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太阳就真的很大,高高的挂在头顶上,季凝坐在贵妃椅上沐浴着阳光。
铃铃……
季凝的心抖了一下,慢慢接起电话。
“季小姐呢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为什么叫这么不听话呢?火点现在已经交了转业的报告,呢知道他将面临的是什么嘛?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和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结婚,就算是同居也不可以,我还听说你怀过孕?做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卑鄙无耻呢?火点甚至连婚都没结过,你想想呢配的上他嘛……”
季凝手中的电话落在地上。
看来她是想忘了,可是现实却不放过她啊……
酒店的房门传来咔嚓一声,那个男人迎着阳光走进来,对着她笑。
季凝想,也许自己要在泰国消失了。
季凝和火点相约来到泰国,季凝先来的,火点晚了一天。
它们选择了一家能看到完全曼谷的酒店,季凝将手机里的卡掰断,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在脸上涂着化妆品,然后穿上黑色的抹胸到膝盖长的小礼服,在耳朵上带上成叠交状三角形的大耳环,脚下踩着浅口的红色小牛皮鞋子。
酒店在顶层设立了一个餐厅,餐厅的四周都是简单的栏杆,站在这里可以听见风声,可是看见最前面的高楼大厦,可以看见浓密的树林,然后是在树林中的小河,而右侧就是繁忙的街道。
火点穿着简单的半截黑色T恤,黑色的牛仔裤,带着黑色的墨镜,脚下还踩着一双拖鞋,这是季凝第一次看见如此随意的火点。
说实话,其实火点就真的很帅,一眼看过去会觉得全世界的阳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季凝想,啊,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没有因由的,看见他的什么都觉得好,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可讲的。
吃过饭之后火点带着她去逛小吃街,季凝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可是这幸福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了。
回程的过程中,他比比自己的背部,然后弯下身。
季凝会意的一笑,然后冲过去,才到他身边,他就跑了,风里有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开心。
她在追,他又跑了。
火点,你知道嘛,我很想在这次之后有机会可以让你陪我去一次卡尼岛。
季凝气得在原地掐着腰,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背着她,背着此生最大的幸福在街角转动。
晚上的时候火点抱着季凝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是和衣,季凝倾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
火点在交了转业的报告时就已经想到了自己有可能所面对的处分。
他回到家中,他腰把话和母亲说明白,一进门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他的眉头轻轻蹙起,若是熟悉他的人,就应该知道,这是他颇有微言的征兆。
而他家的老太太就坐在女人的对面,一双精明的眼睛从眼镜框背后细细的端详着对面女人的眼神。
嗨,记得我嘛?”杨乐儿站起身对着火点打招呼。
乐儿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个英挺的背影笼罩在暗淡的阴影里,笔直地站着,那是军人惯用的站姿,傲世独立的挺拔。其实就算眼前的男人不亲自说她眼前清楚,他很不喜欢自己,可是感觉有时候就真的很奇妙。
她……喜欢他。
“你准备去哪里?”老太太眼睛一横。
她已经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动身去了泰国,儿子今天交了转业的报告,想起上午时自己丈夫的震怒,那岂止是发火那么的简单,作为一个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一个妖女给毁了,这是她不能允许的。
“请你先回去。”火点平静的道,眸子微微敛着,从里面似乎看不到太波澜的情绪。
杨乐儿耸耸肩,起身:“阿姨,我明天在来看你……”
“明天也请不要来……”
“火点……”他的母亲拔高了声音。
火点笑了,笑着看向乐儿,可是乐儿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笑意。
“杨小姐,我那天表现得还不清楚嘛?我抗拒你的存在,抗拒你的接近,甚至我抗拒你这个人……”
“火点……”啪!老太太将手里的遥控器掴在桌子上。
杨乐儿对老太太笑笑:“阿姨,没事的。”然后看向火点的方向:“我都知道,可是我喜欢你,我也相信你会喜欢上我的。”杨乐儿对火点的妈妈笑笑,然后态度坚决转身离开。
本来她也没抱着什么希望,可是妈妈说了,这双杨的结合是定局了,她有信心让杨火点喜欢上她。
火点皱眉,隐忍着愤怒。
“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的。”
老太太冷笑:“我不知道。”
“妈,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如果她离开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啪!
突然晴朗的天空拉黑了一室的光亮。
“等我两天,把手头上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季凝倾身靠近他,鼻尖轻触着他的耳廓:“好。”
飞机起飞。
下了飞机,火点被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带走,他似乎也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在慌乱间不断的安抚着季凝的情绪。
季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由于那几个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机场的人也看不出什么。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僻静的街道上,脚下踩着树枝上偶尔溅落的干枯树叶,耳边一遍一遍的响起他所说的话。
被风雪吹迷了眼睛。
她握住手中新买的电话,然后终于抖着手将信息拨了出去。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家平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那个在医院的雪夜,他站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却不知道……
手中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短消息,他打开。
然后很久没有抬起眼睛,他才洗过澡,头发并没有干,窗子似乎破裂了,冷风吹在他未干的发丝上,丝丝凉意被吹起头皮里,脖子,肩膀以及胸口那看似被火烧的伤痛也微微冷淡了下来。
他捏紧手机。
只是回过去一条,我的手机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变,我会帮呢。
这个夜晚注定季凝再也不能安眠,她等待着夜晚的降临,觉得有些冷,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窗子前。
在对面的不远处的街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子没有熄火,清淡的灰烟从排气管里飘出,然后瞬间被黑夜所吞噬。
车子的里边有一株不知名的大树,树枝上挂着飘零的叶片,月影倒映在上面,星星点点的。
季凝看着那辆车子,然后将眼眸转接过来,看向开门走进来的男人。
看着那绝世独立的身影,季凝的心一阵的抖动。
“怎么了?生病了?”火点今天好不容易才被放了出来,一出审问室就接到季凝的短信告之他早些回家,他以为季凝是病了,甚至没去猜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今天出来的。
老一套的无非就是劝告,他一旦转业将面临的是什么,而且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可是这些他都顾不得了,如果他不转业,这辈子他都没机会赌上一赌。
就算是为了那么千分之一的机会,就算是上军事法庭,他依然甘愿。
国家培养出一个高级的武警所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耗损极大的,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说到底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所以可以想象,他在没有负伤,没有任何的因素下突然提出转业,上面的愤怒,这些他都是预料到的,也许会因为这件事,他以后的孩子,孙子这一辈子都不能当军人,这些他都很清楚的知道,也知道也许会在自己的案例上留下那么一笔严重的黑色,他也清楚。
季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火点伸向她的手,火点的手就僵在半空。
火点的漂亮的眉头像是天角的那一轮弯月,勾画着几淡可不见的细痕。
“我要走了。”季凝淡淡的陈述着。
她以为火点会生气会愤怒,也许还会大喊,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将手收回去,然后慢慢的落座,双腿交叠在一起,用一个季凝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角度。
他的眸子冰冷,火花已经不在,第一次季凝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全是温暖的,他的生命之中有一半的寒冷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就像是现在。
他抿着薄唇,手指收紧。
“说说理由。”
季凝将视线放远,落在幽暗莫名的一处,什么也看不清,她低低说着:“也许是因为想起了我的以往……”
火点的身子一僵。
季凝慢慢的说道:“你很好,太好了,好到让我惭愧,以你的条件想找个漂亮身材好的女人上床很简单……”
那双冰黑色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她,目光如一柄锐利的刀子,插入她的灵魂,就仿佛眼前的她是一个杀人犯,他的眸子里带着嘲弄,带着不屑,带着讥讽,更是带着厌恶。
季凝的心一窒,那样的目光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可是他现在正用着那种赤ll的目光注视着她,似要将她的灵魂烧出一个洞来。
“说说真正的理由吧,是我的母亲找到了你,然后你伟大的就想成全她,然后牺牲掉我?最后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我飞了,是这样吧。”他的声音真冷,冷得人心里发寒。
季凝的眼前,黑色的风,卷起红色的尘,漫天白色的樱花,洒落碧色的湖水然后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龙卷风突然袭来,过后,就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
前者是火点以前对她笑的时候,而后者则是现在。
火点执起季凝的左手,季凝垂眼看去,一块耀眼的名表环在她的手腕上,手腕立刻沉重许多,如同戴上镣铐。
“来,告诉我,你想怎么说服我放弃你。”
他握着季凝的手,手腕上的男表与她戴的同款,钻石折着钻石的光,刺眼。
“我记起了沈家平……”
只此一句,季凝就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
啪!
季凝的头被打歪,她不意外,真的不意外。
他军人一般直挺的背影,纹在季凝的心头,一针一针纹上去。
“他在下面等我……”
火点打过季凝面颊的手在撤下来的时候狠狠装在了桌子的尖角上,卡得他的手生疼。
他看着季凝,深邃的眼洞穿一切的犀利。
“真?”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她故意想摆脱的因素,可是他依然有他的自尊存在。
季凝缓缓笑了:“想听吗?我和他是没有爱情的开始……我们一起喝过比利时的白啤酒,一起在官邸拼酒,一起在……”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些画面:“一起在海边追逐……”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下午的时候,有两个穿着军装上了一些的年纪的人找到了她。
“季小姐,我们希望你离开火点,他这事往大了说会上军事法庭的,往小了说会危害自己的子子孙孙,他是一个军人,军人结婚你应该是清楚的,你自己的情况我们就不说了,但是你不能如此的去将一个优秀的军人变得如此无耻……”
季凝突然抱住火点的腰身,抱得很紧,紧得可能要将他的肋骨勒碎。
火点看向别处,白色的月光映射出他的隐忍和压抑。
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他若是连这么一点观察力都没有,他还真是白活了,季凝的眼中写着的是,我记起来了……
多么可笑的故事啊……
“走吧……”
火点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在被审查的时候,上面领导的气急败坏。
“火点呢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这往大了说,你这叫背叛国家,国家培训你们……”
那个时候有无数的曾经他的师长们苦口婆心的问他:“火点,值嘛?”
他说:“值。”
可是现在他迷惘了,真的就值嘛?
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他烦躁的打开冰箱,冰箱里全是她喜欢吃的东西,火点取出一袋薯片,不经意间看到了上面的日期。
他的唇角的笑容在初春立刻转换成了初冬,满目萧索。
那袋子里的保质期已过。
火点想,我用心收藏,不及半秒,一起制造的回忆只剩下他一人保管……
季凝甚至什么都没有拿,只带着火点强加给她的那块表,逃窜一样的上了沈家平停在楼下不知多久的车,然后车子终于慢慢滑开。
年轻时,渴望爱情,期望有一个人让你爱得肝肠寸断,欲罢不能。等到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人情冷暖,才看透这个浮华的世界。爱过,痛过之后,记住一个人。
然后,平淡的一个人生活下去。
火点没有笑意的脸上浸透着夜的凉薄,墨色的眼瞳落在已经驶离的车身上,看不透的深邃。
他靠着窗子的身体终于慢慢顺着墙壁滑落。
什么叫被人一脚从天堂踹到地狱?
他将裤兜里被来得及拿出来的戒指狠狠砸在地上,然后起身,从上面踩了过去。
戒指的旁边还有两张机票,机票上面写着——马尔代夫卡尼岛!
酒吧内,火点端起酒杯,仰起头,冰冷甘苦的啤酒刮过舌蕾,喉咙。
滚烫的眼泪嵌在眼里然后消失不见,滑进鬓发。
火点的身上有着军人独有的自傲,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回过头再次去寻找,如果说上一次他去找季凝已经突破了心里防线,那么这次他不会在突破一次。
一个人坐在酒吧里,满眼的惺忪,命运总是无常的,真逗,她记起沈家平了所以就要离开他了,而他却没有任何的权力能留住她,他不是季凝的丈夫,不是她的男友,到现在为止,他是谁?是什么角色?什么地位,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杨家
“妈,是你很季凝说了什么吧。”火勉太清楚自己老妈的为人。
杨母看着才进屋子的大儿子一眼,调高眉头。
“我以为我们家出一个你就够了,火勉,当火点和季凝相遇的时候你就应该将他们给我分开,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我们的家庭能接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怀过孕,这说出去能听嘛?”
老太太的脸上有着暴雨前的宁静,话越是说到最后越是激动。
火勉冷笑着:“得,我说什么都是白扯,你和老爷子慢慢看着你二儿子走我的老路吧。”
火勉说完拉扯过甩在沙发上的衣服起身。
老太太一个人的身影被映在黑暗中。
几年前火勉也跟火点一样喜欢上一个根本就不能娶的女人,结果那个女人死了,自杀了,她的儿子就再也不是她的了,她知道火勉心里恨她,可是光有爱能生活得下去吗?
就是因为有前言,所以她才会继续出手阻拦,若是火点娶了那个女的……
“夫人,曹小姐来了。”
老太太嗯了一生,不得不说曹屏屏就真的很得她的心,她甚至曾经想过,若是曹屏屏没有结过婚的话,若是她成了自己的媳妇儿,老太太笑笑,她好像是贪心了。
“黄姨……”曹屏屏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老太太指着面前的沙发让她坐下,对着后面的佣人道:“去给曹小姐沏杯茶。”
曹屏屏将手中的纸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瓶蜂蜜。
“黄姨,这个我自己试了一下,真的不错,是我托人稍的,他们是自己家养殖的,呢喝喝看,若是好喝我下次在给你带……”
曹屏屏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水。
“别忙了,坐下来,屏屏你认识季凝是吗?”
曹屏屏身子一僵,然后慢慢坐下身,紧皱着眉头。
“黄姨这话由我来说对季凝来说很不公平,毕竟季凝算是我的妹妹,我的母亲和季凝的母亲有很深的恩怨,而且我的母亲……”曹屏屏的嘴角有着僵硬的角度:“在那个时候应该算作是一个小三,我没资格说别人什么。”
老太太拉过曹屏屏的手,她就是喜欢曹屏屏这股坦白的劲儿。
“屏屏啊,不管在呢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和你无关,你是无辜的,你是个好孩子,若是不是你告诉我季凝怀过孕,也许,也许……”老太太想,也许火点像火勉那么闹一闹也许她心一松就答应了,幸好。
曹屏屏的手心里都是汗。
也许……
幸好这个也许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季凝,不让我过的舒坦,你也别想好过。
曹屏屏想着自己请私家侦探拍来的照片,她必须忍,她不能离婚,也不能拿出那些照片,不然沈家平就毁了,沈家平毁了对她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曹屏屏幽怨地想着,如果不爱她,那么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就将她当成是摆设?
沈家平呢到底有心没有?
没有心不要紧,我就让你的心好好的疼上那么一疼。
火点的父亲回来的时候正巧和出门的曹屏屏碰上,曹屏屏看见那一张脸,虽然事先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心蹦地吓了一跳。
“额……首……叔……书……”她有些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叫叔叔就好。”
老人的眼睛很锐利,只是一眼差点让曹屏屏夺门而去,她保持着礼仪慢慢的离开。
“下次不要随意的将人带进来。”
老太太温和的一笑,接下他的衣服。
“这姑娘我看着顺眼,是沈家平的媳妇儿,没什么的。”
老人注定着自己的夫人良久:“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接触到你?”
他这么一说,老太太心里也是犯了嘀咕,确实是太过于巧合了,那次自己去看画展就碰上曹屏屏了,之后几次每次都能遇上她,现在想起来,是有些奇怪。
老太太目送丈夫进入书房,抓起电话。
“那曹屏屏之前是协会的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答道:“是的,这几次的画展我们都是按照会员的名字发的邀请函。”
老太太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下,真是想过了,起身走进厨房。
那头女人挂上电话,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摊手。
“搞定。”
女人的眼角画着很妖道的眼线:“我挺好奇的,你怎么知道她会打电话来问,还就问这个问题?”
曹屏屏冷笑,一个正常的推测罢了。
“你画成这样不怕你婆婆看见?”
女人的脸呱嗒撂了下来:“还是你好,也没看沈家平对你怎么着,像我?一天被说十几次,烦到死。”
曹屏屏苦笑。
她的痛楚有谁会知道?
苏依看着眼前打成一团的夫妻,心里冷笑着,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就少一个了。
司悦的母亲在监狱里自杀了,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傻了,苏依冷淡的想着,什么叫报应?这个就是。
司悦听见噩耗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严真打了起来。
苏依看着严真狼狈的脸,突然冲上来。
“依依你闪开……”司悦的脸铁青着。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好好的家怎么会变成如此?
“不用你装好人……”严真的头发乱糟糟的松在脑后。
苏依笑了,严真啊严真,你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点抢司悦那时候的聪明,你现在就不会过的这么惨。
果然司悦撞开苏依……
严真被打了,这口气她自然不可能会咽下,第二天带着伤抱着女儿去司悦的公司大闹,司悦那时候在外面,公司的领导没有办法赶紧给司悦打电话叫他回来。
严真的脸上的伤是真的,不管司悦做的对不对,这下都成了他的不是。
“司悦啊,你还是等家里安定了在回来吧……”老总最后的意思就是,你还是暂时先卷铺盖卷走人吧。
司悦是个很好的下属,可是没办法,这一年闹的,先是为了他母亲的事情三天两头的请假,之后又因为孩子注意力不能集中到公司来,现在又因为家庭的因素大打出手,这样的人很显然精力是绝对不可能会集中到公事上去的。
严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傻了。
她和司悦结婚的时候,司悦所有的钱都给了苏依,就真的一点都没留,她本想着,不管这么说,司悦年轻有能力,钱早晚还是会有的,可是自从她掉了那个孩子之后,她就一直倒霉到现在,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
先是为了司悦母亲的事情来回的奔波,花了不少的钱,之后又因为孩子,孩子的病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快要将他们给吸干了。
严真现在真是怕了,孩子现在做治疗没有钱到时候用什么治?
家里的房子房贷到现在还没有还完,她又没有工作,司悦真要是被开除了他们怎么生活?
严真拉着老板的手:“你在给他一次机会吧……”
大老板无奈的摇头,严真拉着人家就跪了下去。
司悦懒得在去看严真的样子,其实老板之前因为他和苏依离婚的事情就已经想开了他了,干事业的男人虽然离婚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不过也是个致命伤,特别是对于一些爱护老婆的男人来说,在他们的世界里,太太的枕边风很有效果,而在那些悠闲的太太眼中,离婚意味着劈腿,小三,贱人等一系列的名词。
严真耷拉着个头。
“司悦……”她咬着下唇。
司悦冷笑着,将箱子扔进车里。
他以为自己有实力有能力一定会找到其他的工作,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处处碰壁,他看得上的地方不要他,要他的地方钱给的实在是少,成天的借酒消愁。
这时候苏依给父亲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了,司悦自然是想抓住苏依,可是苏依哪有那么傻。
苏依相信,那个家会继续倒霉的。
严真抱着孩子回到家里,一开门一股气憋在头顶。
“喝喝喝,喝死呢……”她解下怀中抱着孩子的布袋。
她将孩子仍在沙发上,孩子已经很大了,可是依然不会说话,看人的眼神傻傻的,成天流着哈喇子。
司悦起身取过衣服离开。
严真将米放进锅子里蹲在地上大哭。
她怎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呢?
她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男人,结果却是这样的凄惨。
她每天要去超市工作,挣那么一点的钱还不够给孩子治病用的,加上还要出托儿费,家里处处又都要钱。
严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用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手指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匀称洁白,上面都是硬硬的茧子。
她砸碎了镜子。
严真走了,没有带走女儿,只是一个人走了,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卷走了。
司悦看着空无一物的家里冷笑。
曾经他辉煌过,他什么都有过,可是他现在又什么都没有,酒精让他麻醉了起来,他不在去找工作,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孩子被他丢在了一家孤儿院的门口,。
那个孩子本就不是他期盼来的,而且因为她的到来自己的母亲进了监狱,他怎么可能会生了一个傻子呢?
不,那绝对不是他的孩子。
“徐伟杰先生是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早上徐伟杰正准备出门上班就被穿着制服的几个检察院的人堵在自己家的门口。
徐母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用手铐将自己的儿子铐了起来,大喊大叫的。
“你们凭什么抓人?”
季芯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瞬间就塌了。
“我可以和我老婆说句话嘛?”徐伟杰看着季芯。
徐母不甘落后。
“儿子,有什么话跟妈说。”
那几个人看了徐伟杰一眼,点点头。
徐伟杰带着手铐的手将季芯拉近怀里:“不要让妈乱说话。”
说着人就被带走了。
季芯知道徐伟杰被带走一定是和中了三次五百万头奖有关系。
她咬着指甲。
徐母还在那里仰着脖子:“敢带我儿子走,你们等着倒霉吧,我儿子光明正大的,不怕你们。”
季芯抓过衣服,徐母见她要出门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季芯拽开老太太的手:“妈,你真的以为那些钱就真的是中将得来的?我告诉你,你儿子若是犯了法就都是为了你。”
在徐伟杰第一次中将的时候季芯就觉得不对,因为事情太过于蹊跷,而是更蹊跷的是,每次中将之后钱都会少两百万,三次固定的少。
想来她一个女人都可以发现不对,别人自然就能发现。
检察院抓住的点和季芯所想的都是一样的,因为徐伟杰中将的次数和数目未免太过于巧合,检察院方面是怀疑徐伟杰贪污,可是就是找不到证据,因为三次他都是做了登记的,中将的信息就是徐伟杰本人,福彩中心是不可能陪得徐伟杰作案的,那他是怎么将贪污得来的钱给洗白了呢?
徐伟杰三次将六百万提出,并没有转帐户,都是直接将现金给了小王,所以别人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当检察院的人审查季芯的时候,将季芯的钱做了彻底的调查之后,徐伟杰被放了出来。
因为季芯的帐户里不多不少正好就有六百万。
季芯说那些钱是徐伟杰给她的,因为怕老太太花掉,之后季芯提供了徐母这些年花钱的记录,银行账单,检察院的一看,差点没晕过去,感情这老太太当自己家是开印钞场的,每个月给自己的姐姐侄子侄女外甥都达到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记录。
放徐伟杰出来的时候,检察院的同志叹口气。
“你应该好好的看住你妈妈,就算是中将得来的钱也不能这么花,这么样的招摇,不查你查谁,我们也是接到了举报。”
徐伟杰点头。看似风平浪静之后会是什么呢?
将人放了,大队长坐在审讯室里。
“这徐伟杰就真的没问题?”一个参加审查的工作人员狐疑的问道。
大队长笑笑:“你会在一年之内连着中了三次五百万吗?”
那同志摇摇头:“五百万啊,我就是五块也没中过啊……”
大队长收起档案:“这就对了,也许我们应该在福彩那边查一下。”
这事过了,老太太继续舒心的花钱,她儿子命好,能中大奖,她也不怕。
但是这团黑色的疑云已经开始在徐家的屋顶上盘旋了。
“你告诉我钱怎么来的?”季芯坐在车里。
她是做了假口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六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徐伟杰揉着头:“别问了。”
季芯憋着气踩下油门。
徐伟杰突然想起那个清晨,被小王抓奸的清晨。
“徐伟杰,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睡我老婆……”
不管他怎么解释小王就是不听,小王说要把这事反映上去,徐伟杰吓到了,他在的是政府部门,如果这事真的就桶了出去,那么他的前途就真的完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小王的腿:“只要你不说,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王愤怒的拳头终于平静的下来。
很久之后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小王冷笑:“好啊,那我们就明天单位见,我倒要看看睡了别人老婆的男人是不是还能有脸在单位干下去……”
徐伟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中将?检察院是会去查底根的……”
小王知道他的底线已经崩塌了,满是得意的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是我的摇钱树,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也跑不了,就算是查,呢也可以放心,真的不怕查……”
第一次是亏了公款,第二次第三次是帮助一些没有开店资格的酒店颁发了安全证,安全证这东西不是随便给颁发的,因为一个酒店的防火措施做的不到位,那么很容易在着火的时候没有好的预防,到时候就会出人命。
不过不知道是徐伟杰运气还是什么,从他手底下过去的地方竟然都安然无恙。
这次被检察院审查让他的心吊了起来,看来是该收手了。
他叫季芯停车,自己打了一辆车快速奔了出去,而跟在他后面的黑色车子慢慢继续滑动着。
徐伟杰约小王出来。
小王查看着四周:“你想死嘛?这个时候来找我?”
徐伟杰不管:“我以后不会在做了,我决定要收手了。”
小王拉住徐伟杰的领子:“我告诉你,做不做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徐伟杰回首挣开:“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以后我不做了,剩下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反正他想明白了,他现在手里还有些钱,如果不干了,就带着季芯和母亲回乡下种地去。
小王看着徐伟杰的背影阴阴地笑了起来。
徐伟杰出差,季芯从店里回到家中意外的没有看见婆婆,打她手机她也不接,她有些纳闷。
徐母看着四周,然后对着男人笑着:“小王啊,我得怎么谢谢你呢?”
小王笑笑:“阿姨,你这就是和我客气了。”
徐母带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一起出现在澳门。
“姨,你可真是了不得了,竟然能带着我们出国……”徐母姐姐家的孩子赶紧拍马屁。
“就是就是,姐,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我们家就出你这么一个,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家徐伟杰过的不要太好哦……”
徐母享受着这种虚荣,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飘飘然,很爽。
突然有一个侄子说:“听说澳门最流行的就是赌钱,我们要不要去赌一把?”
徐母听见赌博两个字心里还是有抵触的,毕竟她这辈子听说因为赌博而落得倾家荡产的事听得太多。
可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都想试试手气,弄不好就真的能赚到那么一点呢。
小王也是会看眼色的人,买好的筹码交到徐母的手中,在徐母手中的筹码一点一点的减少的时候,他就将再次买好的筹码放进她的手中,徐母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输了多少。
贪心的人,输钱的人大抵都是一种想法,我要想我输掉的赢回来,却不知自己越陷越深。
想当初徐伟杰不也是因为被小王带着来了几次澳门才会走向那条不归路的?
小王看着徐母贪婪的老脸,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若是老是输,谁还有想玩的心思,徐母连中几把大的,面前的筹码多了起来,她的士气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天之后,徐母回到家里,脸色苍白,两个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乌黑乌黑的,季芯叫她吃饭,她也没吃,等到徐伟杰回来,问她怎么了,她说什么就是不说。
徐母心里都快心疼死了。
她整整输掉了一千万,天啊,一千万。
想起这个数字她的头就炸了。
“伟杰,你最近没有买彩票吗?”徐母想着,反正儿子也许还会中大奖的,自己安慰着自己不要怕。
徐伟杰蹙着眉:“我以后都不会买彩票了。”
季芯听见这话话,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徐伟杰的碗中。
徐母一下子就摊在了座位上,死死抓住儿子的手:“为什么不买了?”
其实她心里也隐约的知道中奖?哪有那么容易,楼下的李阿姨的丈夫每期都花好几千都不见能中个五块回来,可是脑子里的一个想法疯狂的充斥着她的大脑。
既然能中,检察院不也没查出什么吗?那就多中几次呗。
她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小王对她所说的话。
“阿姨,只要伟杰想中,别说三次,就算是三百次也可以。”
火点用火辣的液体洗刷着内心的伤痛,他没有想到季凝会因为想起沈家平就放弃了他,他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毕竟她出现的时候是那样的狼狈,可即便如此她心底里最爱的那个人依然是沈家平,火点有点后悔,后悔也许就应该早早带着她离开,可是他心里又是不屑的,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卑鄙的人了?
他想着季凝提着行李离开的时候,她的影子长长的拉锯在路灯下,那样的黑夜,那样的宁寂,他就站在窗边看着她一步一步提着行李离开,车上的男人没有下来,她一个人将行李提上车,然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最后车子慢慢启动,他就看着,也只能看着。
不然呢?不然他还可以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手中的杯子在掌心里化成了碎片,碎片直直扎入手心里,手心里血肉模糊,可这疼疼不进他的心里,因为他的心正在备受煎熬。
他也有他的骄傲。
火勉让锁匠将房门撬开之后,从钱包内抽出两张给了锁匠,然后打开大门,看着脚下的啤酒罐,他的眉头蹙了一秒之久,然后黑色的皮鞋慢慢的踢开前面的障碍,整个房间里一片沉寂,窗帘紧闭着,不透一丝光。
屋子里到处都是酒的味道,火勉走到窗子边,然后哗一声拉开窗帘,推开窗子。
外面带着冰冷的冰气蹿进来,屋子里的暖流和外面冲进来的冷气交替着,厮杀着。
火勉用脚尖将睡在地板中央的人周围的东西全部清光,然后用脚尖踢踢还在睡的男人。
黑色的鞋尖有闪亮的光闪过,很刺眼。
火点听见了开门声,也知道会是谁,只是他已经没力气去睁开眼睛,嘶哑的声音试着从双唇中发出,可是一点声音也飘不出去。
“起来。”火勉的声音带着坚定。
火点的声音咽在嗓子眼中,只觉四肢发软,连骨骼都要节节碎裂,无法支撑这一身血肉,他最想做的,也不过是成为她的那片壳,和她的血肉交融相连,永难割裂,永难分离,可是这难嘛?他是被分离的那个,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他一样,只要选择了,就不放手。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火勉弯下身将火点拎起,然后又用了莫大的力气将他甩在沙发上。
火点借着那一点点的阳光对着火勉笑笑,可是心底里的一股酸楚却刺痛了鼻根。
他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反正什么都有,酸的辣的苦的……总之没有甜的。
“你但凡有你哥我当初闹的劲头你今天就不会是如此。”火勉一脚揣在了火点躺着沙发上,连人带沙发竟然被他踹了出去:“你要闹就豁出命去闹,闹到家里人同意为止,不同意就自杀,跳河撞车,什么严重来什么。”他心里真是不解气。
他的脑子里嗡嗡地作响,他也分不清他自己是为了火点还是为了他自己。
火点的脑子很疼,他就躺在那里,嘴里呵呵笑着,眼角带着泪。
“不用了,她不是为了妈,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她走了,别管我了,哥,你走吧……”
“窝囊废。”
火勉掏出电话给他妈去了一个电话:“你过来看看吧,这就是你要的下场,看看老二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来看最后一眼吧,弄不好哪天就随风飞了……”
老太太赶来的时候,是从外面直接冲进来的。
“火点啊……”
火勉蹲下身体,听着外面的声音,啪啪两耳光甩在火点的脸上:“记住怎么痛苦怎么来。”
然后松开他的领子回身道窗子边。
老太太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大躺在地上,脸色潮红,满地的酒瓶子。
这情景几年前她经历了一次,怎么会不熟悉呢。
真的做错了?
不,不。
谁都行,但是那样条件的季凝不行,绝对不行。
首先她家丢不起这个人,再来她好好的儿子哪里也没有毛病,身后有那么好的备选,杨乐儿比季凝好万倍,他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去看看杨乐儿的好呢?
她心里倒是希望季凝能像那个什么秦敏似的自杀了倒是好了,一了百了。
“火勉你把窗户关上。”
老太太转过身子看向躺在地上的儿子,将他的头抬起来:“火点啊,是妈,你有什么话跟妈说,说出来就好了……”
火点只觉得痛不欲生,泪水几乎模糊了他的双眼,老太太看见了他眼中赤LL的疯狂,身子就往后退了一步,火点这眼神比火勉那年更加的可怕。
火点试着起身,起来的时候身子慌了两下,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迎上他母亲眼光只说了一句。
“你真是我的好母亲,好母亲……”
说完就往外冲,走到玄关的时候,身子似乎就特重,只听哗啦啦的人就顺着鞋架子倒了下去,一米八多的人摔在鞋架上好不狼狈,老太太想上前去扶儿子。
“别扶我,脏了您的手,以后您就当没生过我这儿子,当我死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浮着,语调却是刺骨冰冷。
老太太忍不住一耳光甩了过去:“你哥窝囊的玩意,什么不好学,学你哥?为了一个女的要生要死的,你去死吧,火点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你也别想娶一个离了婚还怀过孩子的女人吗,门也没有。”
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娶?我不娶,你放心。”
咣当一声,人就没了。
老太太捂着胸口,气死她了,这么个孽障,孽障。
转过头看着火勉:“还看着追啊……”
火勉启动车等老太太上了车,车子才慢悠悠的滑出去,别的他不敢说,火点就算是喝了酒,他的定力他放心。
火点也不知道自己要将车子开像哪里,只是开着,他喝了很多,脑子很乱。
天空有很多的雾气,在进入索道的时候,后面的车子似乎有急事准备超车,没想到后面的车才开出线,对面行驶过来一辆卡车,司机打转方向盘,车尾直接装上了火点的车子,而对面的车子是一辆货车,货车的上面载着的都是钢条,对面的车子和药超车的车子撞到了一起,然后甩了个弧度,车子直接就冲着火点的车子冲了过去,而火点的车子被超车的那辆车子卡在原地。
他看着对面飞向自己车玻璃的钢条,他太累了,身心疲惫,现在他似乎不想活了,死亡时最好的解脱,他看着面前的玻璃在自己的眼球里碎裂,他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对面车子上的钢条顺着没有玻璃的车窗扎了进来,玻璃在他的面前全部成了碎片,在他的头顶脸颊飞溅着。
有玻璃片飞过他的脸颊,然后钢条直直的扎入胸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这点疼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殷红的血沿着他黑色的衣服流出,他靠在车座上,知道生命在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
火点想,下辈子他一定不在爱了,他宁愿做狗也不做人了,绝不做人。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脑子里此刻却清醒极了,季凝的脸闪过一次又一次,他的唇角慢慢的牵起,如果有机会,连你我也要忘记,忘记,再也不记得,就算我们走过对面,我也认不出你。
火勉从车子里走出来,后面老太太啊一声就晕了过去。
火勉看着火点车子由车门里渗漏出来的血,他慢慢的打开车门……
火点的胸口在剧烈的收缩痉挛,这种痛苦并没有折磨他很久,很快他就陷入了昏迷。
他的眼睛里彷佛出现一片炫目的白,逝者的灵魂,像雪花一般,在轻盈地飞翔。
火点就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遇到过不去坎的时候都喜欢自杀,因为这种解脱真的就很爽。
火勉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火点的胸可能都被穿透了,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站在原地。
“火点啊火点……”
火勉看着那个连鞋子都掉了女人,她一向是优雅的,此时她是多么的狼狈啊。
“你还来干什么啊?这不就是你求的,你的愿望达成了,牺牲掉我一个还不够,现在连他你也不放过……”
火勉不知道自己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还是在发泄着火点的怨气。
老太太蠕动着唇角,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的都是她的血,瞬间就将她的眸子染红了。
“打电话救人啊……”她不允许他死,他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孝,扔下爸爸妈妈就一个人先走了,她不允许。
医院应该是安静的,可是今晚的医院却有些异常。
走廊上挤满了人,长长的走廊挤满了警卫员。
“送来的太晚了……”医生摇摇头,取下了听诊器。
“救他……”老太太的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医生叹口气:“夫人,送来的太晚,失血过多,加上他本来就有贫血的症状……”
火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他的身上都是血,他将衣服砸在地上:“给我准备东西。”
有人快速的将手套交到火勉的手上,他沉默的换上,在火点还能注射的血管上,将为他配型好的血浆打进去:“准备手术……”
手术室的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流着满地的血,那些医生都吓到了,看着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倒是没有说话,主动的给火勉当下手,这个手术由火勉来做,也许还有希望。
火勉的眼里都是疯狂:“小子,你给我活着……”
什么事终结?什么事结束?如果没有开始就没有消逝,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放任你们开始的,这个时候火勉竟然能理解母亲的心了。
“火勉,火点的求生意志很弱……”
火勉将手边的玻璃器皿全部挥到地上,死死抓着火点的脖子。
“我告诉你,我没死你就不能死……”
“帮我请最好的催眠师。”
沈家平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脚下的女人,他的眸子里有无形的火焰在飙高:“他就那么好,好到你就连命都不要了?不肯死在国内怕折磨他,那你现在是在折磨我嘛?”他的怒火不断的升级,可是嗓音却变得沙哑起来。
这是季凝第二次自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救几次。季凝缓缓的道:“我都想起来了,很傻的是,我竟然还觉得庆幸。我不敢想,你会完全的原谅我的母亲哥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替他求你的原谅。”
沈家平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我想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兄长嘛,我能给你的不是原谅,而是情人,是一颗男人的心,所以希望你也,不要给我一颗罪人的心,只要给我一颗情人的心就可以了,你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它不可抑制的渴望,它的炙热胜过千万的火焰,这一切都超出了理性,脱离了轨道,一切都没有逻辑可循……我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我爱上了你……”
他冰晶的眸子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季凝脸颊两边的泪水沿着腮边落下,滑进唇里,看着男人按住她的手腕。
“晚了,晚了沈家平……”你怎么能奢望在你这样狠狠伤过我之后还能原谅你,一切都晚了……
沈家平的头低敛着,他额前的发丝阻挡住了季凝的眼线,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只能救你这次,下次的话,就真的死了……”沈家平慢慢的起身,然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季凝想,如果没有那场剧毒的婚姻,也许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自己也好,沈家平也好,火点也好。
沈家平起身,背对着季凝。
她拒绝了他,这不是他早已经想到的嘛?
晚上看着她睡了,他慢慢走出门,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喝醉过,因为他清楚究竟让人亢奋,忘乎所以,迷乱,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喝醉了不算是什么,可是对于他来说,他必须保持每时每刻的清醒,处于警觉,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咬开瓶塞大口大口的将液体灌入喉咙,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向衣服内,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有些混乱。
他想起之前自己用塞子在身上弄出红印,为了就是要折磨她,现在来看,也许折磨的是自己……
他的性口很闷,索性将一整瓶高浓度的液体一气的灌入自己的喉咙中,当喝光最后一口,他的胃终于忍受不住烈酒的侵蚀,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一阵强烈的刺激的味道涌上头顶,接着污物从鼻子和口中呛了出来,他躺在地上。
那些污物之中,竟然有一口带着浓稠的黑红色的血。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自己逼上了这条不归路,明明都是计划好的,也做全了,季家欠他的,他都讨回来了,可是心为什么疼?
沈家平啊沈家平,你还真是不争气,你明知道那个人不能爱的,你怎么爱上她呢?
看着她为另外的一个男人生为那个男人死,他的心就隐隐的疼,疼得他都恨不得将心挖出来。
沈家平想起季凝的后腰位置,那是他不经意之间发现的,她竟然在后腰的位置纹上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就那么的爱他吗?他们到底错过了,究竟错过了吗?
他抱着头,痛哭出声。
这一生他活得太累,从来就没有这么累过,可是他又不能去死,真是生不如死啊……
“我要走了。”沈家平为季凝削着苹果突然说道。
季凝眸光沉了一下,然后看着沈家平笑笑:“好。”
如果三年前沈家平说爱上了她,那该多好,怪只怪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错过了彼此纵然有再多的遗憾,都已经是过去,她现在的一颗心都给了那个在国内的男子,再也没有地方去承载他的盛情。
刀锋一转从他的指尖滑过,血珠立马涌了出来,他的手紧握成拳:“季凝,答应我好好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
季凝吸吸鼻子点头。
沈家平突然抱住季凝:“我们都好好活着,答应我。”
季凝点头,她想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了。
她的泪落在他的肩上,而他的泪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沈家平心疼得抽搐,站起身,狼狈的逃窜了出去。
季凝慢慢的坐在床上,她没有去看沈家平的背影,她不想也不能去看,走到了这一步,大家都迷了路,终点永远都到不了,她只能认输,除了祝他幸福之外她没有其它。
院子里沈家平的影子慢慢的淡去。
简思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沈亦诺,沈家平第一眼看到沈亦诺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像季凝,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看得出来像谁。
他每天下了班甚至比沈让去看孩子都看的勤,沈亦诺似乎也很喜欢他,她第一次微笑竟然是送给了这个伯伯。
当那个小小的生命被他拥在怀里,沈家平背着所有的人泪水打在沈亦诺的小小的粉粉的脸上。
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也许现在……
沈亦诺出生的时候很小,还差点救不活,沈家平是跑断了腿,在他身上有过的遗憾,他不想让在让他的兄弟尝到。
隔着玻璃看着那条脆弱的生命,他总是想哭,沈家平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沈亦诺牵出了他对季凝所有的亏欠以及那个孩子。
季凝去了四川,这些他都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听着她的消息,这样就足够了。
沈亦诺出了保温箱,他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只觉得身体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融化了,他说不清那种感觉,总之是很美好的体验,他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到她的眼前,就等着小丫头伸出手来拿。
当沈亦诺的小手握住沈家平的大拇指的时候,沈家平将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亦诺,只要你想要的,大叔都给你。”
说来也奇怪,沈亦诺是个很奇怪的小丫头,作人,可是只要到了沈家平的怀里就乖得很,像是小绵羊,气得沈让直接把孩子和沈家平给隔离,沈让是怕自己的女儿会叫爸爸的时候认错了人。
曹屏屏最近通过母亲认识了一位大师。
母亲曾神秘兮兮的说道:“知道嘛?互体功?我听说啊和大师身体合一的人说,现在她们几乎是求什么得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曹屏屏想起那个大师看自己的眼神,她只觉得恶心。
“你还信那些,迷信。”她不屑的说道。
沈家平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现在她就是想见他一面都难,曹屏屏没有办法试着让大师帮自己做做法什么的,反正她也没抱什么希望。
那位大师倒是爽快。
没两天她也没看沈家平来,曹屏屏心里想着,果然是迷信,起身准备收拾屋子,这时门铃响起。
她穿着拖鞋慢悠悠的走到门前,透过门眼一眼,等大眼珠子。
沈家平?
将门打开。
沈家平站在门外:“屏屏我们谈谈。”
曹屏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求了他那么多次他就是避而不见,现在他竟然自己上了门。
沈家平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两个人和平的分手,可是他和气的声音听见曹屏屏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她认为大师做的法有效果了,不管沈家平说什么,她只说给她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他坚持离婚,那么她就离。
曹屏屏觉得自己入魔了,没办法,女人在碰上爱上的时候会神志不清的。
曹屏屏是想三个月的时间,大师一定会有办法将沈家平送回她的身边。
她开始以大师俗家弟子的身份陆续的出现在大师的道观里,当大师提出要和她身体合一的要求之后,她虽然恶心眼前的男人,可是她还是答应了。
就在道观后面的地上,她被压在地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光,那个男人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快速的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衣服推高,拉下她的裙子,曹屏屏闭着眼睛,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男人看着她雪白的胸口,几乎是抖着手摸了上去,心里一激动,下面差点泄出来。
他疯了一般的咬上曹屏屏的胸口,单手褪着自己的道袍,然后将那恶心人的东西直接送入曹屏屏的体内。
曹屏屏的眼角泪水滑下。
她握着拳,告诉自己都值得,都值得的。
道士不管不顾,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处女,他发了疯一般的撞击她娇弱的身体,这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手段和女信徒发生关系,究竟他和多少人发生过关系,其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是这些人之中,现在身子底下的这个最销魂。
曹屏屏几乎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她拖着麻木的身体开车回家,将自己关在卫生间内,不断的刷洗着自己肮脏的身体。
身体上被她捶得已经几处脱了皮,有着红色的血丝,几可吓人。
曹屏屏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沈家平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当徐母将自己赌博的事情告诉徐伟杰之后,徐伟杰整个人都傻了,然后疯一般的冲出家门直接找到小王的住处。
门好像没有锁。
他推开门,门只开了一个小缝,顺着细缝里看进去。
男人压着女人,只是手上吃吃豆腐,女人呵呵笑着。
“怎么?嫌我脏?”女人娇喘着。
小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丰胸:“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多伤感情。”
女人整理整理衣服,推开他。
“哼,很早之前你就知道我是当小姐的,也没看你不敢碰我,倒是那个傻子碰了我之后你就不碰了,怎么他有病啊?”
小王呵呵笑着,将女人拉回自己的怀里。
“我和他用一个女人会出事的。”
徐伟杰只觉得头炸了。
那次以后他包了那个女人,每个月固定给她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想到这里,徐伟杰踹开门。
女人和小王吓了一跳,女人看见徐伟杰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
完了,他听见什么了?
“伟杰……”女人扭着腰走向徐伟杰,她心里告诉自己镇定:“我来这里找你,见你没在,正想走呢。”
啪!
“贱人!”徐伟杰红着眼睛。
“你阴我?”徐伟杰推开女人的身体,冲着小王冲过去,一拳打过去。
小王吃了他一拳,没有躲,将口中的血丝吐掉。
“这一拳我欠你的,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徐伟杰哪管,拎着拳头就又要打,小王当然不可能让他继续打自己,他是在社会上混的,以前没少惹是生非的,自从他姐跟了一个大官儿之后他才被编进了机关里。
看着他姐的姘头他心里就不平衡,看人家这日子过的,大老婆小老婆洋房跑车的,贪污那么多,也没见别人抓到他,他恶向胆边生,他在机关里混了很久,也有人卖他面子,当然最主要的是卖他姐姘头的面子,他知道怎么搞到钱,可是这事总负责人不是他,所以他设计徐伟杰一起下水。
小王几拳将徐伟杰踹倒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脸。
“我告诉过你了,再打我就还手了。”他脚下一狠,照着徐伟杰的腰部就下了狠脚。
“你阴我?”徐伟杰咆哮。
小王冷笑:“徐伟杰,就算我阴你,你不也拿到钱了吗?我看你妈妈花的很爽。”
“你是故意带我妈去的澳门是不是?”他想明白了,就像当初他带自己去澳门,为的就是让他迷上赌博。
小王蹲下身子:“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明白晚了。”
徐伟杰只觉得腰部好像是要断了的疼。
“我要去自首……”
大不了玉石俱焚。
小王摊摊手:“你去自首吧,我不拦你,你自首之后,你妈和你媳妇儿估计没办法活的吧,就算你媳妇儿能活,也许她会再嫁,然后别的男人骑在她的身上,做着你对她做的事儿……”
徐伟杰想到那个画面一口血差点就喷了出来,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做了王八。
“你老妈那样子,没钱她靠什么活?、”
徐伟杰摊在地上,闭上眼睛。
小王掐起他的脸:“乖乖的在做一票,我们就收手了,到时候你带着你媳妇儿和你老妈愿意去哪里去哪里。”
徐伟杰拖着一身的伤回了家。
“你是怎么弄的?”季芯皱着眉。
徐伟杰将自己抛进床上:“如果我死了,你会再嫁嘛?”
也许季芯不会的,毕竟他们是恋爱结婚的。
季芯翻了个白眼,他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她既然嫁给了他不管他怎么样,她这辈子就跟这一个男人。
可是这种话她不屑说,季芯撇着嘴:“你死了我不再嫁我还干嘛?等你妈撵我走?”
徐伟杰脑子一下子就嗡一声,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头顶。
徐伟杰又中奖了,依然是头奖五百万,这次是三注。
在他中奖的第二次检察院调查组将目标锁定在他四次中奖都出现了的一个工作人员。
起初调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是那个女职员的态度有些奇怪,一听是来调查的竟然打翻了杯子。
在后续的调查中,这层神秘的面纱终于被揭开。
就连小组的所有调查员都不得不佩服小王,能想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福彩总厅的工作人员是小王的同学,每次有中奖的信息,若是在本市她立马联系小王,小王就会设法用女同学给他的信息去找到那个买彩票的人,然后许诺他多给十万,彩票就顺利的到了他的手中,这样中奖就是真的了,天衣无缝啊。
工作组前几次也没想到会是里应外合。
小王被逮捕,徐伟杰自然也跑不掉。
当徐伟杰被带走,季芯摊在地上。
徐母脱下脚下的鞋子打在门板上,叫嚷着:“季芯去取钱,我们去告他们,这次又来一次,上次都查清我儿子没罪了……”
季芯冷笑,看着徐母的眼神泛红,看得徐母有些后怕。
“这次他跑不掉了,妈,你高兴了……”
徐母张嘴呸呸着:“什么玩意诅咒我儿子?”
徐母扭着屁股,她想这次和上次肯定一样,人明天就会给放出来的。
她想起那个和自己说在中央有熟人的侄子,将电话打过去。
“什么?我哥被抓了?没关系,二姨,你打给我一百万,我和人家说说没问题的……”
徐母的这个侄子别的能太没有,就是嘴甜,黑的都能被他说成是白的。
徐母将钱打了过去,等着儿子被放出来,她想了一千遍,要是看见检察院的人,她一定要一口吐死他们。
季芯想用钱活动活动,没有办法,她找到了沈家平,沈家平也算是尽力,最后只能是无力的说,罪已经定下了。
季芯一下子就懵了。
她突然怨恨起徐伟杰来,她和他说过多少次不要学她爸,不要学,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走了她爸的后尘。
当徐伟杰被判刑的那天,徐母僵在椅子上,她大喊着,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
“我认识中央的人的,我儿子没罪的……”
季芯绝望的看了一眼徐伟杰拎着手包离开。
到了这种时刻她还能做什么?
老太太这回彻底蔫儿了,知道自己被骗了,知道自己害了儿子,她疯疯癫癫的跑去检察院跟人家说是她贪污,是她做的,不是她儿子,抓她吧,她儿子还年轻,可是法律是无情的,你触犯了法律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徐伟杰在里面见季芯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找个好男人。”
走到今天他谁也不怨了,这就是他的命,季芯对他没的说,虽然她有些小脾气,但是心不坏,做了夫妻这么久,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他也清楚,他不能奢求季芯去照顾母亲。
季芯的眼泪顺着脸流下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我说过的不要走我爸的老路,为什么不听?为什么?”
徐伟杰想如果知道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也许他不会有那可自视清高的心,那样也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季芯从监狱回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你要去哪里?”徐母阴狠狠地盯着季芯的手。
季芯将东西都摊在地上:“你检查吧,属于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带走,这房子我留给你,我不能跟一个害了我丈夫多的女人住在一起。”
季芯走了。
她不是不想管徐母,可是她没有办法管,婆媳之间的隔阂加上她对徐母的怨恨,如果没有徐母的贪婪,就算她嫌徐伟杰没出息,可也不会弄出这样的下场,她好好的家,好好的丈夫都没了。
而且徐伟杰贪污得来的那些钱如果徐母没有赌博输掉的话,他还有希望缓刑,可是那些钱都被徐母一次一次的在去澳门的时候全部输掉了。
徐母本来有季芯留给她的房子她也不至于过的很惨,季芯所留给她的房子在城市的中心,别看只有八十平的面积,单米面具就上万,但惨就惨在她迷上了赌博,总想着,自己要是能把钱赢回来,也许徐伟杰会被放出来,她将房子卖了很低的价格,明明可以卖八十万以上的房子被她只卖了三十万,拿着三十万她然后带着钱去了澳门。
赌博的人心里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一定会赢回来,不会去想也许自己的钱会全部都输掉。每个赌徒都是疯狂的,盲目的。
可惜老天似乎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呼唤,只是一个晚上,她手里的钱就一毛不剩,甚至就连回程的钱也没有,她想发泼,可是赌场里有很多无数的保镖,她不敢。
给自己的姐姐打电话。
“什么?你在澳门?我没钱……”然后就是挂电话的声音。
徐伟杰出了事,别人自然当她是瘟疫来躲。
最后用身上最后的钱给自己最贴心的侄子挂了一个电话。
“什么?钱?二姨我哪有钱?不如这样吧,你把季芯的那个房子给我,我邮1000块钱过去……”
徐母手哆嗦着挂了电话。
她现在看明白了,都是吸血鬼都是白眼狼,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了三天,就连口饭也吃不上,她想乞讨,可是又觉得跌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了几天。
之后再澳门发现一具女尸,女尸的身体上有着一封用塑料密封起来的信。
信上写着,儿子,妈妈害了你。
徐母的后事是季芯给办的,季芯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的傻?
不会去找警察嘛?她的回乡证到了时间自然会被遣送回来的……
季芯心里怨恨着自己,如果她当初没有走,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妈,你这样做火点以后想起来会恨死你的。”火勉很无力。
眼前的女人跟着了魔似的,无论他说什么,她就是听不进去。
杨母冷着眼:“他为了那个死丫头去死还不够?等他醒了就说乐儿是他的未婚妻,早点让他们结婚我也就放心了。”
火勉无力。
“我是为了救火点才这么做的,火点会想起来的……”
“那就等他想起来再说,那时候他喝乐儿也结婚了,孩子也有了,想起来又怎么样。”
火勉看着他妈走掉的背影,心里想着,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乐儿啊,委屈你了。”杨母抓着乐儿的手。
杨乐儿笑笑。
也许这是个机会,火点也不知道怎么出了车祸,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杨乐儿想起自己母亲的话,她应该趁着这个档口上一步才对。
“妈,我会努力的。”
杨母拍拍杨乐儿的手。
火点出院的第三天他就和杨乐儿订婚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他最爱的人,火点有些迷惑,最爱?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难道是因为车祸都忘记了?
大家都在说,两个人都姓杨,将来孩子就不用抢了。
两位杨母哈哈大笑着。
火点将戒指准备套进杨乐儿的手指里,戒指却突然掉了……
杨乐儿的脸色白了一下。
远在四川的季凝正在备课,只感觉房子动了一下,她不在意的笑笑,想,估计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