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凝独躺在空旷的烟雨阁,整个身子就似在炉火上烧烤着一般,燥灼难忍,一只手轻轻的伸至脖劲处,揉搓着那份热炽,口里渴求的唤道:“水……嗯……”
一滴甜美的甘露轻坠入她苦涩的唇舌上,转瞬即没,她拼命渴求的朝那金津玉液的来向索取,又一滴甘露坠入,却仍难解了她喉底的炽灸。
“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辛若凝,也会有这么一日!”一个熟悉而娇媚的声音刺目的直灌入辛若凝的耳里。
她吞咽着无唾的喉咙,干燥的痒痛立刻使得她巨烈的干咳起来。伏在榻沿上的身子如败荷残莲般枯废,低重的眼皮子缓缓撑开,向声音处觅去,一个浅碧色的身影在眼眸处渐渐凝聚起来:“你……是谁?”
眼前的人被一袭水碧色的裙裳紧裹,半张脸亦被一同色纱帕所蒙住,那双露在纱帕外的碧绿色眼睛,充满了蔑视与不惜,她的鼻翼轻哼了一声,即说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说话间,她轻抬绿袖,手臂即旋过头顶,那满头的青丝立刻幻化成了根根银针般,从松散开来了发鬓上直倾而下,沁心出一种千年的苍凉。
“玉使白狐……”辛若凝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还没有去找这只狐狸,现在她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哦?原来你知道我的存在?哈哈哈,如此最好,至少你不会像我那短寿的狐母般,连死都不知是为何?!”玉使白狐阴邪的声音在耳旁响着。
“当初我跳崖在先,你母亲是自己跑过来被我无心压中的。”辛若凝眉头轻皱了起来,说实话,练飞仙确实是压死了不少动物,若不是土地老儿提醒,还真不会记住曾经压死一只白狐狸的事。
“自己跑过来的?你说得也太轻巧了!”玉使白狐猛然迫近辛若凝,一只手已经直接掐到她的脖子上,手上的长甲如蔓滕般钳锢住了她的要脉。
辛若凝暗暗运气,竟发现身体软如破絮,瘫如烂泥,使不出半点力气,无奈的叹道:“那……你是现在就要报仇了吗?”
“三千年了,我等这个时刻已经等到快要发了狂!”玉使白狐狂笑起来。
辛若凝心境倒是一下便平淡下来,土地老儿说的也是,无论当初是如何欠下的,这欠了就终究是要还的,或许……将这肉身交给她,就会得到那滴归仙必须的感恩泪。如此一想,心情不禁一阵激动起来,但眼眸还保持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瞧着玉使白狐那已经暴怒的眼眸,淡淡的说道:“嗯,让你等了这么久,确实是很不该。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狐狸窝吗?”眼眸竟然悠闲的欣赏起周边的烟水楼台来。
“哼!死到临头了,倒还如此闲致。”玉使白狐不解的冷哼着。
“嗯,这是仙与妖的最大区别!”辛若凝但求她迅速结果了自己,好将仙体从这禁锢的肉身中遁出,故意挑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