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一直没有开灯。
只能摸瞎地走着,一步,又一步。
他的戒备心很强,因为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而且他知道这些个女的都不简单,指不定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会有机关之类的。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刚刚,明明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他明明可以把那几姐妹给放倒,可他没有。
因为他今晚一路跟来这里,目标不是那几姐妹,而是……另有其人!
“Shit。”不小心踢到了桌角,疼得他直吸凉气。
越往里走,越黑。他想了想,拿出用来点烟的打火机,“啪”的一声,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空中舞动。
他凭借着微弱的火苗光线往前走去。
墙壁上,是一副又一副的画作,大多都是中国画,水墨画之类的。
看不出来,那几个女的这么有艺术细胞啊。
“Hey,man。”就在他急着寻人的时候,刚才那位以超级无敌毒舌炮轰了他一番的美少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用一口纯正的英语向他打招呼,问好。
“Shit。”他不禁再骂了一声。
“不要整天Shit来Shit去的,你想吃****,大可直说,我给你。噢,不不不,这里只有猫,所以,只有猫屎给你吃……”苏思悦用枪对着他的脑门儿,拽拽地说道。
男子在心里暗觉不妙。
怎么这个疯女人又杀出来了。
再这样拖延下去,他想要找的那个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苏思悦不依不饶,一边说一些讽刺的话,一边拿枪逼近他,“你私闯民宅,该当何罪啊,我随时都可以报警,警察随时都可以把你给带走。”
“OK,你报警吧。”他轻叹了一口气,同样拿着枪对着她。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上的一副水墨画上。
“我才不报警呢,等警察来了,黄瓜菜都凉了,我还不如亲自把你擒住,呵呵呵,来来来,姐姐会温柔一点的。”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人生是那么的无奈。
这女人,真的有神经病吧!
说一堆毫无建设性的废话,很有意思吗?
就在男子要想办法撇开苏思悦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一块墙壁,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贴着墙壁的后背给挪开了,他想要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包括站在他身前的苏思悦,脚下一空,顷刻之间,两人双双掉入了机关当中。
难怪这里有这么多的绘画作品,原来,都只是一个掩饰,为了掩饰住许多神奇而且神秘的机关。
脚下,仿佛是万丈深渊,仿佛是无底洞……
苏思悦来过这里好几次,但都没发现,这里有机关。
直到现在,掉入到机关之中,她才发现有这么一回事。
身子,还在不断地往下坠落,风速很大,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也合上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生怕一个不觉意,自己就葬身在这个地方。
脚还是没有碰到地,二人不禁在心里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这难道是无底洞吗?
就在这时……“砰”的一下,两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按理来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应该伤得很严重才对。就算不粉身碎骨,起码也会手断脚断。
很奇怪,苏思悦并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
难道她已经……英年早逝了?只有死人才没有知觉啊。
苏思悦按捺着惊恐,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状况,谁知,她身下响起了一道低迷的声音,“滚……开。”
“嗯?”谁在说话。
苏思悦屏住了呼吸,睁眼,低头一看,原来她整个人都躺在了那个戴面具的银发男子身上了,所以,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而被苏思悦砸着的银发男子,疼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五脏六腑,仿佛爆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你没事吧!”苏思悦立马从他身上弹了起来,特别不好意思。她身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但也不算瘦,和几个姐妹比较起来,她算是肉比较多的了,有九十多斤。
男子像哑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把苏思悦给吓住了。
苏思悦一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手穿过了他的后背,来到了他的腰部,“我扶你起来,你不要乱动。”
“不用……”他终于说话了,语气很果决,似乎很嫌弃苏思悦。
苏思悦一听,来气了,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好心想要帮助他,谁知他在这里摆脸色,算什么嘛,真当她苏思悦是吃素的啊,“我说扶就扶,你闭嘴!”
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这么强势的女人,他真是……佩服。
他干脆放眼望向四周,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没那么痛。
“你自己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要说出来。”
“……”
“该死的,你又变哑巴了?”苏思悦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不舒服。”
本来就痛得厉害了,被她这么一掐,简直是雪上加霜。
这是一个像地牢般的地方。四周阴暗潮湿,只有零零星星的一点光线。
看不清出路,也看不清周围是否有埋伏。
处于这种环境,谁都会恐慌。
“我帮你看看。”
“你不是应该趁此机会,把我杀了么?”男子轻笑了一声,费了很大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语气、语调,苏思悦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又说不出来。
“狗屁问题。”苏思悦评价道,“我若把你杀了,苜暖暖怎么办?还有,现在我处于一个危险环境,我无法确保我一个人能安全地从这出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留着你,对我有好处。”
“所以,你在利用我。”他总结了一句。
苏思悦说罢掀开了他的衣袖,双手抚上了他的手臂,“你的手臂很结实。”
她往他的肘关节处掐了掐,“有知觉吗?”
“有点……嘶……没有。”
“初步判断,你脱臼了。”以前在无人岛接受训练时,受到许多磕碰,脱臼这种事情,是常有的。
银发男人默默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臂,薄唇轻启,“没事。”
“我先给你做简单的包扎吧,一时半会儿我们出不了这个地方,所以,你要撑住。”
“不用。”他一直在拒绝她的好意……
面具之下,是一颗被冰封的心。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机械人一样,冷冰冰地活着,不愿意与人交流,不愿意被人触碰,更不愿意受到别人的恩惠。
苏思悦对他的关照,他,不需要。
脱臼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榆木脑袋!啊,老娘真要被你折磨疯了。”苏思悦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然后托起了他的手臂,帮他包住脱臼的地方,“这只手,不要动,不然会废掉。”
凭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她为他包扎时倔强的模样,冰封的那颗心莫名地抖动起来。
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细致地为他包扎。
以前受伤,都是自己处理,或者交给医生的。
这个女人,强势得来,有些可爱。
唔,不过,他不会领她的情的,因为,他没有心!
“吓唬人。”他说,“我脱臼过无数次了,这只手,还健在。”他说话很慢,很吃力……
或许是因为无聊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下的缘故,不喜说话的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斗着嘴。
好像……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