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凝一路领先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还停住脚步朝着后面那个慢腾腾的季平之怨道:“我说季管家,你能不能快着点儿,按你这种走法,就是两天两夜,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到凌水城内的。”
“哦……”季平之背着还未醒来的凤楚希,吃力的回道,满脸的汗水竟顺着那张干瘦的老脸儿哗啦啦的就滴到了地面上来,停在原地直喘着粗气。
“累了?累了我们就原地休息一下吧。”辛若凝倒是发起善心来,席地就盘起脚,双手轻捻着中指,运起功来。
季平之也将凤楚希放了下来,让他倚在一边的一棵树木旁,歇着气,满眼期待的问道:“王妃……你就不能用你那仙术,像我们方才来时那样,将我与王爷带回城里吗?”
辛若凝听他这么说,竟有趣的笑了,回道:“你这老儿,如果能够舒服的,你说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们受罪吗?”
“哦?不行吗?是不是你那腾云驾雾的仙功……每日只能使用一次呀?”季平之竟认真的问道。
“唉,你没见方才我与林红心打斗吗?她的道术竟与我现在不相上下,耗损了我不少的真气,现在别说飞了,就是一会太阳下山了,有一只儿狼跑出来,只怕我也是爱莫能助了。”辛若凝叫苦不迭。
“哦,原来仙也有累了时候呀……我以为神仙都是不会累的。”季平之大惑全解的傻笑着,但他又立刻紧张起来,急忙的朝着他们身后盛密的森林看到,像是真的在找狼一般,眼瞧着那一点点朝着山谷没入的太阳,竟着急的催道:“那么……那么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有野兽出来还真是不得了。”
“嗯……”辛若凝平息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就要朝前走。
季平之却着急的在后边叫道:“王妃,你快过来帮我把王爷扶……扶上来,我一个人不行呀!”
“你……你成天就只知道拨那算盘珠子,还会点什么?!”辛若凝不满的数落着,还是走了回来,将凤楚希一把就扯到了季平之的背上。
许是凤楚希太过于沉重,仰是季老儿实在是太弱不经风了,竟压得这干瘦的老儿啷呛的向前几步,就连带着凤楚希就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凤楚希还在晕睡中,摔到地上也没有知觉,倒是这季大管事,趴在地上就痛苦的呻吟起来,辛若凝不解的问道:“你出门前没吃饱饭吗?竟像个小儿一般,他很重吗?这样都背不动。”
季平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双手面上竟被地上的尖石子擦破了皮,已经浸出血来,痛得他直吹吁。
猛得也想起自家的王爷被自己摔在地上,赶忙转过身来急问道:“王爷……你没事吧。”遂想起凤楚希还未醒过来,就在他身上,脸上四处检查,直到确定他身上没有摔伤,才重重的吐了口气。
“你真是没用!看来以后要增强些体格了,不然有狼出来你就真的会变成狼的晚餐的。”辛若凝调皮的吓唬着他。
季平之一听她说狼立即就站了起来,在凤楚希面前躬起背,朝着辛若凝说道:“麻烦……麻烦王妃再将王爷扶到小的背上来吧,纵是小的再不济,也要把王爷安全的带回王府去。”
但良久也未见辛若凝将凤楚希扶到背上来,遂转过头来看是怎的回事,却发现后边哪儿有辛若凝与凤楚希的影子,只有黑压压的一遍森林,那林子的深处似乎还真闪着几双碧寒寒的眼睛,他猛的转回头来朝前看去,却见辛若凝自己已背上凤楚希,已经将他丢在了几十米外了,他遂惊恐的大声喊道:“王妃、王爷啊,莫要抛下小的一人,真有狼啊!”拨起瘦脚儿,就没命的朝前追去。
三人在日落之前就下到了山下,辛若凝的确没有吓季平之,她方才与林红心斗法,这月余来聚回肉身的仙功也几欲消耗怠尽,现在也只是凭着一副肉身凡胎来背着这个凤楚希,心里也阵阵的后悔起来,若不是看到季平之手上受了伤,若不是天色已渐暗下来,一会不方便走山路,她还真不会背这家伙,因为他真的是很……很沉啊!
额上的汗珠竟比季平之背着凤楚希时还要夸张,流得满身满脸,凤楚希的一抹黑发也垂贴在她的脖子上,被汗水贴连着,阵阵搔痒,难受至极。
季平之倒是勤至极,鞍前马后的紧随过来,伸出袖子奴颜满脸的为辛若凝抹汗,边拭还边说道:“王妃辛苦了,是不是也累了,累了咱就休息一下吧,一会再赶路。”
辛若凝沉着脸唬着他:“歇着?歇着就让狼吃了你!”
“啊!王妃莫要吓小的,小的自小胆儿就不大……”季平之还真是怕极了那刚才看到的那几对碧油油的眼睛,立即紧贴着辛若凝的身子向前急走。
辛若凝竟突然顿住了脚步,皱着眉看着他那还在为自己拭着的手,问道:“季管家,你……你这衣裳几日才洗一回的,怎么这般的臭!”
“啊!王妃,对……对不起,老儿因妻儿不在身旁,平日里不怎么洗衣裳……只是换了就挂着给风吹吹,再给太阳晒晒,又穿着的。”这季平之还真是够老实的,一五一十的就全招了。
“什么?!”辛若凝大惊,骂道:“你……你竟这般的不讲卫生!王府没有水给你洗衣裳吗?你竟懒惰成这样。”
“我……我以后保证每日都换洗,一定换洗。”季平之的老脸都快贴地上了,因为对这仙王妃崇拜过了头,才会一下脱口将自己的臭事全说了出来,不想却是自掘坟墓。以后天天换,天天洗,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吗……这样会减少了许多算帐的时间,王府的事又这么的多,怎能忙得过来……
“你这懒奴才,还不想做吗?不做以后见了我就站在十步外说话。”辛若凝双眼一瞅就将他的小咎咎全数读尽。
“哦,不敢!平之不敢,一定日日换洗。”季平之猛的汗就大滴落了下来,这王妃不是说没有仙术也吗?怎能还能如此洞觉自己的心事,遂低着头不敢再乱打小算珠,紧紧的跟在后边。
突然,辛若凝感觉脸上又被袖子抹了一把汗,即又骂道:“拿开你的脏袖子,臭死了。还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