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仇朝她点点头,算是行礼了,然后转身往门外走,手刚握着门把,犹豫了一下,回首对她道:“王妃,你安心养身体吧,其他的事情王爷自会安排处理。”
又是那句安心养身体,她今天听了两次,就没有别的说吗?她鼓着一肚闷气,嘟着嘴转身不理她。
见到她赌气可爱的模样,严仇嘴角微微扬起,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唇角的微笑顿时凝住,眼神也暗淡下来,然后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转过身的炎妃然并没注意他异样,她现在满脑子是在想要如何才知道拓跋蔺今晚的行动和怎么样才能见到芳菲和陈锐。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想念留在雍王府的彩灵和芊蔚,如果她们在这里,一定不会让她如此无助。
想起芊蔚,她突然灵光一闪,记得芊蔚曾教过她如何跟同城的自己人互通信息。于是她拿出怀里的短笛,跳到窗前,靠着窗沿,按着芊蔚教的特殊音律,轻轻吹了起来。
窗外横伸着几桠挂着稀稀拉拉半枯叶子的老枝,她记不起是什么树。在她的曲子吹起没多久,一只非常美丽、全身五彩斑斓的鸟儿落在枝头上,它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才跳落窗台,小小的脑袋顶着红冠,那双碧绿的眼睛圆圆的,盯着她直看,好似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哇!这只鸟太漂亮了。
她一见到它,就不由喜欢上它。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何况还是一只具有灵性的鸟儿。
原来他们互通信息,是通过这只彩鸟的呀。虽然很喜欢它,想多留它陪自己,可现今她办要事要紧。
她由窗里看到守在门外的侍卫,没什么动静,看来他们没看到彩鸟,便放心了。去找来笔墨,写下内容后,系在彩鸟的脚上,然后吹起另一首曲子。
彩鸟听到曲子响起,拍了拍漂亮的翅膀,就往来时的方向飞走。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站在窗前再吹了一会才停了下来,而她不知道,在彩鸟飞离她所住的院子,经过隔壁一幢建筑楼阁时,被一颗小石子打了落来。
“爷,是喜鹊楼的信鸟。”
严仇将彩鸟捡起来,走进室内,由它脚上解下指头大小的纸卷,递给坐在案前的拓跋蔺。
“喜鹊楼?”坐在一旁的银睿峻一听,不禁扬眉,喜鹊楼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里面的成员全都是女子,遍布全国各大城镇,却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做隐藏在哪里,怎么她们的信鸟会在这里出现?
拓跋蔺接过纸卷,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有急事商量,速来见我!石榴。”看完后,他没什么表情,直接将纸卷捏碎。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情报?”银睿峻看到他将信捏碎了,好奇心更旺了。
然而,拓跋蔺什么话也没说,在案桌上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卷起来,交给严仇。
不用他说什么,严仇自然懂他的意思,接过信纸,把它系回彩鸟的脚上,然后走出门外放走。
见他如此漠视自己,银睿峻假装抱怨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吧,好歹也看在我帮了你那以多的份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
拓跋蔺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娘子想见一个人,我不允许,这样够意思了吧。”
银睿峻闻言,俊眉微微皱起,问道:“她是喜鹊楼的人,为‘她’办事的?”
这个‘她’所指的时谁,室内的人似乎都知道是谁,脸上的神情肃然凝重起来。
“目前还不清楚,但至少她的目的不会妨碍我们。”说这话时,拓跋蔺的视线落在严仇冷峻的脸上,在严仇有所觉察时,他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册。
“那为什么不让她插手杨立万的事?还把她当囚犯关起来。”
“你认为她目前的情况,还能做什么?”
“但你至少让她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人是你带来的,把她牵扯了进来,却又将她拒在外面。”习惯冷漠的严仇忍不住替炎妃然说话,想起她失望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一向冷漠的他对她却生了几分同情。
“如果她能乖乖听话,何须取用这种方式呢?若告诉她我们的计划,就算她来不了,也要让她的人插手。”
拓跋蔺说她的人是指芳菲,而芳菲是喜鹊楼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们插手。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的身体状况,如果昨天她没将那碗药倒掉,至少里面有一味珍贵药材能对抗“蜢”的毒,不让它破坏到小腿的神经。而那味药材是先服下去才显效果,中毒后喝只能强身保健。
现在最快捷的方法是找杨立万要解药,否则,就只有找其他办法了。
不知他在沉思的银睿峻却别有深意的道:“据所知你跟她相识不久,怎么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好比刚刚听隔壁院传来曲子,拓跋蔺便示意严仇出去看看,结果捉到喜鹊楼的信鸟,他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妻子下步要做什么,就不知道刚才他重写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有意思!与拓跋蔺相识多年,自那件事后,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在乎,看来他来这里是来对了。
听到银睿峻的话,严仇往拓跋蔺看去一眼,皱了皱眉,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拓跋蔺没有回答,却反问:“你不了解一个女人,你会娶她吗?”他好像不想继续聊这话题,未等银睿峻回话,便转移道:“好啦,回归正转,今晚的行动就按刚才商量好的分配,现在大家各自去准备一下,至于严仇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保护王妃的安全。”
经过前两天暴乱事件,他怕那些人死心不息,会再度回来,虽然现在搬来守卫森严,但还是怕有万一,不敢让受伤的她独自留在这里。
“属下遵命!”严仇上前拱手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