手突然放了下来。
苏依力气很小的,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季凝拉倒钢琴边,将秦盖打开。
季凝的一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滴,整个人扭曲的躺在地上,惨然静待着死亡之神的到来。
她的心……没感觉了……
“凝凝,早儒想听……”苏依很固执。
她将季凝搀扶起来,将她放在座位上。
苏依就站在她的身后,似乎是为了欣赏她的琴声,手轻轻搭放在钢琴盖子上。
季凝晶莹灵巧的手指轻轻地按在琴键上,然而钢琴对她的回应却是那么沉重,她知道,哥哥的灵魂一定很轻盈,因为他那么纯净。
苏依看着季凝的侧脸,一双乌黑的眼眸清澈如泓,粘着晶莹的泪水,她在为谁哭泣?为自己吗?
不不不,是为了早儒吧。
那你是该哭……
苏依想着。
季凝的琴弹的真的很好,苏依记得季早儒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妹妹什么都好,在弹钢琴师上就是天才。
天才吗?
那彷佛能触动人心底深处的弦,苏依的手就在那有着精美烤漆和黑色镶边的琴盖上轻轻摩挲、移动,整个琴体都在震动,连这琴盖也不例外,她猛地将钢琴盖翻下……
双手狠狠压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哐——!”
季凝的手指来不及抽离,硬硬地被砸在沉重的钢琴盖下,这架古老的钢琴每一个琴键都随着盖子的落下,发出悲怆的共鸣,巨大的声响淹没了她的声音。
季凝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她的双手动弹不了,过了几秒钟,疼痛才从她的双手传来,痛,好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疼痛在迅速扩大,蚕食着她的意识……
痛的不是手,而是她的心……
远处她似乎看见了自己和哥哥的小时候,哥哥总是在她玩耍的时候围在她的周围,她抗议的时候,他总是说。
“我这么漂亮的妹妹,若是伤了怎么办……”
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
苏依慢慢的将盖子掀开,然后看着季凝满是血的手,突然伸出手,攥住季凝的手。
“依依……”苏太太就快要晕过去了。
季凝的骨头似的在一夕之间成了碎片,随着哥哥而离去了,她似乎看见哥哥脸上的泪水……
是为了她吗?是为了她吗?
“啊——!”苏依的脸上开始出现狰狞的样子,夹带着疯狂。
几个佣人冲上来,阻止她的疯狂。
她的眸子无焦距的看着季凝,她的声音,一下一下鞭打在季凝的心里。
“季凝,你就是扫把星,你克死了你父母现在又克死了你哥哥……”
扫把星,克死了哥哥……
季凝的身体顺着钢琴座滑落下来,苏依的那一下够狠,几乎见骨。
苏世德强制的将苏依带上楼,他请了医生给季凝看手。
医生很遗憾的宣布:“估计再也不能弹琴了……”
“对不起,我带苏依和你说……”苏世德不能理解,说道伤,季凝的伤不会比苏依少的,他以前就听说,季早儒对这个妹妹宝贝到了心里。
季凝觉得自己的意识都飘离开了。
沈家平……
她象是一只小兽一般的嘤嘤哭泣着,可是却没有声音,她将声音全部吞进心里。
电话响,她又左手接起。
“我们现在在香港,马上就要注册了,你来参观吗?”
对于沈家平的离婚以及马上就要举办的婚礼,沈备山很是不赞同。
“你只要结了这个婚,以后就不是我们沈家的人……”沈备山转身离开。
沈让只是站着,许圆圆和侃侃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沈家平的那张脸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喜气的东西,满脸都是沉重,满脸都是疲惫。
“你现在还有的选。”沈让淡淡的靠着长桌。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的。
沈家平笑笑,从五号地开始,他就已经没得选了,就当赌一把吧。
仪式开始。
曹屏屏穿着很漂亮的白色婚纱,很漂亮,很闪眼。
她笑的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幸福的刺眼……
季凝老远的看着那对笑得幸福的新人,她的袖子里鼓鼓的……
她慢慢准备走过马路,可是这时候突然出现五个大汗,将她制住。
“放开我……”她吼叫着。
曹利梅穿着贵气的紫色旗袍,满脸是笑的,走进季凝。
“看看,我以为云冉养的女儿有多了不起呢,你袖子里是什么?”曹利梅一个眼色,穿着黑衣的男人将季凝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愣住,是一把长刀。
曹利梅接过,把玩在手里。
“你是想杀了谁?杀了我?还是家平?或者是屏屏?”她的唇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曹利梅单手把住季凝的脸:“你说云冉现在看到我这样对她的女儿会不会特生气?”曹利梅啪一声甩出一巴掌。
啪啪啪!
季凝本来苍白的脸,红了起来。
“你妈以为有钱了不起啊?钱,你们季家的一切都在我的手里,你妈的大华也是,大华现在是姓曹的,告诉你吧,弄跨大华的不是别人就是沈家平,想当初他可是全心全意的将这块地留给你哥哥的,大华之所以败的这样快,是因为那块地本身就有问题,沈家平没和你说吗,那地不能建房子的,建了就会塌的……”
曹利梅听见仪式要开始的声音,吩咐保镖一定要季凝看完这场婚礼才能离开。
她高傲的扭着腰离开。
季凝被按在跪在地上,她生生的看着那个男人……
五号地?她当然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有个女人正爱着你
那个女人认真的爱着你
每天每天就像是你的影子跟随着你
那个女人笑着却也哭着
究竟还得独自
注视着你多久
这象风一般的爱情这谎言一般的爱情
还得持续多久你才能爱我
只要悄悄走进你
只要靠近你一步就会后退两步的你
这样爱着你的我
现在就在你的身旁那个女人哭泣着
那个女人非常的小心
所以现在正学习着笑的方法
那个女人的心总是在哭泣
她眼睁睁看着,沈家平将戒指套进那个女人的手指中,他们接受着祝福,他们笑得很甜。
季凝只觉得心口好堵,一口气喷了出来。
舒服了……
而另一侧,沈家平麻木的为曹屏屏带上戒指,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远了,飞向了不知何方……
他的泪落在曹屏屏的手指上。
他曾经也给一个女人带过戒指,虽然只是在珠宝店将买好的戒指待在了她的手上。
终于结束了。
季凝,你们家欠我的,都还了。
结婚仪式结束,新人乘坐着跑车离开,而季凝就被按着头,脸贴在地上,卑微的看着跑车上的女人有些同情的眼光。
季芯找到季凝的时候,季凝还在街上躺着。
季芯捂着唇,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本来就哭得很红,在看季凝这个样子。
她大声的质问着警察:“我姐姐怎么会受伤的?在一个法制的社会中,你看看她的脸,你看看她的衣服,是谁打了我姐……”季芯尖叫着。
季凝的泪落在地面上。
原来她最恨的人才是最关心她的人。
季芯将季凝带回了家里照顾,徐母张大着嘴巴。
“季芯,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徐母总是觉得和季凝住在一起有些尴尬,哪怕是一秒她都不愿意。
季芯恶狠狠地等着徐母。
“妈,我在重申一次,这里是我家,你不愿意住滚出去,季凝住怎么了?这房子就是她的。”
季芯说完不管徐母还在干嘛,将季凝扶进屋子里,将她扶到床上,脱了她的外衣。
她看着季凝的手,强忍住泪。
那双手是被爸爸妈妈以及哥哥夸赞了多少次的手,可是现在……
她抹掉眼泪,取出药箱,小心的为季凝的手上着药。
上好了药,她走出房间,一个人坐在门板外,大声的痛哭。
“喂,你怎么了?”徐母不太明白,她不是和季凝很不好吗?
季芯用手背擦掉眼泪,走进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投了一条新毛巾,端进屋子里,小心的擦拭着季凝脸上的伤痕。
“季凝,你说说话啊……”季芯想,她得多疼啊。
季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季芯,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季芯咬着下唇,王八蛋沈家平,我姐嫁给你,你竟然阴我们,王八蛋王八蛋……
徐伟杰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母亲坐在外面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他将公文包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彩票,交到老太太手里:“妈,我中将了……”
徐母的坏心情一下子就飞走了。
“中奖?什么奖?”
徐伟杰笑笑说:“双色球,我中了五百万……”
老太太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对于季凝的出现,徐伟杰格外的纵容,什么都没说,只让季芯好好照顾季凝。
他搬到了书房。
徐伟杰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季凝。
季凝的眼睛一直很美,可是现在却象是丢了魂魄,象个瞎子。
他有些懊恼,如果不是当初自己……
他将中来的奖金一半给了母亲,一半给了季芯。
季芯买最好的人参,买最好的补品给季凝补。
徐母看着季凝,总觉得不对。
拉过季芯:“季凝怎么了?怎么看着象傻了?”
她倒是有听说过刺激受大了是会疯的。
季芯很想骂回去,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了,后来一想不对,全家不就包括她了吗。
季凝得的是抑郁症,季芯带着季凝去了医院,她从来到她家,就一句话没有说过,季芯和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听见。
医生摇头:“要好好看着,病人很容易寻死的。”
一句话叫季芯惨白了脸。
季芯几乎时时刻刻都跟随着季凝,就算是上卫生间都恨不得把季凝栓在屁股后面。
现在这个家,就剩下她和季凝了,她不会在让季凝出事的。
周一的时候,店里实在有事,她也不方便带着季凝,就叫婆婆看住季凝。
老太太满口答应着,心想着,不就看个傻子,有什么难的。
其实老太太心里有对季凝有那么一点的同情的,毕竟那个孩子曾经差点做了她媳妇……
她带着季凝出去遛弯,正好碰见对面的人,两人聊着,她没有发现,季凝看着某个东西就跟了过去。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丢了。
季芯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回来,就差没把房顶给掀翻了。
季芯,徐伟杰,徐母三个人赶紧去找,因为没有到48小时没有办法报警。
沈家平是结婚三天以后才知道,他结婚的那天是季早儒出殡的日子,他脑子嗡一下子就炸了。
他试着去找季凝,首先排除了季芯那里,因为季凝和季芯的关系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最后私家侦探说,季芯报了警,他冲向警局。
“王八蛋,你还敢来?你还我姐……”季芯上前一把抓在沈家平的脸上。
徐伟杰拦着季芯。
季芯在徐伟杰的怀里蹦着。
“伟杰你放开我,今天我不灭了这王八蛋我就跟他姓……”
沈家平走出警局的时候,脚下一歪,顺着楼梯就滚落了下去,头撞在旁边的石阶上,有路过的人将他扶起。
“没事吧?”
他想笑笑,却发现,笑已经消失了。
搀扶起他的人,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耸肩,看来又是一个失意的人啊。
这个城市有一处地方,占地几万平米,有着几千米长长的跑道,跑道的两边是法国的梧桐树,树的那一边看过去,是草坪,在草坪上有着象公园一样的园林。
没错,是草坪,这大冬天里的草坪。
这是一座私人的庄园。
很里面有着一座房子,很大的房子,不是别墅,只是一间很大的用木头堆砌而起来的房子,房子下面半截是半透明的玻璃,上面是木头,老远看过去,房子坐落在水面上,有一条曲径横在水上,而在房子的周围有马场,有网球场,高尔夫球场
火点开着白色的跑车,快速疾驰在树林间,因为这里不会有别的人。
突然……
前方倜然出现某种东西,他踩下刹车。
他瞪大眼睛,捂着额头。
打开车门,走下车。
他的心,砰砰砰!
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这样的跳动着。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可是看她的样子象是乞丐。
火点快速坐进车里,将车子开走,按下号码。
“里面怎么会有个女乞丐?”
电话里是一片的道歉声。
火点在心里冷笑着,他终于心动了,结果还是对个女乞丐?
慢着慢着,也许她有很好的家事,只是现在落魄了……
也许她在政界有个当过很了不起职位的亲戚……
他笑着自己,你在干什么啊?
丐帮的帮主算不算是很了不起的亲戚?
真是要疯了。
他拔下耳机,这一个月里他开始休假,把方才看见的忘了吧,那个女人她不行。
按照火点所说的,佣人很快找到季凝,季凝的脸上全是污垢,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这个庄园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季凝,因为季凝总是在门外的垃圾箱里找东西吃,他们也不清楚这么远的地方她是怎么找来的。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同情心,厨房的大婶看着季凝将那些扔掉的东西送进嘴里,摇着头,然后将新做好的,虽然不是很丰盛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庄园里因为很少有人来,所以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季凝好像很喜欢里面的风景,每天都喜欢在草坪上躺一会儿。
今儿就凑巧了,赶上小主子回来了。
季凝的头发乱糟糟的蓬在后面,她的手指上都是黑迹,身上更是散发着很大的味道,大婶也不是没想过要帮她洗个澡,可是只要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就嗷嗷直叫,大婶看着季凝的样子,总是觉得季凝很可能是被家爆之后打傻了,所以才会对人这么有抵触,想想就算了。
“我们出去好嘛?这里的主人回来了……”大婶试着和季凝讲。
季凝看着大婶两眼,然后站起身,乖乖的跟着大婶走了。
大婶很安慰,这个孩子很乖的,除了意识有点不清楚之外,什么都好。
火点将西装扔在沙发上,满脑子里都是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他烦躁的耗了两把头发,难道他有这种爱好?
要疯了。
屋子里有一面墙上都是书架,有五六米那么高,旁边放着一个小架子,方便取书用的。
火点拉过架子,才跨上去,脑里就浮现出那张满是黑灰的脸,他有些颓败的手碰触到书架,然后架子滑动起来,将他带向门边。
他深呼吸着,不可能的。
这一晚上,那张脸快要将火点给折磨疯了,兜兜转转的都是那张脸,他甚至睡了不到10分钟,他从床上起身。
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所有的佣人有些慌张的集合,因为不管是大少爷,小主子都是脾气极好的人,从来几乎没有这样在半夜把他们集合起来,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火点试着清理自己的思路。
“今天我在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女乞丐,不要告诉我,她是你们任何人的亲戚,然后在这里装乞丐?”这样还好,最好是这样。
所有的目光聚集到厨房大婶的身上。
“她是真的乞丐……”
火点只觉得心中什么东西断掉了。
“她的脑子有些问题……”
很好!
傻子!
他支着头:“明白开始不要让不认识的人进来。”
厨房的大婶虽然舍不得季凝,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没有办法。
季凝沿着道路走,累了就坐在地上。
火点开车出去的时候又看见了她,他踩下油门。
“火点,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这样和自己说着。
他和朋友越好,吃过午饭走出饭店的门口就看见在自己家里曾经出现过的女乞丐,在翻着门口的馊水桶,伸出手,也不管就往嘴里送。
火点简直不敢相信。
季凝怎么会这样呢?
疯了……
就像是徐伟杰妈妈说的那样,受了很大的刺激,疯了……
火点在心里命令着自己离开,可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上前,用西装外套抓住季凝的手,抓着她走进餐厅里。
餐厅里的老板马上走出来。
“这位先生……”
“把人清理出去,这里我包了……”火点将钱包里的卡扔在桌子上。
他看得出来,季凝好像很害怕人,只要有人往她那里看,她的身子就会不自主的一抖,这些细小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火点看着她,然后用纸巾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吗?
他信。
他给自己的哥哥打了一个电话。
“大忙人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男人似乎在调侃着。
火点看着面前的女人,难道他真的疯了吗?
“哥,我若是说我喜欢上一个乞丐……”
“你疯了……”电话中的男人连听都没有听的兴趣,就替他直接下结论。
挂上电话,他想,他是疯了。
结完帐他快速离开,没有在看季凝一眼。
车子开始出市区,在返回家中的时候,突然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他收下的方向盘几乎都握不稳,他咬着牙踩下油门,可是那张看着别人视线身子发抖的脸,又徒然闯了进来。
“要疯了……”
车子快速调头。
季凝吃过东西之后,觉得好满足,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饱过了,可是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视线令她害怕,她抱着自己的身子,想将自己的脸埋上,不让别人去看。
不要看不要看……
经理很无奈,因为收了钱,必须要这个乞丐待到晚上,他命令员工将竹帘子放下来,不然明天就真的不用做生意了。
季凝觉得那些看她的人的视线好可怕,好像在骂她,她可以听见他们的心声。
不要骂,不要骂……
火点将跑车吱一声停在外面,冲进来。
“你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当过什么了不起的干部?或者你家里曾经有没有什么人当过了不起的企业家?”
好吧,他疯了。
他弯下身子将她抱起。
季凝不习惯,抗拒的瞪大着双眼,扭动着。
“别动了,再动,就把你扔河里去……”
将她放进车里,鼻子一阵酸气涌上来,什么味道,看着季凝的身上和脸,叹口气。
车子再次蹿了出去。
街上的女孩们瞪大着双眼。
“这是几年最流行的吗?好潮啊……”
火点一路将车子疯狂的驶向庄园,他发现了,那个乞丐,对,这位小姐进了庄园,似乎身上紧绷的神情就缓和了,她喜欢这里?
火点发现她的坐姿有些奇怪,她喜欢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车子的边里,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受到过怎样的伤害,只知道她现在却度的缺少安全感。
车子驶进庄园里,车子停在房子的对面,火点拉开车门,不管季凝的挣扎,将她拉下车,季凝不说话,只是呜呜的叫着,象是一只小兽,火点不管,硬是把她拉近房子里。
正在收拾房间的几个佣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火点。
“给她找个房间,带她去洗洗,换件干净的衣服……”他说完话将季凝扔在原地,径直上了楼。
季凝蹲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个团,又是那种缺少安全感的姿势。
几个大婶上前准备把她拉起来,她摇着头,然后跑了出去,屋子内的人追了出去,季凝跑啊跑,她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跑象何方,知道的只是她要离开那里,有人在抓她。
她跌倒在地上,胳膊狠狠擦在地上,前方有一个狗窝,她不管,只要能躲开就好。
她……
爬了进去,抱住双腿,将脸贴在腿上。
终于安全了。
那几个佣人站在原地,每个人的脸上有着难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
火点站在二楼的玻璃旁,看着那个女人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她钻进狗窝,他手下的拳头有些紧。
他的心脏有些疼,转过身子不去看。
晚饭的时候,和季凝有些熟悉的大婶将饭菜装好为她送到狗窝里,大婶依走进狗窝就哭了,季凝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四周,大狗趴在她的旁边,大婶一走进,季凝的神色又开始慌张了起来。
大婶将装着饭菜的盘子放在地上。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用围裙擦擦眼泪转身离开。
季凝见大婶走了,小小的手才伸出来,将饭菜快速的取了过去,狗窝虽然够大,可也只能坐着,她对大狗笑笑,然后咬着唇将盘子递到大狗的面前。
那狗耷拉着耳朵,狗眼里都是泪水,也许是在为季凝哭泣吧,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这样子。
她愉快的吃起来,然后看着四周,时刻在观察。
晚上大婶将棉被送了过去。
火点站在二楼,看着屋子外面的那个小小的房子,那里面有着一点一点的灯火。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心,很疼……
他弯下腰,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难看,坐在地上,看着外面……
天空上方下起了细雨,慢慢变成了瓢泼大雨,整个视线被雨幕所冲刷着,昏昏暗暗的,火点试着将眼睛移开,可是他做不到,他站起身,心脏的位置猛烈的收缩着,他靠着墙,等着疼痛过去。
稍微好了一点,他快速冲了出去,就穿着蓝色和黑色相间的衬衫,外面很冷,到处都是雾气,都是寒气。
他的头发被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上都是雨水,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透,他走向狗窝。
季凝听见脚步声,抱着大狗的手有些用力,大狗呜咽了一声,然后继续舒服的睡。
火点走进狗窝,用力伸出手,抓住季凝,想将她拉出来,可是她在挣扎着,火点用力,不管会不会伤到她,使劲的想将她拉出来,季凝狠狠一口咬在火点的手臂上。
她咬得那样的用力,她的目光那样的受伤。
大狗站起身,呜呜地哼着,看着火点,似乎对这个主人有些生气,咆哮着,也许下一秒它就会扑过去,咬主人一口。
“出来……”
季凝摇头。
火点将自己的身子伸进去,然后将她拉了出去,抱起她,她挣扎着。
“乖……”
火点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从小别人都说他的哭点很低的,他想啊,原来不是的。
他抱着季凝,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将她抱回屋子里,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水,都透了,季凝的脸都成了透明色的,她很不安,浑身在发抖。
火点顾不得自己,先叫了厨房的大婶过来。
大婶一进门就哭了出来。
“她不让任何人碰的……”大婶蹲下身,抚摸着季凝的脸,想将她的头发别在脑后,可是她不合作,躲开。
大婶很难过,是因为她也有女儿,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她想,也许她会活不下去。
火点摸了一把脸:“你先出去吧。”
他慢慢蹲下身子,和季凝有两步的距离。
“我们去洗洗好嘛,不然会感冒的……”他耐着心说道。
季凝的屁股在地上不断的蹭着往后退。
火点扯过大浴巾将季凝抱了起来,季凝很不安,她的眼圈里都是泪,泪象是雾,又象是星辰,星星闪闪的,她张口就要咬人,火点将她放进浴盆里,将她的脸强势的扭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他的鼻子就对着她的鼻子,他的脸就对着她的脸。
“听话,只是把脏东西洗下去。”他不知道季凝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什么。
他试着和她说,然后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深吸口气解下她的衣服,火点看着季凝的身体,眼泪吧嗒掉了下来,他用手抹掉眼泪,也许是他的眼泪起了作用,季凝安静了下来,淡她还是害怕,将她缩成一个团。
她的身上有着很深的抽打痕迹,火点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一定是她在外面流浪的时候也许是被人打的,也许……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这么疼的。
疼到无以复加,疼到麻木,疼到再也不是自己的。
他慢慢的用水冲刷着季凝的身体,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他挽起袖子,她的头发都打结了,整张脸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的模样洗出来,火点没有办法,他试着梳理她的发丝,可是太难,只能用剪刀将她的长发从后面一直剪刀脖子下方,然后用梳子极为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理着,就像对待着最心爱的珍宝。
水换了五次,终于洗出她身体的本色,火点将水放满,在里面滴了几滴精油,季凝羞涩的对他笑笑,用手捧起水,似乎在说送给你,火点一直努力微笑着,将花瓣扔进去,单手揽过她的脖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的公主,好好泡泡吧。”
他起身离开。
出了门火点靠在门板上,他的手捂住眼睛,身子在抖动着,从手指缝中流出很多晶莹的液体,通常那种液体我们称之为眼泪。
那样晶莹的,透彻的,深可见全身,从指缝中降落,打在地上,然后从地上溅起,升象半空,最终消失不见。
火点倒了一杯酒,靠着窗子,依旧是那一身被雨淋湿的衣服,他将杯子狠狠砸在玻璃上。
“少爷?”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
“我没事,去把她带出来,不要吓到她。”
火点的脸被埋进夜色中,和黑暗融为一体。
浴室里
季凝和大婶拉锯战,大婶也不是故意的,可是看季凝这么闹腾,水就要凉了,她的脸越来越白,她也是怕她感冒,一巴掌拍在季凝的身上,季凝害怕的往后退,大婶着急,可是却完全的没有办法。
火点听见季凝撕心裂肺的哭声,推开浴室的门,接过大婶手上的浴巾,将她包起来,说起来很奇怪,季凝似乎不是很抵触火点,乖乖任由他抱着自己。
大婶张大着嘴巴,她看向季凝的眼神有些严厉,她在怀疑季凝是不是装的?
火点对季凝笑笑,摸摸她的头:“乖。”
然后将她抱起来,越过大婶的身体,走到门边的时候,火点停下身子。
“以后不要打她。”说完带着季凝径直离去。
大婶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她想说其实他们可以照顾季凝的,火点毕竟年龄还小,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后果不堪想象,她想也许明天应该和火点说说。
火点将季凝放在床上,季凝有些好奇的看着屋子,又有些拘束的看着火点。
火点用浴巾为她擦干身体,反身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衬衫先对付的给她穿上,将自己的运动裤子给她套上,然后取过吹风机,为她将头发吹干,季凝只觉得有些痒,躲避着。
火点将她的脸固定住。
“很漂亮。”
他将自己的护肤品全部扔在床上,他也不知道该给她抹哪个,她的皮肤那么嫩,他不知道自己用的会不会伤害到她,他想明天一定要出去为她买点。
在她的脸上涂了一点乳液,他的大掌在她的脸上均匀的滑动着。
季凝两颗乌黑溜圆的眼睛看着他,歪着头看着他。
火点又对她笑笑,然后将她放平,为她盖上被子。
在她的额头落了一个吻;“睡吧。”将两边的台灯关掉。
而他就站在窗子边,眼神一阵一阵的变换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到后半夜,季凝的的心就突然难受了起来,在梦里她看见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被车撞倒了,她的心猛然一顿,然后就像锤子直接刺入心脏里似的,毫不留情,直接穿过心脏的内膜。
她哭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看不清,她只看见自己好像抱着那个男人,然后又有一个男人穿着很漂亮的衣服,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都很漂亮。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她的心脏收缩着收缩着,她好难过,要喘息不上来了……
“呜呜……”
火点听见声音,从窗子边走到床前,床角塌了一块儿,他拍着她的肩。
“不怕不怕……”他慢慢的唱起歌来:“亲亲我的宝贝……”
天微微泛亮,一点一点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里,地板上有着属于精灵的彩光,床上男人抱着女人,他的手还无意识的拍着她的背。
季凝醒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她记得好像有人在拍她,很舒服的那种不会疼,她记得以前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会有人用很大力气的拳头打她,然后她就跑,有的时候,还会有人用棍子打她,她好疼,可是她喊不出来。
大婶敲门没有听到声音,推开门,就看见这么一幕,她慢慢的关上门退下。
身子在深影里逗留很久,然后离开。
也许捡回了一个祸害也说不定。
吃饭的时候,火点将东西摆放在季凝的面前,她抓过东西就拿着下了桌子,蹲在地上。
“起来……”火点的声音很大,吓到了季凝。
她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眼圈里含着两泡眼泪。
“在上面吃,不然就不要吃了。”火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看到她的那个样子,他突然就很生气。
季凝抱着腿,咬住下唇,忍住哭声,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上,她小小的肩膀在抖。
火点抹了一把脸,慢慢离开桌子走向她,她的身子又抖了一下。
她害怕这个人,也许下一秒他的拳头就会打象自己,季凝想。
火点对于这种情况很无力,才取得了她那么一点点的信任,因为一句话又将她给吼回了壳里。
他试着慢慢的去哄她,可是这次却没有效果,她哭叫着,只要他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就哭叫。
火点没有办法,推开三步,然后坐下身看着她,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中间他试着将水和食物推到她的面前,可是她不吃,就是哭。
火点自己都很想哭了,她的身体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水分?
难怪古代的人说,女人是水做的。
火点带着季凝开车去了商场,季凝上车的时候就缩在一边,进了商场也不让他领着,和他保持着距离,而她看到垃圾桶的反映就是跑过去。
火点将她拉过来试着和她讲。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脏的,不能吃的,吃了会生病的……”
她似懂非懂。
火点跟在她的后面,发现她停留在哪里,就把她看的喜欢的买下来,买好了东西将她带回家。
他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摆在床上,让她自己挑。
可是季凝只是看着,她不上前,也没有喜欢的样子。
火点将衣服交到她的手里。
“我们换上好嘛?”
他才要伸出手去解她的扣子,她又开始叫,是那种发自心脏的叫声,她的嗓子喊得都哑了,还在叫。
火点突然抱起那些买的衣服,将窗子打开,顺着窗子全部扔了出去,衣服全部被扔进了水中。
季凝缩在床角,抱着腿。
火点不去看她,然后拎着车钥匙离开。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告诉外面的佣人。
“把她送走,送的远远的……”
他开着车子蹿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喜欢一个疯子?
火点的左眼角有泪,他用手背抹掉,这两天都要把他一生的眼泪都给哭尽了。
他的车子在马路上咆哮着,他的心,很疼,好像在被什么牵扯着,很累找不到停点,无力。
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回到庄园的时候发现季凝人没了。
“人呢?”他赤红着双眼抓着大婶的手问道。
大婶身子有些抖,可能是因为没有看到过火点发火吧。
“不是让送走吗,上午司机出去买菜的时候就给送走了……”
“送哪里去了?”火点无力的抓着头发。
大婶没敢说实话,只说把人送到警察局了,其实她很清楚,司机是把季凝随便的扔到了某一个地方就回来了。
火点无力的让大婶出去,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梦里有人用着那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他惊醒……
心,象是被挖空了一片。
他抓过钥匙,他也不知道,直觉告诉他,就在庄园外,有人在等他,火点手拿着车钥匙,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有对准钥匙孔,他的手有些抖,火点使劲的捶了一下方向盘,没有办法,将司机叫醒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发动起来,车子慢慢的行驶了出去,他坐在后座里。
有个女人正爱着你
那个女人认真的爱着你
每天每天就像是你的影子跟随着你
那个女人笑着却也哭着
究竟还得独自
注视着你多久
这象风一般的爱情这谎言一般的爱情
还得持续多久你才能爱我
只要悄悄走进你
只要靠近你一步就会后退两步的你
这样爱着你的我
现在就在你的身旁那个女人哭泣着
那个女人非常的小心
所以现在正学习着笑的方法
那个女人的心总是在哭泣
他的脸被夜幕所染,一点一点变成透明,直到不见。
车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变化着,而他的心却还是那么的疼……
火点的脸贴在车窗上,不断交叠而过的景色,白色,蓝色,绿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们在是庄园的外面发现季凝的,她只穿着他的那件衬衫,整个人已经快冻僵了,司机看着火点。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半夜的两点,气温正是下降的时候,因为前天下了雨,所以温度下降得很厉害,大概有零下五度左右吧。
火点下了车,就和她这样远远的隔望着。
她睡的很不安,似乎很冷,身子已成缩成了一个团,手脚只觉得冻僵了。
火点捂着自己的头,他到底要怎么做?
他走过去,那小人儿也许冻僵了,冻死了,没有在害怕,火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将她包裹住,将她抱起,司机眼快的将车门打开,火点抱着季凝坐进去,他的手在碰触到季凝冻得冰凉的小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也许已经死去了。
季凝的小手已经彻底没有温度了,他甚至怀疑她还活着吗?
叫来了医生,他拎着一罐啤酒走在道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里去。
道路上虽然有人天天在扫,可是树上的枯叶落了一地,也许是前天的那场雨,叶片上都带着水痕。
他一步一步踩在路面上。
将手中的啤酒送进口中,一脸的泪。
火点走回房子,大躺在沙发上,张着双臂,看着房顶,屋子里没有打灯,只是外面水面上的光一点一点映射进屋子里,水的光在动荡着,晃荡着,映在他的脸上。
火点闭上眼睛,笑了。
就算是傻子怎么了?
他就喜欢傻子……
他淡淡的笑了……
小区的保安找到季芯。
“你说什么?你那天见过我姐?”季芯揪起保安的衣领子。
保安无奈的点头,看着徐伟杰,示意他是否让他的老婆放自己的领子松了,可是徐伟杰也在茫然中。
保安将那天的监控录像取出来,从画面上看过去,季芯倒吸一口气。
妈的,今天老娘不把你废了,我就跟你姓。
她快速转开身子,掏出电话。
“你在哪里?去你妈的,什么办公室,带着你老婆,在你家等我。”季芯啪一声挂了电话。
徐伟杰跟着季芯跑了过去,两个人打了一辆车,季芯浑身都在发抖,她就说,好好的人在小区怎么就没了?
好啊,原来害了他们一家还不够,还不放过季凝,很好,季芯握紧手中的录像带。
她知道只是以这盘碟是不可能作为证据去告曹屏屏的。
曹屏屏!
这是季芯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她狠毒,而且比她恶毒至极。
曹屏屏心里不痛快,非常不痛快,结婚的当天沈家平就出差了,今天回来了,一言不发的拽过她的手就往车子里塞。
“你干什么?”曹屏屏揉着手腕。
都出痕迹了,有没有搞错?
沈家平阴沉着脸:“季凝出事的那天,你找她了?”
他的下颚紧绷着,令人怀疑,他会不会一拳接着就打在曹屏屏的脸上。
曹屏屏愣了一下,然后迎接上他怀疑的眼神,笑了:“怎么?你现在是怀疑我把你前妻给藏起来了?沈家平……”曹屏屏的声音开始突兀的拔高:“你不要欺人太甚,是你说要娶我的,结果呢?我结婚到现在你都没有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是我太脏了,还是你自己太脏了?还是你根本不行?”
曹屏屏以为沈家平一定会动怒,结果没有,这种感觉很像是自己出手,很重,却打在棉花上一样,让她郁闷的要死。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不然……”薄唇轻抿。
他的眼神交替着,阴暗阴沉幽深晶亮的黑眸中有种喷薄而出的情绪。
你若问沈家平他后悔吗?
他想他不后悔,可是他希望看着季凝幸福,即使他们不在爱了,不是夫妻了,他已经报复完了,季家不在欠他什么了,这令他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对季凝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特别是在这种,她有抑郁症的情况下。
曹屏屏抱着头啊啊大叫着,你们找吧,我看你们怎么找?
季芯从车子上下来老远就看见沈家平的车,她就想不透,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男人?就算她哥撞死了他妈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至于要报复到季凝的身上吗?
季芯蹭蹭窜到曹屏屏的面前,手扬空,借着最大的力,啪一声,打歪了曹屏屏的脸。
“来,说说看,你出现在我住的小区是怎么回事?季凝是怎么丢的?”季芯将碟片掴在曹屏屏的脸上。
曹屏屏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她的脸粉白,跺着脚看着沈家平。
“沈家平,现在有人打你老婆,你管不管?”她尖叫着。
沈家平揉着眉心,转身想离开。
两只手拉住他,一只是曹屏屏的,一只是季芯的。
季芯突然跪在沈家平的身前,吓了曹屏屏一跳,徐伟杰也吓了一跳,以季芯的性格怎么会象别人下跪呢?
季芯看着沈家平的眼睛:“当我求你,沈家平季家欠你的都还了,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奶奶死了,大华也不在是季家的,季家就剩下我和季凝两个人,我希望你不要在去伤害我姐姐,她已经疯了……”
沈家平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什么叫疯?
他拉住季芯的手,眼神阴沉的可怕:“什么疯?”
季芯站起身,挥落他的手:“我姐被你逼疯了可以了吗?你够狠,结婚的当天派人把她邀请去,你不知道那天是我哥出殡的日子吗?你就一定要这样的去伤害她吗?我哥因为知道季凝的孩子掉了,出车祸当场就死了,是为了季凝啊……但凡你有那么一点喜欢过季凝,你都不会选择在那天……”季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沈家平的后背靠着车身。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回程的时候季芯被徐伟杰抱在怀里:“伟杰我是不是很坏啊?”
徐伟杰摇摇头。
“你是真的中了奖吗?我们家已经出过一个季云涛,伟杰千万不要走我爸的老路……”
徐伟杰身子一僵。
他看着季芯的脸,惨淡的笑笑。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回不了身了。
“火点,来……”邓医生等在外面。
老人叹口气:“她应该有抑郁症,而且头部似乎受过重伤,一般人即使打在脑后也不会打的那么准的,我怀疑是有人故意……”
火点让大婶送走邓医生,站在季凝的床边。
借着月光看着她透白的脸,蹲下身,手指在她的脸上滑动着。
“你究竟遭受到了什么?”邓医生的话不能不让他想偏,她是被人故意打到了头。
火点左手支着眉心,心口的位置微微犯疼。
你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吗?
他相信。
站起身,将被子拉高为她掖在下巴下面,轻轻的带上门,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外面,屋子的头顶有一盏很亮的路灯,照耀在房子前面的木板上,火点在木板上来回走着,他的左手一直在揉眉心,右手插在裤兜里,只穿了一件运动裤,脚下还踩着拖鞋。
这种的感觉很让他无力,他本就不是什么容易冲动的人,天空微凉的圆半月横射在半空,月亮发出淡淡的朦胧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昨天扔出去的衣服还在前面的小池塘里,没有他的允许别人是不会乱动这里的,平时除了有人固定来打扫,这个房子就是禁地。
他直愣愣的冲进水里,他一件一件将那些衣服捡起来,脑子里都是那时她哭叫着的样子,那样的受伤,那样的害怕,火点单手支在鼻翼的两边,不知道为什么,睡在里面的女人就是能引起他莫大的悲伤。
将衣服捡上来,自己坐在台阶上的椅子上,空气里有微冷的风,呼呼瑟瑟的从耳边吹过。
火点双手交缠着支着下巴,看着还有些动荡的水面。
季凝醒来的时候,依然伴随着一股锥心的疼,她呜咽着惊醒,满头的汗,满眼的累,因为哭不出来,心憋得难受,而且她不明白这种情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为了什么难过,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心……好疼。
她慢慢的抱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个团儿。
火点推开门,借着外面的光,看着她。
她回望着他,也许是因为才睡醒,没有感到害怕,直视着回视。
火点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真的很干净,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点瑕疵也没有,有的只是困惑。
他对她笑笑,走过去。
坐下身,将季凝抱起来,打横抱着,象是抱着一个瓷娃娃,拍着她的后背。
“好宝宝,来睡吧,不想。”
季凝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睫毛上有那么一点点的水雾,悬挂在眼睫上,懵懂的看着火点,然后象是小狗狗,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闭上眼睛。
火点在她的身上裹了两条被子,她感冒了,很严重,头一直在冒汗,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也许是不被火点懂得的语言,火点将房间的气温调的很高,说实话他自己很不适应,他的身子摇晃着,拍着她的后背。
季凝的小脸被烧得红红的,眸子开始出现水意,也许是因为烧得疼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弄湿了火点的前襟,他拍着季凝后背的大手顿了一下。
火点见她睡熟了,放下她,准备弄点水给她喝,起身的时候,有一股力来自后面睡着的人,他回过头。
她的小手牵扯着他的衣角……
象是大银幕中被无限拉长的那一幕,有些黯淡,有些隐晦。
火点第一次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的浑身都在发冷,他的心在强而有力的跳动,他的血液在全身流窜着,急速的流窜着。
脑子里的火花一点一点被点燃,然后象是美丽的烟花,慢慢的开遍了满山遍野。
火点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鉴于她现在的状态,就起了一个宝宝的名字。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叫她,可是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此之恶俗的称呼。
他突然有了一种荣升为父亲的那种心态,不要理解错,是荣升为父亲的那种心态而已。
他白天和她一起坐在宽大的平台上,挨着窗子,她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圈着她的身子i
他发现季凝很喜欢观察外面,看见天空中飞过的鸟儿会在眸子里闪过一丝畅意。
两个人相互秉承着最真的状态,生活在仿佛一个世外的桃园里。
不受打扰,不受是非的侵占。
季凝依然喜欢蹲在地上吃饭,而且她吃饭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去看四周,这让火点头很疼。
吃过饭了,火点取过纸巾小心翼翼的为她弄干净手,将她带到外面,她穿得严严实实的,她一出现,院子里的猎犬就跑了出来,火点养的是一条有半个人那么大的猎犬,奇怪的是季凝怕人却不怕它。
凯文一见季凝出来,嗤着尖利的牙齿,老远就冲了过来,将她扑倒,一人一狗玩的很开心,一前一后追逐着。
阳光淡淡的洒在地面,她的周身似乎被光晕所染,有淡淡的清光,象是一个罩子,漂浮在四周八面。
那样的笑脸是火点第一次见,她很开心。
终于玩累了,火点将她拉进屋子里,用毛巾为她擦拭着汗。
“宝宝,你不说话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你试着说一句话好不好?”他用毛巾细心的为她擦拭着每根手指,虽然凯文不会有疾病,可是她身体才好,一点细菌可能又会使她接着生病下去。
他不愿意看见那样子的她,没有精神,没有活力。
季凝咬着唇,又回到了那个自闭的自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火点将她的头抬起来,她左看右看,反正就是不去看他。
火点也由她了,算了,何必强求呢。
季凝看着一面墙高的书架,好像很感兴趣,火点扶着她坐在拉动椅上,她取过一本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的很仔细,火点借着暖阳,靠在一边。
兜里的手机作响,她接起。
“喂……”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人也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呦 ̄这是我弟弟吗?这声音怎么跟给狼吞了似的?”电话里传来属于男人的调侃声。
“没事我挂了。”火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别别……”
火点将电话再次贴在了耳边。
“我说,那天你突然问我那是什么问题?来跟哥哥说说,我可是知心哥哥啊……”
火点的眉头隐隐跳动了两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电话里的人静静等待着下文,火点倒是不意外:“她可能脑子……”
“不好使?傻了?白痴?”电话中的男人帮火点都说了出来:“切,我以为你喜欢上男性了呢,要是喜欢上哥哥我,我就悲哀了。”
火点头更大了。
“哥……”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火点啊,我们是兄弟,作为你的兄长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样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可是这些太俗套了,你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女人禽兽……嗯……”男人觉得自己有点偏题,以防弟弟发飙赶紧将话题扯回来:“不管是脑子正常也好,不正常也好,人活着一生,能遇见一个叫自己心跳加速的人真的就不易,不过我提前通知你,太后大人知道之后恐怕会很生气,很难过,也许会呼吸急促,也许会进医院,这是场很持久的战争,你自己想好,我支持你,但是,有一点,你不可以欺负我……”
火点无语。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得意洋洋的说着:“你要是欺负我,我就跟妈告状。”
火点挂了电话,笑笑,他哥这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就算他此时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动物,他也会泰山之前不动声色,就算他说自己喜欢男人了,恐怕他哥会问他事后感想。
他想,果然是变态的家庭。
火点取过一张白纸放在桌面上。
“会写字吗?”
季凝将脸扭开。
“来看这里,你叫宝宝,你要知道怎么写啊……”
季凝看着那张白纸和上面的字,脑子里突然迸出几个字,平……
她试着用笔在白纸上面写下了平字,然后又写下来屏屏……
突然季凝丢开手中的笔,抱着头,蹲下身子,无意识的尖叫着,声音从嗓子里使劲的飚出。
火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没办法,赶紧将纸扔开蹲下身子抱住她:“乖乖,不怕……火点在这里。”
季凝突然双手抱住火点,用手死死勒住火点的腰身,火点被她勒得有些疼,很疼,他甚至怀疑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季凝害怕的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小手揪着他的衣襟,浑身都在发抖。
她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是只是一秒又不见了。
火点将季凝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地上,将她的头拢进自己的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火点发现季凝似乎对音乐和图片很有兴趣,通常她看见这些会很高兴,他试着弹了首钢琴曲,她的眸子马上就高兴了起来,这让他很是兴奋。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钢琴上,他仔细的去看,季凝果然是会弹钢琴,只是她的左手有些怪,好像是受过伤,给她一张纸她会专注一天,甚至他发现,她的绘画水平真的很不错。
火点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而季凝坐在边角,她的身前有一个架子,放着画板,她细细的去描绘,画中的人竟然和坐在沙发上的人重叠,是火点。
她将画纸交给火点,火点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将目光定格在画纸的最后签名的位置。
季凝。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季凝真的不傻,她只是忘了一些东西,只是有些抑郁,仅此而已。
火点看着她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脸就贴在窗子上,双手横飞着。
火点将画纸放在唇下,用画纸盖住自己的脸。
很久之后,当季凝转过脸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发现的时候,视线定在那张画纸上,她起身,走到火点的面前,他似乎是睡着了,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季凝看着画纸,咬着下唇,皱着眉头,伸出手。
她记得那张纸上并没有那个颜色啊,她歪着头,将手指碰触到纸张上,有些湿湿的,奇怪……
火点抓住她的手,依然没有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季凝发现那张画纸上面的水痕多了起来,真是奇怪。
很久很久之后,当屋子里黯淡下来,当月亮高高升起,当一轮明月打在屋子里,那张纸下面的人终于露出了脸孔,季凝的头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词,天使。
天使的眼里有着闪闪发亮的美光,有着英俊的面容,有着温暖的光。
她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脸上,蹭啊蹭的。
火点坐起身,将季凝抱在自己的腿上,取过一旁的干净白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火点……凝凝你好,这是我的名字……”
季凝竟然用唇去吻了一下那张纸,那上面还有墨水的痕迹,火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慢慢的靠近季凝的脸,轻轻的亲在她的额头,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季凝的眼边流下,她伸出手去碰,然后放进嘴里,咸的……
火点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教季凝自己洗澡,不厌其烦,一次一次一直到她能正确的将自己洗干净而且不会将自己淹死掉,教她穿衣服,其实季凝很聪明,什么东西学一次就会了。
他教季凝坐在桌子上吃饭,季凝依然有些抵触,可是当她看见火点的眼睛时,她硬是坐在桌子上。
火点笑了,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周末带着她去超市,因为超市有试吃的东西,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去,季凝每走开一步都要回头看火点一眼,每走一步都看,然后对上他鼓励的眸子就会前进两步。
她慢慢走到摊子前,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又回头看火点。
火点穿着米色的开襟绒衣,下身穿着贴身的裤子,他习惯在休假的时候将自己的头发烫成是弯的,从他带着季凝一进超市开始,一路都引来了很多的注目。
张得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可是张得如此精致极品的很少。
他回望季凝,然后歪着脖子对她点点头。
季凝取过放在一旁的小叉子,叉起一块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又回头对火点笑笑。
有几个女生围着火点在偷偷拍照,更有大胆的上前将他围住。
“帅哥……”
火点的眉头蹙起,因为来人把他的视线挡住了,他看不到季凝了,他有些急。
少女见他要离开急了拉住他,少女画着很浓的烟熏妆,穿着极短的短裤,露着两条白嫩嫩的大腿。
带了不知道多少个戒指的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拦住火点的身子。
而那边售货员对季凝说着什么,季凝看不见火点了,她有些急,想离开,她小心的看着售货员的脸色,正想转身,结果一个人重忙的走过,使劲撞了她一下,她狠狠撞向品藏东西的锅子那边,锅子一倾斜就掉了下来,砸在季凝的胳膊上,锅子里的油洒在季凝的胳膊上。
“哎呀,你怎么不躲开呢?”售货员有些急,心想着完了,这她得陪多少钱啊?
而后她和季凝陆续说着什么,突然她发现季凝的举动有些怪,她试着问:“你的家人呢?”
季凝满眼的泪水,因为实在太疼了,疼的钻心,她想叫火点,可是她说不出话。
“啊……”她试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效果。
那售货员心中一计生成,哑巴?傻子?
“我说这位顾客,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你碰倒了锅子,现在锅子碰到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弄的呢,你说说吧,这事怨谁吧,今天这事必须得讲清楚,不然我会被罚钱的……”
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季凝抱着胳膊,缩在一边。
“是哑巴啊……”
“天哪,不会是傻子吧……”
季凝抱着自己,火点火点……
火点听见声音,将少女一掌推开,走进去,看见季凝坐在地上,他的眸子里流窜着燃烧的火焰。
他慢慢走进季凝。
“凝凝乖……”
季凝一看是火点扑进他的怀中,胳膊疼,心疼。
火点看着季凝的胳膊,狠狠闭上眼睛,掏出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人吊儿郎当的说着:“在哪怎么了?”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废话,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下来,我在地下卖场,带个医生过来。”
季凝抱着火点的腰。
那售货员见火点又是打电话的,看样子看向是吓唬人的,她梗着脖子喊道:“怎么?现在做贼的喊捉贼?你们想干嘛,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时一些围观的开始三三两两的说着。
“是啊,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倒的……”
“就是就是,你和傻子讲得过理吗?”
“是啊,是啊,我们都亲眼看见的……”
有些是真看见的,不过大体和在车上亲眼看见小偷偷钱是一样的,不关自己的事情,高高挂起,然后转身离开,当没有看见,至于说话的那些,有些人就是闲的,不管自己是否看到了事实的全部,别人说什么,自己就跟着说什么。
火勉带着医药箱带着几名保安冲进地下卖场。
“怎么了?”
火点接过药箱,将季凝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蹲着,快速为她清理着。
火勉看了一眼四周,保安赶紧让人群散了,他冷眼看着售货员。
售货员就算不知道别人,可是大老板她是知道的,只觉得腿有些软,可是一承认,自己不就得赔钱了嘛。
“老板真不关我事……”
火勉脸色不耐的叫人去看监控,售货员低声哭泣着。
“是一个路人不小心碰到了这位小姐……”
季凝的胳膊上缠了一块纱布,火点抱着她乘坐电梯的时候,她用手摸着火点的脸,然后摇摇头。
一边的火勉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不给我介绍一下?”
火点横了他一眼,他摸摸鼻子,拜托,要杀人啊?
火勉和火点最大的不同就是,如果此人掉进了煤坑里一定不会被发现,除非他张开嘴,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
“怎么阿拉伯的太阳太大?”火点冷冷嘲讽。
火点摸摸鼻子:“小子,你太不关心你哥了,我去的印第安。”
火点将季凝的头发拢了拢:“什么时候印第安也产石油了?”
火勉懒得跟他继续说看向火点怀中的季凝。
“你好啊,我这这个臭小子的哥哥,虽然我不想承认,是不是我比他帅点……”
季凝有些害怕的缩进火点的怀里,火勉很尴尬的放下手。
其实火勉不是说对于火点的事不过问,只是感情这东西,谁都阻拦不了的,你问他相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这玩意有些飘渺,可是他不会相信,当然也不会不相信。
火点是他弟,不是他儿子,这些破事还是由太后去操心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挺喜欢火点怀里的女孩儿的,他觉得那个女孩儿的眼睛特有灵性。
火勉到了办公室尽量的逗季凝,可是季凝就是害怕,死死抓着火点的衣襟,这让火勉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印第安回来之后变难看了?
“下一步还要去哪里?”
火勉支着下巴,看着季凝,然后两只眼睛眨啊眨的。
“月球。”
火点只觉得头疼。
“月球有石油吗?”
火勉赤着牙恶狠狠地看着火点。
“小子,要是没你哥弄那些石油,你哪里来的钱住那么好的房子,你要记住我的恩德,每天对着我的照片,一三五大拜,二四六跪拜,星期****可以把绳子套在脖子上试试。”
火点呛声:“奸商。”
火勉翘着脚,晃啊晃的,晃的好不得意,季凝看着那双脚在眼前晃啊晃的,就伸手将他的脚打了一下,火勉没有注意就被她的手打落了,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季凝。
“你喜欢我的鞋子是吧?”说着就要把鞋子脱下来。
“哥……”火点受不了。
他一直很怀疑眼前这个人的智商,他觉得火勉之所以这么成功一定是天上经常掉馅饼都掉在了他头上,他就是那种坐在地上也会吃到钱的人。
火勉扁扁嘴,愣是把脱掉的鞋子又穿了起来。
“赶明儿哥弄一卫星,就叫火星直接发射出去,看咱弟弟多牛,在天待着……”
火点简直懒得去听他胡扯,抱起季凝起身。
“火星?你赶紧回火星吧,看见你,地球人民会激动的……”
火勉看着开开张张的门板,笑笑,这小子现在都会说冷笑话了?
看来爱情的魔力真是大啊,抱着头,仰下身体,赶明儿找个印第安妞儿去谈场国际恋爱,哼,你们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找一黑人。
火点带着季凝乘坐电梯快速下行的过程中,季凝的脸从他的怀里一点一点看着外面,突然对面直行上升的电梯里,两张脸一闪而过,女人似乎在男人的胸前摸着什么,男人的脸她只能看见半张,季凝突然激动起来。
火点看着季凝。
“怎么了?”他顺着季凝的视线看过去,可是电梯的速度太快,很快就没了影子,在加上火点是不确定季凝看见了什么。
他安抚着季凝,可是这次和前几次不一样,季凝的情绪很糟糕,她浑身都在发抖,甚至脸色发青,最后干脆眼睛有些发白,往上翻,火点见不对,赶紧将她放平。
“凝凝……”
季凝记忆中的那张脸,很可怕,很狰狞,那个人举着棒子就朝自己的头上打去,好疼……
她抱住头,不停的尖叫。
等到电梯门移开,火点抱着季凝就蹿了出去,给邓医生打了个电话,跑车快速闪了出去。
到了诊所季凝的情绪还是一直紧绷着,邓医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催眠,让她先睡。
“怎么回事?”火点问。
邓医生叹口气:“应该是受到了大的刺激。”
刺激?
火点想着,出了办公室的门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在超市里?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的带着她出门,应该小心点的。
邓医生看向火点:“你不打算报警?”
火点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季凝的状态真的是不好,如果她有家人的话,怎么会让她变严重到如此?弄不好就是被家里人打的,火点不敢冒这个险,他知道他不是季凝的任何人,不能帮她做决定,可是他觉得如果把季凝送回去,也许她会伤的更严重,所以还是等她治疗好,在让她自己选择。
其实内心里一直在这样说着,只要你将她送走了,你就见不到她了。
邓医生叹口气。
“我觉得这不象你,你的休假马上就要完了,火点……”
火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说。
曹屏屏在上升的电梯中看着沈家平胸前的领带,上前准备帮他正一下,结果他却闪开了,并且截住了她的手。
“你的领带歪了。”
沈家平低敛着眸子,平静的出声:“你可以告诉我。”
曹屏屏炸毛。
“我碰你怎么了?沈家平我是你老婆,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是合法的,我凭什么不能碰你?那谁能碰你?季凝?”
沈家平的脸阴沉着,当,电梯一声滑开了门板,他大步走了出去。
曹屏屏咬着唇跟在后面。
气死她了,结婚到现在,沈家平就一直没碰过她,难道他有什么隐疾?可是有什么隐疾还能让季凝怀孕?明显自己就是他的隐疾,越想越气,该死的。
一脚踹在墙上,吃痛一声。
沈家平转过身冷眼看着她。
曹屏屏冷哼一声,撩撂头发走进包厢里。
包厢内沈让坐在一旁,简思手支着下巴,见门推开,两个人的视线定格在进来的人身上。
简思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她对曹屏屏虽然也没见过面,可是就是喜欢不起来。
甚至连带的,连沈家平在她心里高尚的形象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好,我是曹屏屏,我们在婚礼上见过的。”曹屏屏伸出手,看向沈让。
沈让起身,瞭了她一眼,然后拥着简思入座,剩曹屏屏一个人在原地。
曹屏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最后勉强带着笑容入座。
桌子上也没有人说话,简思只管埋头吃,不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沈让一直在为简思夹菜,曹屏屏皱着眉头,然后也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沈家平的碗中,可是沈家平竟然当场就将手里的碗往桌子一扔,甚至连筷子又换了一双。
曹屏屏实在太难堪了,站起身,冲向洗手间。
简思觉得自己是唯一的女性,而且显然沈让和沈家平有话要说。
“我去一下卫生间。”她起身。
沈让抓住简思的手:“如果她敢动你,给我往死了里削。”
沈让是故意的,他就是不待见曹屏屏。
“现在你快乐吗?”沈让点了一根烟。
沈家平放下手中的筷子:“快乐?”快乐是什么东西。
沈让拍拍沈家平的肩:“家平,你活的太累,曹屏屏那女人说实话,看见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一拳打过去。”
沈让淡淡的挑眉。
沈家平笑了一下。
“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洗手间
简思将纸巾交给曹屏屏,曹屏屏接过也没有说谢谢,在曹屏屏的心里,她是不屑简思的。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怎么能行,说出去人家也只是会说她是个二手货,她和简思可不一样,她是被明媒正娶的,二手的是沈家平而不是她曹屏屏,想到这里她昂起下巴。
“你一定活的很累吧?老爷子现在不是还不能接受你吗?我要是你,我也不上前,何必呢,因为你,人家祖孙连话都不说了……”曹屏屏从包包里掏出粉饼盒。
简思第一次觉得她很想伸出手去打一个人。
在想一想,还是算了吧,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带着同情的眼色就准备离开。
曹屏屏拉住简思的手。
“呦,看你的脸都有细纹了,到底是二婚,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