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求求你,帮帮我。”女人脸色异样,双手无力地朝着长根比划着,目光充满了哀求。
她大约三十多岁,身材挺直饱和,一双结实的腿,充满了魅惑,红扑扑的脸蛋透着一种朴实的美丽。一双眼神有一种诡异的魅力,长根与她目光相接一刻,防卫意识立刻松懈,身不由己的上了车,随手带上了车门,上手狠狠一扯。
“以后走路小心一点,要不是我反应快,你早没命了。”长根一本正经的教训她,想起刚刚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女人红着脸小声嘟囔。
“你没事了吧?赶紧下车,我还赶着回家呢。”长根见她收拾完毕,不愿在招惹这个叼着一根香蕉满大街招摇的大姐,跳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帅哥,帮忙送我回家行不?我现在没力气,根本走不动道。我出200块车费,怎么样?”女人赖着不肯下来,可怜巴巴的哀求着长根。
长根见她赖着不下来,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自己差点撞到她,这事纠缠起来根本扯不清。再说自己又没有驾照,万一纠缠起来,她报了警,自己就麻烦了。
他不得不选择好人做到底,转到了前面上了驾驶位,一边启动,一边回头问:“大姐,你家住哪儿?”
啊,不远,李家村。开快一点也就50分钟。”女人赶紧报出了地址。
“李家村?我对郊区不熟,您帮我指一下路。”车一启动,新手长根立刻将注意了全部集中在前方,不敢在回头。
“行,我坐你旁边,帮你指路。”女人从前排两个座位之间连滚带爬的倒腾到副驾驶位,叉着一双结实的腿,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直扑长根鼻翼。
此刻的长根全身紧绷,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聚精会神的驱车奔在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之间的一条安静幽深的乡间公路上。
“今天多亏遇到了你,要是倒在路上被人围观,姐可糗大了。”走出了兴奋阴影的女人,渐渐恢复了正常。
长根精力全部放在车上,只顾紧张的开着车,根本没空跟她扯淡。
“都是那些该死的网络小说害的,说夹着一根香蕉或者香肠逛街,走在人来人往之中,有一种当众ML的赶紧,还说这叫什么街……街交。
呸,都******扯淡,害的老娘走在街上紧张得要死,走路一叉一叉的,想找个厕所取掉,可偏偏这一带连个公共厕所都没有。好不容易远离繁华人群,想找个僻静地方解决,偏偏这时候来劲儿了,脚一软就摔倒在你车前面。
咯咯咯,不过这一招真的很厉害,刚才姐都彻底瘫了,就像要死了一样。”女人见长根不理他,便自言自语地嘀咕。
“前面岔路,走哪边?”第一次驾车上路,又没有驾照,长根完全被一种紧张状态包围,根本无心去领略身边的风情,一心只想早点将身边的瘟神送走。
“右转,沿着通往清江县城的公路一直开,直行大约20分钟,看到李家村的路牌拐进去就是。”女人故意将身体贴过来,一只手在长根面前比划着。
长根按照她的指点,很快就将她送到了一个清一色红砖青瓦平房的村庄。
一条青石小路直通主干公路,整个村庄规划的整整齐齐,干净而整洁,矗立在一片绿树农田的环绕之中,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安逸和幽远感觉。
“到了,停车。给,这是200车费。”女人指点长根停车,从随身包里捏出两张钞票甩给了长根,身子一扭已下了车。
“妈妈,妈妈。”院门前一对正在嬉戏的小朋友停止了嬉戏,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奔着那个女人扑上来,女人一把抱起她进入了院门。
另外一个小男孩目光死死的盯着这边,突然冲着曾长根呲牙诡异一笑,手一甩,一块石头闪电般砸了过来,长根吓得脑袋一缩。
啪的一声脆响,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已被砸出了一个冰花。
见这个没教养的熊孩子,无缘无故的便扔石头砸坏了大头的“豪车”玻璃,长根怒火一冲,脚下一踩油门,冲着这个小破孩飞撞而上。
当然他不可能去撞他,只是想吓唬一下他。
那个小破孩见曾长根咬牙切齿,横眉立目的驾车冲上来,顿时脸色惨白,一个后仰栽倒在地,手脚抽搐,全身发抖,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长根反而被他这一招吓坏了,赶紧一个急转,兜了一个圈,驾车逃离而去。
乡村出身的长根知道这种乡村地方刁民聚集,外人根本惹不起。见他家孩子倒地不起,一定会将自己扣留下,聚集全村人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顿,打残打废你都没地方去告!
就在他驱车逃离一刻,那个倒地的破孩子居然翻身爬起来,捡起了一块石头追着扔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后车窗,又落下了一朵雪花。
长根驾着车飞驰在回去的路上,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第一次开车上路,就差点撞上了一个香蕉大姐,他好心好意的送她回家,却被一个野孩子砸了两块车玻璃。
这车是大头临时借给他,一下子坏了两块玻璃,他怎么向大头交代?
自己开车找地方去修又找不到地方,再说没有驾照也不敢开着乱跑,这种乡下地方可以跑一跑,进市区瞎跑肯定不行。赔钱给大头,他肯定不会要,没办法,自己又得落一个人情。
无可奈何的长根只得开车转悠回了自己的“乡村公寓”,将车停靠楼下。刚下车,几个发廊妹便围了上来,显然她们见豪车上门,以为是一位贵宾。
我找村长。”长根赶紧主动出击,抬出了村长大号。几位妹子见他找村长,便知趣的回归了原位。那位曾经替他私下服务的红发妹远远地站在一边,并没有上来围堵,只是暧昧的朝着他笑着。
长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现在她又再次出现,长根知道,这妹子很快又会主动上门纠缠,因为在她“休假”的那段时间,自己曾经主动给她发过一个短信。
长根回到房间,感觉全身筋骨都散了,第一次上路就跑了一趟清江,这一趟已彻底透支了他的体力。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他刚刚躺下,手机立刻响起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看,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全身战栗,脸色苍白,汗水涔涔而下,来电显示居然是宁远航,死了好几天的宁远航。
长根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曾哥,你好,我是宁远帆,还记得我吧?”电话里一个宁静而优雅的女声,居然是那天上门送吉他的宁远帆,死去的宁远航的姐姐。
“三姐?”长根结结巴巴地回应。
“曾哥,我翻远航手机里有你的号,就冒昧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
“我和远航乘今晚八点的火车回家,打电话就是跟曾哥道个别。”宁远帆声音越来越低,话还没完,便挂了电话。
他从宁远帆的语气已经听出她此刻很伤心很无助,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来到一个陌生城市,迎接自己死去的弟弟回去,内心一定承受着很沉重的痛苦。
而作为本地人,作为宁远航的唯一朋友,自己这段时间居然对死去的宁远航不闻不问,显然已深深刺伤了这位姐姐的心。她用宁远航的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就是对自己发泄她心中的怨愤,就是故意在刺激自己的良心。
长根立刻起身匆匆下了楼,并没有开他的车,而是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火车站而去。
宁远帆通知他,今晚她要带着弟弟回家。也是在暗示他,这一去就是永别。而曾长根作为宁远航生前唯一的室友,他理所当然的应该去送别一程,尽一份兄弟情分。
如果他继续逃避,不去最后送一程。
无情无义的他一定会被宁家诅咒一辈子,死去的宁远航也许会原谅自己,活着的宁远帆也绝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