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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猩红降临(四)

意识空间中,画面恢复到了冰龙在巨冰上挣扎的一幕,只是冰龙此时是腹部向上躺在冰面上。冰龙胸口处有一个巨大的洞,与冰龙的身体完全不相称的一颗拳头大的心脏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心脏上方一**离有一块晶体正在向心脏上缠绕纹路,同时化为光点注入冰龙的躯体。接来的一幕与真正发生在木雪羽身上的场景几乎完全一致。冰龙的躯体在纹路完全覆盖到心脏上之后开始了修复,心脏跳动的咚咚声与伤口生长时的微微发痒让木雪羽终于感到了一丝放松。

随着意识空间中的冰龙逐渐趋向好转,冰龙散发出的冰属性玄力也从紊乱变得规律起来。观察着冰龙胸口处的大洞逐渐合扰,木雪羽的心中却涌出了一丝忐忑。

“这块晶体应该不只是帮我修复身体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它的作用。可我现在却感知不出这块晶体蕴含着何种属性的玄力,之前修补我身体的光点也并非是光属性玄力凝结而成。如果晶体蕴含一种我不知道的属性,应该会在结束修复后出现。希望它的属性不会与我本来的冰属性有所冲突”。木雪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冰龙的胸口处,觉醒仪式将会影响他今世的一生,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终于,冰龙胸口处的最后一片鳞片从皮肤下生出来,一股比之前强烈了几乎一倍的冰属性玄力以冰龙为中心扩散开来。完全恢复过来的冰龙翻过身子,用前肢支撑起它健美的身体。两片超过了它身长的冰蓝色膜翼呼的一声伸展开来,在坚冰上带起一阵劲风。冰龙长颈指天,喉咙处的龙鳞微微抖动,发出一声畅快的龙呤。双翼骤然下拍,将冰龙优美的躯体带上了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

虽然可以欣赏冰龙优美的身形和舞姿,木雪羽却不敢放松。根据木雪羽以前阅读过的书籍,每一位玄者在觉醒过程中若是可以内视,都会看到与自己玄灵有关的场景。如果木雪羽的觉醒过程正常,那么当冰龙飞起时木雪羽就应该清醒过来了,可木雪羽现在却没有一点要离开意识空间的感觉。所以,如果那枚晶体要带给木雪羽带来什么变化,应该马上就会发生。

不出所料,木雪羽在仅仅几秒钟后便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在他刚刚有所反应的时候,心脏中涌出的一股强烈的力量瞬间已经就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令木雪羽完全丧失了对躯体的控制权。被充斥在体内的力量禁锢住的木雪羽下意识地挣扎,可惜徒劳无功。半空中飞舞的冰龙也是突然停止了舞蹈,一人一龙好像被定格在胶片中丝毫不能移动。木雪羽几度发力尝试摆脱身上的束缚感,却听见了天空上传来冰龙痛苦的嘶吼。木雪羽艰难的抬起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血红色,弥漫了整个天空的血红色充斥了木雪羽的瞳孔,美丽与恐怖在这里完美的交织,带来阵阵压抑的感觉。这已经是木雪羽第三次看见染红的天空了。第一次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日出,第二次是几个小时前公爵府被毁的瞬间。两次在如血的天空下,烟柱、废墟与染血的尸体环绕在他四周,木雪羽感觉到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再次被这样的天空笼罩的木雪羽双眼中透出灰色的阴霾,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在这里,他与一个孩子毫无区别,新世界用一个永远的梦魇嘲笑了他的幼稚与苍白,用亲人的鲜血告诉他这里没有前生已经习惯的和平与安宁。

冰龙的又一声咆哮令木雪羽从恐惧的回忆与失落中清醒过来,就像悬崖边的野狼要发出最后的长啸,一股携带着怒意的狠厉之色反抗了木雪羽眼中的阴霾,“好吧,既然你让我看,那我就好好看看你能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意识空间中的木雪羽冲着染血的天空大喊:“世界!既然你想告诉我什么是残酷,那我就在这残酷之中好好的活给你看。你让我恐惧,我就偏不恐惧。我从今天起,绝不再恐惧任何东西!”

木雪羽眼中含着怒火注视着天空中的冰龙,他看见冰龙鳞片的缝隙中开始透出猩红色的光芒,原本洁白的龙鳞一点点变得暗淡,冰龙的躯体也开始不规则的膨胀,好像爆炸的前奏。“轰!”果然,在腥红色光芒持续了几十秒后,冰龙像一颗炸弹一样轰然爆炸,一大片血云瞬间弥漫了木雪羽的意识空间。于此同时,现实中的木雪羽也是一阵剧烈的痉挛,一大股血雾从毛孔中喷出,血雾缭绕成一个球状的血色护罩,在冰晶守护的防护罩之内对木雪羽形成了第二层保护。

在一阵比之前轻不了多少的阵痛过后,木雪羽感到了力量的涌入。那是一种前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说不上舒服,但无比的充实。“这就是力量吗?”木雪羽低语,他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成年人的力气,可好像又多了些什么。木雪羽的视力与听觉也变得更强了,这让他可以看清天空中的冰龙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天空上的场景也让他彻底震惊。

龙,仍然是一条龙,不过那已经不是像冰龙那样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生物了。那是木雪羽在无数神话、史诗以及传说的描述中见到过的,与神和魔鬼比肩,人类的英雄们常常饮恨其下的存在,黑龙。

龙是神秘、强大而又可怕的生物。龙的种类有很多,比如火系的红龙、土系的巨龙、水系的蓝龙以及传说中的精灵龙、宝石龙、雷龙等等。可是,各种各样的龙与亚龙在圣玄大陆的神话传说中,要么成为英雄的坐骑或契约兽,要么就作为英雄最后的敌人被打败,龙血与龙鳞被英雄收入囊中。人类对这种强大的生命从来都抱有或多或少的敌意。但是,唯有黑龙,在人类所书写的一切文献中,从不被打败,从不低下头颅,只有它天灾一样的名字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唯有毁灭才是黑龙最好的形容词。圣玄大陆可以考证的历史上黑龙仅仅现身过三次,可每一次都带走了无数的生命。它无比强大,人类在仇恨它的同时,却也只能无助的恐惧。

在圣玄大陆的最早的神话中,有一条黑龙,它用翅膀遮盖天空,给世界带来无穷的黑夜;它还用四肢锤击大地,想将所有的生物都赶入巨大的裂缝中。黑龙将它的力量炫耀了七百日,将三分之一的生命毁灭,三分之一的大地沉入海洋。在它肆虐了七百日的最后一天,神用自己的骨制成了一把名为隆基努斯的长枪,长枪包裹在火焰中刺穿了黑龙的胸膛,将它钉入了大地的最深处。从此神终于又将白昼与黑夜的权力夺回手中,大地也变得稳定下来。不过黑龙并没有彻底死去,它仍不时震动着大地,从地下喷出火焰与毒雾,甚至每隔三年便会从地下伸出头颅,将太阳与月亮吞入口中。

对木雪羽来说,自然不会相信如此扯淡的神话,但黑龙在大陆上的恐怖可见一斑,现在看见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龙,木雪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难道我的玄灵变异成了传说中的黑龙吗?”如果不是刚才的一股狠劲还没有下去,木雪羽此时恐怕已经惊呼出声了,毕竟黑龙代表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邪恶。如果他的玄灵真的变成黑龙,那么他日后必将面临重重的困难。

天空中的黑龙盘旋了一周,清楚的展示了它比岩石还坚硬的肌肉与布满全身的狰狞骨刺。这时木雪羽也感到自己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空间,“看来日后要先想一个办法隐藏这个玄灵了,既然它这么危险,不如干脆永远隐藏下去。”

可是,就在木雪羽认为不会再有变化,即将离开意识空间的最后一刻,他在黑龙的背脊上,看见了一个好像穿戴着盔甲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