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动作令炎妃然一怔,但她没出声音制止,只是静静地任他用纱布包扎,而彩灵和芊蔚也被严仇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见炎妃然没有拒绝他,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样没有出声提醒。
“严护卫心疼公主此举,让奴婢不禁想起我们的太子殿下,公主受伤时,太子殿下也像严护卫一样帮公主涂药和包扎。”最后还是彩灵打破室内的沉默,她的话成功的让严仇停止了动作。
严仇放开她,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属下越轨了,属下只是担心公主。”
炎妃然瞪了彩灵一眼,似是在责怪她多嘴,然后笑对严仇说:“没关系,你的确让我想起自己的哥哥,以前我每次受伤,他也像你刚才那样紧张我,他知道我怕痛,上药时总会帮我吹吹伤口。”
说着的时候,眼前仿佛浮现昔日的情景,她嘴角微微弯起,艳丽的脸蛋上有着一抺淡淡的温柔,这让彩灵和芊蔚看着眼直了,这是她们来北越后第一次看到主子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彩灵以前自然见过,只是现在比以前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可能是经历过波折后,人思想成熟了,整体发散出来的气质不一样了。
“找人的事就由我来吧,你那里都不准去,安心在这里等候消息。”严仇见在她这里待久了,差点忘记正事,离开时再三的叮嘱她。
“知道啦。”炎妃然点头应着,然后轻声叹道:“严护卫如果是我哥哥就好了。”
严仇走到门口,提脚正要跨过门槛,她的声音虽然轻,却飘进耳里,害得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他反应快,以至没摔下狗趴屎。
“噗哧”一声,芊蔚率先笑了出来,接着是彩灵,可严仇走得太快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炎妃然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忧心着拓跋蔺的安危。
她朝彩灵看了一眼,彩灵会意了,立即抱着小狐狸走出去,在走廊里跟它玩耍。其实也不是玩耍,因为炎妃然有事情要跟芊尉说,怕隔墙有耳,毕竟这里有两个丫鬟并不是她们的人。
“芊蔚,你跟芳菲联络一下,看她能不能帮忙找拓跋蔺。”牧阳关离沪州城近,芳菲那里的人脉比较多,找人可能会快些。
“好,只是不知道她动身上来京都城没有。”前天她跟芳菲联系,她说要上来京都城办点事。“还有,芳菲跟奴婢说,在沪州城她有去找你,只是被人挡在门外,还有,你给她的信是叫她不要再来找你……”
“嗯,我知道了。”她出声阻止芊尉说下去,因为这些现在不再重要,她知道,现在朝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如果拓跋蔺的失踪是跟太子和周丞相有关,那么,他们接下来肯定有所动作。
于是她低声交给芊尉几个任务,并叫她派人密切监视太子和周丞相的动向,在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暗杀拓跋蔺的真凶,或者说,两人狼狈为奸也能说得过去。
待芊蔚领命出去后,她坐下来沉思,拓跋凛的阴险狡诈她领会过来,拓跋蔺失踪后,他竟然跪在御书房外,肯定在算计着什么。倘若拓跋蔺这次有什么不测,整个朝里以后几乎没有多人敢跟他作对,他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即使犯了再多错,只要肯回来,就能被原谅。
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害在乎她的人,她曾说过,她要亲手毁掉他,毁掉他心之向往的东西。他和董若婕琴瑟和鸣,夫妻和睦,她就要让他们得不到安宁,他想计谋这片江山,那她便让他永远得不到。
现今他想挽回皇上的心是吗?她绝不能让原如愿,可她下步该如何做呢?
就在这时,枕霞阁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侧耳细听,似乎全是女子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是苗楸桐。她来这里干嘛?昨晚在云归阁遇到,别以为她是白痴,认为那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到她那里报告自己的行踪。
“王妃,是苗侧妃带着几个侍妾在外面求见,她们听闻王爷失踪都很担心,想来问问王妃有什么她们可以帮忙的?”琉璃由外面跑进来跟她报告。
“让她们回去吧,唯一帮忙的事,就是别惹事。”
听到琉璃说几个侍妾,心里像有什么堵住般,虽然他跟她解释过这些侍妾是别人硬送过来的,一根寒毛都没有碰过,现在不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碰,毕竟她们都是他的女人。
“可苗侧妃说,她们要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是生还是死……”
“琉璃,这些日子辛苦了。”未等琉璃把话说完,炎妃然便打断她的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到苗侧妃那边去吧,你这么帮得她的忙,想必她会很欢迎。”
“王……王妃,奴婢……”闻言,琉璃吓得脸色一变,扑到炎妃然跟前,跪下道:“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王妃,别赶奴婢走?”
“你没有做错,事实上你做得很好,至少苗侧妃会这么认为。”早上梳妆的时候,彩灵不管她是否愿意听,这些天王府大小事全都跟她报告了。知道在她不在府这段期间,琉璃跟苗秋桐的丫鬟有来密切,有一次还见到她带对方进枕霞阁。
从她们来的第一天她就跟她们讲得很清楚,除非经允许,否则,枕霞阁丫鬟管事者,不得带其他人进枕霞阁,琉璃不但带人进来,还做了苗秋桐的眼线,把枕霞阁的事泄露给外人。
当初把她和玲珑留下来,原想用反间计,但从这些天发生的事看来,她不能再站在被动的位置,她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她没有理琉璃的跪求,命来管事嬷嬷带她下去收拾东西,然后让人备马车,她要进宫见皇上。
拓跋凛会做戏,那她也一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