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您稍等片刻,一会儿有顾客离开时,小的自然会为您打扫座位。”那跑堂的从水溶这一桌送汤回来,对着那华裳公子略一欠身,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杂种!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你爷我是谁,连你也敢这样对我说话。!”那华服公子早就不耐烦,听了这跑堂的少年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一边骂一边抬手给了那伙计一个嘴巴子,这小伙计不防,被打的一个趔趄,恰好倒在身侧龚尚仁的身上,把龚尚仁给撞得往前一趴,下巴磕在桌子上,正在津津有味嚼着龙肉烧饼的他真是倒霉透顶,这一下子竟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弄得一嘴血腥。
夜景阑眉头一皱,抬手夫扶起那小伙计,转头冷冷的看了那华服公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便又回过头来,自顾喝汤。
如此一来,那位华服公子更加愤怒,他原本是带着朋友来吃饭,是想着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不想这里的店主伙计都不拿他当回事,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但他是本地人,知道这烧饼店乃是回族人的产业,回人向来团结,一旦惹恼了一个,便会集合全城的回人报仇,并且这店掌柜的也不是好惹的,有一身的功夫不算,还是这一代回民的头领。所以他还不怎么敢放肆,可眼前这几个看上去像是外地行商之人的一个仆从打扮的家伙,竟然也敢用哪种眼光看自己,岂不是找死吗?于是这倒霉蛋一生气,指着夜景阑骂道:“你看什么看?就凭你那双狗眼,也配看本公子吗?”
夜景阑平时跟着水溶,便目空一切,所到之处,没人敢给他眼色,就算不跟着水溶,在江湖中算起,他也是一门之主,断魂第一剑的名声也不是白给的,哪里会容这种纨绔子弟辱骂自己?于是不待那人骂完,便顺手捻起一根筷子,随意的往后一仍,那筷子便入钢钉一般,穿过那人挥舞着的手掌,钉在他身后的门板上。
“嗷——”的一声猪叫从背后传来,那倒霉蛋捧着被筷子穿透的不停流血的手掌,哀叫连连。
“江少爷,你怎么样了?”同来的两个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因见同伴前一刻还在骂人,后一刻便哀叫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儿忙上前来问询,又却指着夜景阑骂道:“你这狗奴才!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江少爷,当朝一品宰相的内侄,也是你们这些刁民随便动的人?”
“原来还是个大人物。”水溶一边悠然的吃着烧饼,一边对黛玉说道,那种淡然的口气,越发激怒了那几个人。
“知道是大人物,还他妈坐在那里吃?还不快起来给江少爷磕头赔罪?”
“妈的,他伤了本少爷的手,磕头赔罪就完了?!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送州府衙门,虽然还没出正月的门,爷今儿一定要开荤!”那位江少爷呲牙裂嘴,发狠吼道。
“对,今儿就做了这小子,看他还嚣张不嚣张!”这位江少爷胆大,还有比他更胆大的,扬言要在这烧饼店里做了夜景阑,此言一出,水溶便忍不住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诸位诸位,小店乃是小本生意,哪儿禁得住诸位公子爷这般折腾,公子爷们若是想比比身手,请高抬贵脚,到外边切磋,小店不胜感激,不胜感激……”掌柜的终于站出来,胸前还系着一个白布围裙,手上沾满了面粉,一脸平静,对着那位姓江的少爷拱拱手,又对着夜景阑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