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潘何何点头道,又是一连发问:“二丫呢!她去哪了?你又为什么深夜在潘府?伤你的人是谁!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她说话不带喘气,越说越激动,最后是抑扬顿挫,一气呵成。
那聿明寒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干脆哭丧着脸,委屈道:“你问太多了。”
“那一个一个回答!”潘何何倒是气势不弱!当初居然踩我的背!让你欺负胖子!
聿明寒这时才抬脸看潘何何,打量了她全身之后却是愣了小半会,试探道:“潘姑娘?”
潘何何心里明白他是指潘似仙,毕竟私奔时黑夜之中他只看到了潘似仙独一无二的身形。
“是啊!我叫潘何何!”她干脆道出姓名,以绝后患。
“何何?”聿明寒重复道,低声嘀咕道:“也对,毕竟是在我面前...”
“你说的是潘府千金潘似仙吧!”潘何何不打算放过他。
聿明寒又是一愣,道:“难道她也是何何姑娘故人?”
故得不能再故了!潘何何内心的小人已经磨刀霍霍了,但她仍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似仙是我远房表姐。没想到她走得早,明明一个那么良善的姑娘……还有我那苦命的姨父……”
聿明寒原本心中就对潘似仙有愧,她这一哭一说,他的脸色便青一阵白一块的。
有戏!潘何何继续落泪道:“似仙表姐临走前,托付我一定要找到二丫,毕竟那丫头的幸福是她拿命换来的,她说她幸福着二丫的幸福……”潘何何在胃里反酸,妈呀!她多少年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了啊。
聿明寒嘴巴动了动,说道:“是我对不住潘姑娘和二丫姑娘。当时二丫姑娘害怕极了,拉着我便走。我们刚出镇外,她便说要去投奔亲戚,与我分手了。我在镇外呆了两个月,前些天听说了潘府的事,便回来看看,至于怎么受的伤,我已经也是莫名其妙。”
潘何何狐疑地看着聿明寒,这话编得漏洞百出,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儿吗?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她动了气,I再逼问道:“亲戚?二丫自幼是孤儿,被我姨父救下,在府中虽为丫鬟,但表姐和她情同姐妹,她从未说过她有过什么亲戚,而且是不远的镇外。”
“啊,那就是我记错了,记错了,当时二丫姑娘只是说她去办些事情而已。”聿明寒却是面不改色道。此人脸皮非一般厚实啊!
“哼,那好,我且问你,似仙表姐死时,你们二人在场,为何不呼救,而是逃之夭夭?你们若是及时呼救,说不定便能救活她!”潘何何越来心里越是越发委屈,聿明寒也就算了,二丫可是她的好姐妹啊,却是自顾自地逃了!
“你也知道的,何何姑娘,我们两人是私奔,一旦被发现那便是活罪难逃,死罪必然。我,我扔下潘姑娘,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那你为何……为何在她临死之前说,放过她……”潘何何想起当天的惨事,却是悲从中来,竟然是要落泪了。
“好啦,聿明公子需要休息了,何何,你下次再问吧。”却是缘了说话了。聿明公子?不是姓聿,而是聿明啊。潘何何擦干眼泪,在心里嘀咕,倒也听话,便出去了。她还没吃早饭,怎么的都得填饱肚子再来审问。更何况,她差点就哭哭啼啼,暴露底线了,实在是不妙啊。
待到潘何何出去后,缘了转身,盯着聿明寒,冷冷道:“连我的小徒儿都不信,你的借口也太烂了吧,小王爷。”
聿明寒干咳了几声,才苦笑道:“你唤我聿明公子时,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他抬头,也盯着缘了,目光冷冷带着几分嘲讽:“没想到一个布衣和尚也如此清楚朝堂之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缘了笑了笑,带带着冷意:“小僧并不清楚朝堂之事,不过是识得一个姓聿明的故人,不过算过几卦,知晓他后世定是达官贵人罢了。”
聿明寒脸上嘲讽之意更深:“故人?你一小和尚,不过弱冠之年,竟然识得我的祖上,还称为故人,未免太荒唐了吧?””
缘了只是笑笑,并不接过这个问题,却是答道:“卦象上还显示,聿明氏气数将尽,有南姓之人必取而代之,但那南姓……。”他停下来,这些已经够了,再说便泄露天机,万万不可!
聿明寒心中愕然,这和尚竟然两三句便把这天下暗藏的风云涌动道出,实在是不简单,若不收为己用,他日必为后患。他一脸肃然,口中却是换了称呼:“先生竟然懂得卜卦之术?”竟然带了恭敬之意。
缘了看出他的意思,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说道:“聿明公子的伤势严重,阴血损耗过多,还是多多注意,少言少动,以免耗气太过吧。”他缓缓走向门口,又说道:“何何堂内之人,大都单纯不知世事,不管潘府被哪些朝堂之事牵连,希望公子你最好不要连累他们。否则……”他突然停了下来,重重冷哼一声,居然戾气顿生,聿明寒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而缘了却是悠悠然,以平日里书生般的步伐温和离开了,仿佛最后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而室内仍是艾香渺渺,温暖若春,但聿明寒却觉得丝丝寒意由心而生。何何堂?和尚?看来他之后这段日子倒是有意思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