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水莲疑问的话语,宋相思倒是听出了一些诧异的感觉,不该有问了句,“怎么了婶子?”
“没事没事。”林水莲没好意思多问,怕是自己弄错了,误会就不好了,笑着把东西给端到了里面去。
宋相思见人没多说,也就没太在意,跟宋书记告别之后,就跟韩非深离开了,等人走之后,林水莲才走去了堂屋,犹犹豫豫的跟宋书记说起了这事。
“你还记得之前寄信给女儿的人么?”
对于这件事情,宋书记有印象,但也没太在意人名,自然不会是像女人一般把这些事情给记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听到林水莲的问话,宋书记随意的应了一声,“还记得,怎么了,你把人给打听了?”
最近村子里头的事情忙,宋书记一直都在忙活着别的事情,没想过这些。
“那人也叫韩非深,”林水莲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眉头微微蹙起着,“看送信的刘同志,对这事情那么上心,估计那人的身份地位也不低,这之前怎么没听相思丫头说亲说到了一个科研的?”
宋书记放下本子,看了一眼自己媳妇,“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先前打听了,说是韩家村的,刚刚我想起,昨天听来的话好像也是说,这人是韩家村的,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可能上一回女儿说的,是真的把。”宋书记也没太当回事情,又把本子拿了起来,回了一句。
可林水莲就不是这么想了,她先前以为这人跟自己的女儿好上,可这会儿才知道是个乌龙的话,心里头的落差大,难免会有些失落,她抿了抿唇,“你这当爹的,也一点都不管你女儿的婚事,这相思丫头怎么认识的这韩连长,我看也是说不清。”
“能怎么认识的,不就说亲,互相看对眼了么,”宋书记作为村子里的负责人,哪里会八卦这么多,有事情只是听过罢了,也没太放在心上,“行了,我看就你想得多,赶紧把饭做了,我这肚子还饿着呢。”
林水莲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丈夫不上心,“听说是相思丫头落了水,被路过的韩科研给救了,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又往回走。
倒不是说对宋相思有什么意见,只是觉着心里头怪不舒服的,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要嫁的,也该是那样的人,想到这段时间,宋文慧整天的不着家,似乎跟那送信的同志在一块,本来林水莲没上心,觉得宋文慧是有喜欢的对象的。
也就是韩非深。
结果现在看来,要真是自己误会了的话,那她就得做注意注意宋文慧的去向了,这整日里的不在家,也不知道安心读书的,就跟着人瞎跑。
她心里头这么想着,又起了别的心思。
*
出了宋书记家,宋相思感觉有些不对劲,刚刚明显林水莲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这肯定不会是像她说的那样,没什么的,她总感觉哪里自己说错了话。
一旁的韩非深,见宋相思这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你这是在想些什么?”
“你觉不觉得,刚刚婶子有些不对劲?”宋相思抬眸看向韩非深,心里头是自然的信任他的,有什么想法,自然也就直白的跟他说了。
听到这话,韩非深回忆了一下,似乎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确实有些怪异,他点点头,随后道:“不过我之前跟婶子也不认识。”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宋相思觉着,自己就是太敏感了,自从重生之后,总是会想的比较多,生怕被别人算计上了,或是说错了话,导致别人误会了自己。
前世的自己,就是太过于不闻窗外事,有时候吃了亏也不知道,别人在算计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于说错了话,还觉得没什么,可人家早已经记上了心。
这做人还是很重要的,在厉害的人物,也需要一定的人脉,至少在出事情的时候,即使找不到人帮忙,也不至于有人会对自己落井下石,这是重生后,宋相思得出的一个非常宝贵的道理。
人还是要一心向善的,这样总是会得到一定的回报。
两人一路走回了家,却不知道刚好被在宋会计家吃完的何阳,瞧见了这一幕。
他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就是因为宋相思跟人订了亲,而他是在定亲后知道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想,现在心里头颇为不是滋味,本来想着到宋会计这边来,喝点小酒,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结果就瞧见了从宋书记家走出来的宋相思,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一看男人那模样,他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是谁了,心里头越是嫉妒了起来。
要知道,他为了宋相思,一路到了这宋家村,在城里带的好好的,非要到农村里来,到各种人家的家里头去献殷勤,只为了落得一个好名声,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宋相思。
结果现在,这人却是镜花水月,跟着别人跑了,一看还是个农村小子,又是搞科研的常年不在家,这样的人,嫁过去有什么好的。
何阳就不明白了,说宋相思眼光高,瞧不上自己,可却愿意跟一个农村搞科研的在一起,这算是个什么?他何阳还比不上韩非深?
这越想,何阳的心里头就越是不舒坦,非得找点事情撒撒气不可。
宋会计在院子里纳凉,穿着背心抽着烟的,过的倒是悠闲自在,见何阳站在门口,一直往外头看,就随意瞥了一眼,一看是宋相思的身影,他抿了抿唇。
现在何阳的心里头,肯定是不爽的很,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这要是说错了话,得罪了何阳,这就是失去了一条人脉,对于自己以后的仕途,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也实在没想到在,这宋相思定亲的那么快,看何阳的样子,估计心里头多少埋怨,想了想又开口道:“大侄子,你先别急,这人只是把亲事订了,能不能结婚,这也不一定。”
“亲事都定了,那还能怎么样?”何阳一听就来气,忍不住回了一句。
“只要不结婚,什么事情都要转机,再说了,这结了婚,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不是?”宋会计诡异的笑了笑。
这村子里的风流韵事,也不在少数,都是大多数人心里头心知肚明的事情,这年头虽然不能离婚,但偷情不是不可以,有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事情。
说到这,宋会计颇为不要脸的继续道:“这相思丫头定亲的,还是个搞科研的,常年不呆在家里头,你说一个女人怎么会忍受的了寂寞,到时候你在献殷勤,这人啊,就知道你的好了。”
像何阳这种,想要娶宋相思,还不是因为人长得好看,要是能尝到这滋味,又不用跟人结婚的,也不是不可行,特别是宋相思这说亲的对象,还在外头搞科研的。
这话,大概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下子就把何阳的郁气给扫了,当时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定亲的时候,他确实很恼怒,可现在听宋会计这么一说,的确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这人只是说了亲,自己的计划照样是可以继续进行的。
想到这,何阳这立马就走到了宋会计那,说起了上次的计划,“叔,你这边不是有在想办法么,这计划咱要不还是继续执行?”
“等这说亲对象走了再说,不急。”宋会计笑着抽了口烟,这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
这背地里在算计着自己的两人,宋相思自然是不知情。
这会儿,看天色不早了,加上自己跟韩非深,也已经订了亲,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妇,便主动留了韩非深到家里头去吃饭。
其实也是不希望,韩非深这么快就走,要真是这么就走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面,这放了一周的假,已经过了三天,去除回去的时间,顶多也就再三天的时间,这总不能老是让韩非深往自己这边跑,到时候就怕让韩家的印象不好,自己也得上工。
韩非深跟着宋相思回了宋家,这还没到门口呢,宋相思就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在门口快步走去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看。
显然这道矮小瘦弱的身影,正是闹事情不嫌事大的张菊月。
要说每一次,张菊月上自己家的话,肯定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没有一次是真的就是过来看看的,几乎都要闹得宋家天翻地覆的,这心里头似乎才心里头舒服一般。
她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
想着这两天的事情,自己先下手为强,把自己跟韩非深的婚事给订了,这导致了张菊月和宋巧莲的计划落败,听说这宋巧莲本来给自己选的,是一户姓秦的人家,这人家用大伯母于萍的话来说,就是泼辣强势,又是有些关系户的那种。
这样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现在自己嫁不过去了,那肯定得有个人嫁过去,但是有谁会这么傻呢,非得把自己的女儿给嫁到这样的一户人家家里头,而且听说这秦家的人,还偏偏眼光高,这想来想去,能嫁出去的,估计也就只有周小芳了。
周小芳长得像宋巧莲,倒也是白白净净的,虽然比不上宋相思的精致,但也算是个小家碧玉的类型,要嫁过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可这周小芳,偏偏是张菊月最疼爱的一个外孙女,要说这张菊月一旦偏心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依照宋相思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会儿到了自己家里头,肯定不是好事情。
她得先给韩非深打一针预防针。
虽然说,宋相思有想过让韩非深回去算了,可又想着,自己家的这点事情,他迟早是要知道的,自己瞒着也不是回事情,彼此之间做点坦诚,在她看来未尝不可。
见宋相思不再走动,站在原地想着事情的,韩非深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刚刚看到我奶奶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宋相思的面色稍稍凝重,却又害怕张菊月发起疯来,跟韩非深说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临时又改变了想法,“算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这顿饭肯定不愉快。”
先前,宋相思就把让韩非深赶紧回来的原因,跟他说过一遍,这其中自然有说到过关于张菊月的事情,现在听到宋相思的话,韩非深的脑子聪明,一想就明白了。
他的容颜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清隽,主动握住了宋相思的手,声音低沉,却富有十足的安全感,“我跟你一道去,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我只是怕我奶奶,可能会跟你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我是个成年人,会自我调节,也有自己的判断力,不必担心。”韩非深这么坚决的留下来,也是担心会发生些什么,要是他现在就这么走了,哪里还是个男人。
见韩非深这般说,宋相思皱了皱眉头,索性豁出去了,“成,要是说的难听,我就拉你走。”
她可不想自己喜欢的人,被张菊月给说,更不希望,张菊月在韩非深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不过转道一想,这张菊月要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准还能让宋爱国,对自己的母亲更多一分失望,这样下来,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般想着,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这一走进去,就听到了张菊月提高音量,尖尖的声音,“我找我儿子要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信不信让我儿子休了你!敢让我儿子不给我钱,你这个贱人还想不想过日子了,我跟你说,老娘一天是我儿子的娘,他就有义务给我钱,你要敢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张菊月问宋爱国要钱,可跟对两个女儿要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在她看来,这问儿子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轮不到宋母来说半句废话。
见张菊月这尖酸刻薄的样子,随便一张口就是难听的话语,宋母不为所动,这些在她看来,早已经是习惯了,她回道:“娘,我们家也是要生活的,上次你从我们这拿了那些好东西走,我已经忍下这一口气了,现在你直接就来问我们要六十块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日子,难不成你不知道么,相远和相庭还没有成家,这往后娶媳妇难道不要钱么,你这无端端的要那么多钱,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么?”
她真的是不明白了,这张菊月是怎么敢狮子大开口的。
这六十块钱,要真是给拿出去了,自己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了,这张菊月要这么多钱能干啥,还不是转手就补贴给几个姑子那里。
昨天就已经过来闹过一次,想要把自己的女儿,给嫁到瘸子家里头去,就是为了换钱,现在竟然又是趾高气昂,没有半点羞臊的就来要钱,还这般的态度,谁乐意拿出来呢?
听到宋母的话,这张菊月的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要知道这刚刚去问宋春莲和宋木莲要钱的时候,这心里头已经是不高兴了,现在到了自己儿子家,还得受自己儿媳妇的气,她哪里能乐意。
张菊月铁青着一张脸,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这嘴巴就跟喷了粪似得,“于英子你这不要脸的货色,你赶紧让我儿子出来,我是问我儿子要钱,跟你没半点关系,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说教,我是你的婆婆,你们给我钱,赡养我是应该的,你要想把我儿子变成不孝顺的人,我就让我儿子把你给休了,你信不信!”
“妈,你就算要让爱国把我休了,这六十块钱,我也是一毛钱都不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