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尧和母亲何亚琴吃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写字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打开台灯后,伸手在之前买的两摞书中随便拿过一本,他看了下封面,白色的封面上,中上方一个外国老人的黑白头像,头像下面用中文写着“经理人员的职能”七个仿宋体的红字,再往下是英文“TheFunctlonsoftheExecutive”字样,作者上写着【美】切斯特·巴纳德。
萧尧没有打开书页,而是将书放到桌面,右手手掌俯在书面上,直接联系体内的残魂,“切斯特·巴纳德是谁?”
“ChesterI.Barnard,系统组织理论创始人,现代管理理论之父。他是西方现代管理理论中社会系统学派的创始人。他在人群组织这一复杂问题上的贡献和影响,可能比管理思想发展过程中的任何人都更为重要,同时他也是现代管理论之父。”
萧尧听到残魂的回答,不由的一愣,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拿的这本书,作者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为了验证之前自己的想法,萧尧将书页打开,翻到书的第一部分:有关合作系统的基本思考的第一章——个体与组织。
萧尧只看了一眼章节标题,而没有看下面的内容,便联系体内的残魂,问道:“什么是个体(individval)与组织(organization)?”
残魂基本上在萧尧话音刚落的同时,回答道:“个体是个别的、独立的、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人能够维持平衡和持续生存的能力,还有积累经验和运用经验的潜能;人之间会有互动——社会因素——社会关系;个体包含着物质因素、生物因素和社会因素。个体具有人(person)的特性:个体的活动及行为,产生于心理因素,加上有限的选择能力,其结果是目的。”
“人的行为的效率和效果:效果:达到了某个追求的目标如果一项行动满足了所设定目标的某些动机,而又没有产生消极后果,那么他就是有效率的,无论它是否有效果。即一项行动是否是动机得到满足。”
等到残魂回答完毕,萧尧马上开始阅读书中小标题下的内容。
当萧尧用了将近二十分钟将这一整章看完后,他不由的啧啧称奇起来。
萧尧发现,这书中的一章十几页内容看下来,总结起来似乎主要传递给读者的中心思想也就是残魂刚刚讲述的这些内容,只是作者为了让读书的人能更方便的学习——提取——分析——吸收,把一些东西掰开了、捏碎了而已。
萧尧在简单的确认了残魂的经济能力后,试探着问道:“你前世是经济学教授?”
这次,残魂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萧尧话音刚落他就马上抢答一般的应声,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些恍然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萧尧听到残魂的回答后,有些失望的挠了挠头,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涉及到商业方面的事情,残魂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的焦急、兴奋,而涉及到其它,就一问三不知……
对残魂的表现有些恼怒的萧尧,耍脾气的将桌上书页猛的合上,随后“腾”的一下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无奈的自问道:“我问你是不是经济学教授,难道就不算是和经济学有关的问题了吗?这问题你都不回答,我还能问什么……”
嘟囔了一会儿,火气稍微消了下来的萧尧,从座椅上起身,来到床头柜前,拿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两口后,不死心的他拎着烟灰缸又重新回到了写字桌前坐了下来。
坐好后的萧尧,目光重新落到桌面上《经理人员的职能》的封面上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他脑中居然立即回忆起之前看过的内容,甚至于某个字出现在第几行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萧尧怔怔的看着桌上的书,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下上唇,在心中叹道:我什么时候也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了!
“是你在搞鬼吗?”将手重新搭在书页上的萧尧问体内的残魂道。
“我不知道。”
残魂依旧平淡的声音重复了这句“我不知道”,似乎他完全不知道萧尧对他的这句话是多么的不感冒一般。
听到残魂又说“我不知道”,萧尧心中的刚消了些的火,“噌”的一下就又窜了起来,拿着烟的手在空中狠命的挥舞了下,咬牙切齿的低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
就在萧尧和残魂在卧室里较劲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的萧建军,打开防盗门进到屋里。
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亚琴扭头往门口望过来,故意装醉,摇晃着身子,将公文包放到门口鞋柜上后,手扶着鞋柜,大着舌头对何亚琴说道:“媳妇,我喝多了,”用手指着自己脚下,“来,过来给我脱鞋……”
萧尧都十六岁了,萧建军是真喝多还是假喝多,何亚琴怎么会分辨不出来,看到丈夫进屋就和自己嬉闹,何亚琴知道,丈夫一定是遇到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也没揭穿丈夫,而是陪他演戏的说道:“呀,喝多了,那你别动,我给你脱鞋。”说着,何亚琴微笑着就从沙发上起身,快碎步的迎了过去。
萧建军被何亚琴的举动吓了一跳,也不装醉了,左一脚,右一脚的就把脚上的鞋蹬掉了,然后一边将手伸向鞋柜,一边侧脸问何亚琴道:“媳妇,你今天有啥高兴事吗?”
虽然这不是萧建军第一次回家和媳妇何亚琴开玩笑,但何亚琴这么配合的时候,却真的不是很多。
看到丈夫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何亚琴停下脚步捂嘴笑了起来,等到萧建军换好了拖鞋,她也收住了笑声,说道:“我没啥高兴事,但我感觉你的心情倒是不错。”
坐到沙发上解着衬衣上扣子的萧建军,听到了何亚琴的话后,面露神秘的看向她,眉角一挑的问道:“怎么着,看出来了?”
“死相,”何亚琴妩媚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想到丈夫喝完酒回家后,一直都有喝茶水的习惯,忙走到茶几前,蹲下身从茶几下面拿出茶叶罐,起身后拿起玻璃上的茶壶,对萧建军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先去给你沏点茶水……”
“去吧。”萧建军将衬衣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后,开始脱裤子。
等到何亚琴沏完茶回来,萧建军已经将何亚琴之前看的电视换了频道。
如果换做平时,何亚琴一定会抢过遥控器,将台调回来,但今天她却没这么做,而是帮萧建军倒好茶水后,坐到了他的身旁,看了眼电视上正在播的意甲重播后,拍了拍萧建军的胳膊,问,“建军,刚刚话还没说完呢?”
就在此时,电视上乌迪内斯队前锋比埃尔霍夫接到队友的长传后,正带球往对方球门长途奔袭而去,作为球迷的萧建军马上整个人都被这时候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住了,哪有心思回答妻子的话,只是机械的点着头,嘴里发出敷衍的“恩恩”声。
“唉!”何亚琴看到丈夫此时如傻如痴的表情,知道现在和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叹了口气后,就靠在沙发上,等着萧建军自己缓过神来。
“哎呀,臭脚,”在比埃尔霍夫最后临门一脚射高后,萧建军拍腿叹息道,然后回头问何亚琴,“媳妇,刚刚你说啥?”问完后,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吹着热气小抿了一口。
“我问——,你刚进屋的时候,不是说有喜事嘛!”何亚琴语气里带着稍许嗔怪的味道。
“哦哦,”萧建军一拍额头,将茶杯放下后,说道:“晚上吃完饭,回来路上,正国和我说,下周一或周二,市局对我的任命就该下来了。”
“真的?”何亚琴身子一下子坐直,惊喜的问道。
虽然何亚琴之前就听萧建军说过,刘正国答应在他走之前会帮丈夫扶正,但毕竟任命没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况且县公安局受县政府和上级市公安局的双重领导。
在县里何亚琴相信有刘正国这个马上高升副市长的县.委.书.记在,没人能争得过丈夫,但她却一直担心刘正国在市里的人脉,怕市局会派下来某人来接这个县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所以,当得到萧建军的消息后,她才会有如此的失态表现。
“正国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十拿九稳,他也不会把消息告诉我。”
听了丈夫的话,何亚琴想到刘正国的那个事事拿稳的性子,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又想到存在她心里好长时间的一个疑问,就着丈夫的高兴劲儿,问道:“建军,你说,这些年你给刘正国鞍前马后的,他都能下力气帮你当上局长,咋就不带你到市里去呢?是不是觉得你的能力,也就是在县里……”
“女人家家的,你懂什么呀,”听到妻子说自己能力不行,萧建军嘴一撇,不愿意的说道:“我作下级的,鞍前马后这是我的本分,人家正国下力气帮我,那是人家的情分……”
“瞧你那样,我不就是问问,你火什么呀!”何亚琴看着丈夫,眼含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怕正国去市里了,咱两家距离远了,时间长了,这情分不就淡了嘛!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嘛!”
“唉,”萧建军听了妻子的话后,叹了口气,指着门口的鞋柜,对何亚琴说道:“媳妇,帮我把包里的烟拿来。”
等一脸冷落的何亚琴把烟递给萧建军后,他点了根烟,皱着眉头对坐下的何亚琴说道:“亚琴,有些事你不知道,就算正国想带我去市里,现在的他,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什么?”
萧建军看到妻子惊异的表情后,苦笑着说道:“咱们市局里,就算是市.长郑雪梅想安排个人进去,如果没有司明达的点头,都别想能安排进去……”
“司明达——,”何亚琴想了下,然后问萧建军:“司明达不是常.务.副市.长嘛,怎么市.长安排人,还得他点头啊?”
萧建军没有正面回答何亚琴的问题,而是拿着自身说事道:“李展树是局长,他要是想在局里安排个人,没我的同意,他能安排的下去嘛?”
“你是说,司明达的背后是市.委.书.记……”想到丈夫因为刘正国的关系,作为副局长他一直钳制着局长李展树,何亚琴脱口而出道。
萧建军摆了摆手,“司明达背后是谁,正国也没和我说,”弹了下烟灰,后叹声道:“但我能感觉出来,正国这次去市里上任,并没有外人看着的那么乐观啊!”
“建军,那你还是别去市里了,咱们在县里好好呆着……”何亚琴看着丈夫商量道,仿佛萧建军马上就要被调到市里似的。
“你呀,就别瞎操心了,我倒是想去市里帮他,但也得能去的上啊!”萧建军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拍了拍何亚琴的肩膀。
何亚琴一副替萧建军做主的表情,说道:“就这么糟心,不去更好!我告诉你,如果你真要去,也得等刘正国站稳脚儿,知道吗?!”
“……”萧建军无语的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刘正国回来之前交待的事情,一拍脑袋,问何亚琴道:“小尧呢?画画还是睡了?”
“在他自己屋呢,应该没睡吧!”
“哦,”萧建军指着萧尧卧室的门,对何亚琴说道:“你去,叫他出来,我和他说点事……”
“好,我去叫小尧。”说着,何亚琴就起身,往萧尧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