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摇头道:“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说着,提起茶壶,为彼此斟上一杯茶,然后端起茶碗放置嘴边,轻啜了一口。
“怎么说?”
“别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周涛就是一个例子,现在他可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有那么容易被人捉到尾巴,今时今日就没有他立足之地。周涛刚被伏诛,而我们不该在这时候暴露目的。”
“那该怎么办?”瘦子眸中忧虑重重,“现在他手执政权,六部中三部是他掌管,假以时日,等他在朝中的羽翼硬了,再对付就难了。何况我们对付的不止是他,还有一个睿王,他们始终是阻碍我们做大事的大患啊。”
大人冷笑道,“杀人何必需要亲自动刀呢。”
“此话怎么说?”
“你别以为皇上给雍亲王和睿王管六部是重用他们,其实不然,先皇将三军兵权给了炎家,等于把一半的江山让出去了,当今皇上岂能容许不理,所以炎毅才会成了叛贼,被抄家问斩。因此,在天将令未找回之前,皇上最怕就是叛逆者,将六部分权出去就能预见一场争斗,他可以看清楚谁是叛逆者,谁是忠于自己的人。”
大人拔弄着茶盅的盖碗,继续道:“通过这场斗争,谁支持谁都能看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当你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敌人,当你提防着一个一个敌人而感到疲倦时,不如就让敌人一次暴露在你眼前,再将对方一网打尽。”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想借助皇上之手除去阻碍?”
“没错。”大人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露出阴冷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皇上想要看清楚谁忠谁奸,那么,就让他们兄弟间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做那个渔翁。”
瘦子脸上的忧虑即时散去,兴奋的说:“那我们下步如何做?”
大人放下茶碗,捏着一只白棋,放在棋盘上,然后看着瘦子咧嘴一笑,“这一局,你输了!”
瘦子一怔,未反应过来,等他看清楚棋局的走势时,顿时拍手叫绝,“大哥英明!”
此时在枕霞阁的拓跋蔺和炎妃然,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当炎妃然问常依云知不知道地下室藏着什么时,拓跋蔺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她是知道的。”
常依云在他身边服侍有几年了,是皇上在他年成时赐给他的,试探过几次,并不是皇上派到他身边的眼线,见沉默又忠诚,于是便封她为夫人,让别人以为自己‘独宠’她,借此挡住一些官员想拢络他而不断往府里送女人的举动。
常依云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对于他与炎家和炎妃然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他把炎妃然的身体带回来,将云归阁的丫鬟和小厮调走,让她住在云归阁,在他不在府里时,能替他看守好云归阁。
炎妃然一听,急了,“这可糟了,看昨天她缠着你就知道,她与苗秋桐似达成某种共识,我怕苗秋桐已在她口中知道你的事,苗秋桐背后有个神秘人,他在打探你的秘密,如果泄露了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常依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可现在的常依云已被嫉妒噬了心,谁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举动?女人的嫉妒不能少看,稍不留神便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炎妃然眼底满是担忧的,苗秋桐可能从常依云那里知道拓跋蔺与她前生的关系,现在见到杨清韵的相貌,难保她不会误会杨清韵是她的前生。
想到昨天常依云的反常,拓跋蔺深邃如黑夜的凤眸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他揽住炎妃然的肩膀,带着痞笑说:“娘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炎妃然拉开他的手,板着脸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见此,拓跋蔺收起痞笑,换上正经的表情,“你放心,我已安排常依云离开京都城,至于苗秋桐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便掀不起风浪。”
闻言,炎妃然悄悄松了口气,黛眉舒展开来。
“对了,你……”他薄唇轻抿,声音迟疑,“真的不去地下室看看吗?”他以为把地下室的事告诉她,她会想去看看以前自己的模样现在如何。
“不了。”炎妃然摇头,拒绝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在魂魄还没有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前,我怕见到以前的身体,会对自己身体不利。”
“也对。”他轻轻拂开垂落她脸颊的发丝,眼带笑意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的模样比以前的模样好看多了。”
炎妃然拍了一下他的手,不悦的皱眉,“你什么意思?我以前的样子不美吗?”她以前身份虽不及现在高贵,可也是京都城第一美人。
拓跋蔺没有立刻回答,挑了挑眉梢,嘴角隐隐笑意的抿出两个字,“——不美!”
闻言,洁白的贝齿不由的咬住纷嫩的下唇,她转身背对他,心里有点儿小失落,他根本不是喜欢自己,他喜欢的分明就是轩辕臻的身体,因为在他心中,轩辕臻比她以前美。
拓跋蔺捕捉到她眸底的那抹失落,俯身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温柔中带着滋性,“你以前的确不及现在美,因为那以前怎么美都不属于我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
炎妃然心跳加速,心里的失落也顿时消散,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眉眸里均沾笑意,转身娇嗔的他瞪了一眼。
讨厌,就知道欺负她!
拓跋蔺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就吻上去,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齿,热情而贪婪地跟她的纠缠。
他就喜欢看她皱眉吃小醋的模样!
气息很快就乱了,她被吻的无法呼吸,微微的推拒他,轻喘道:“蔺,我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