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今天这章能炸起来几个人……咱什么时候发过毫无意义的便当了啊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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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
就仿佛发了疯一样,艾尔莎不断地蹂躏着那个背叛者的尸体,在她那远超凡人力量的作用下,才不过一会的时间,背叛者的身躯就已经化作一滩肉酱模样,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状态了。
然而,即使如此发泄,艾尔莎依旧无法挣脱那份悲伤与愧疚。若不是刚刚存了戏弄泰兰的心思,并没有认真对待圣骑士的进攻的话,恐怕自己也不至于连拯救希洛德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这里对着凶手的尸体无端发泄,却是什么都没有办法逆转过来。
“咔……”
拳刃的前段感受到了岩石的坚硬,刺耳难听的摩擦声也让艾尔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重新变回了孤独一人的少女先是愣愣地看了看眼前那一滩似乎是人类尸体的东西,然后仿佛一个少了油的机械傀儡一样,用僵硬的动作转头望向了泰兰。
面对着少女那仿佛死物一样的视线,泰兰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此刻同样被愧疚与悔意所缠绕的他,根本无法对于少女的行动做出任何的相应。
如果她想杀了我的话,那就让她这么做吧。
不过,即便年轻的壁炉谷领主已经做出了以死相报的觉悟,然而他所迎来的却仅仅是对方好不客气的一推。待摔倒在地的泰兰怀着九分愕然一分庆幸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抱着希洛德的尸体的,艾尔莎的背影。
“我不会杀了希洛德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所以,滚吧。”
红瞳的监察官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显然她并没有掩饰自己对于圣骑士的恨意与杀意,泰兰几乎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希洛德拼死也要救下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那个叛徒好到哪里去。
然而,为什么希洛德那个时候会护在自己的身后呢?
因为冲击性的展开而与莽撞冲动道别的壁炉谷领主终于开始了理智的思考,也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他便抓住了许多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疑点:法尔班克斯的控诉,达索汉的异常,雷诺的诡异,以及越发被狂热所控制的血色十字军……
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思考,泰兰就得出了和希洛德同样的结论,而也就是在同一时刻,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希洛德会去保护自己。因为他要为抵抗天灾的力量留下火种,要在天灾于恶魔针对于血色十字军的渗透面前,保护下尽可能多的力量。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针对于泰兰的刺杀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以至于最终的结果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泰兰默默地冲着艾尔莎的背影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开。即使此刻他比谁都想要当先偿还自己的罪孽,然而相比于个人的荣辱,能够完成希洛德的祈愿,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可是,就在泰兰刚刚转过身去,即将要离开这片伤心之地的同时,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世界忽然间变成了一片灰色。就仿佛将真实的世界化作了黑白色的固定影像一般,色彩的转换将周边的一切都变成了绝对的静止模样。无论是转过身去的泰兰,燃烧着的火焰,弥漫在瘟疫之地上空的土黄色雾气,亦或是因为山谷的地形而得以被感知的风,都毫无例外地凝固在了那里。
而在这片灰色的静态世界当中,唯有两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就仿佛那冰冻了一切的时间故意放过了她们一般,在这单调的背景下残留了两份特殊的色彩。
“就这样放他离开的话,真的可以么?”
有着黑色长直发,仿佛是还不到十五岁的人类女子相貌的法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艾尔莎的面前。
似乎是想要和这黑白色的背景相配合一样,法师的身上穿着同样只有黑灰白三色相配的长袍,她的发色也是比较少见的纯黑色,而就仿佛是故意与之相对比一样,少女暴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肤却又是一种极端的白。即便那特殊的双瞳可以证明这个少女豁免于时间静止的特殊性,但是在艾尔莎看来,她仿佛就像是这个黑白世界的化身一样,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种让艾尔莎不适的诡异感与违和感。
而就在艾尔莎观察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毫不遮掩的观察着艾尔莎,在那张略带着些稚嫩气息的精致面孔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瞳仁中所展现出的,却是一种仿佛不知真相的看客一样的好奇目光。即使艾尔莎精通各种审讯手段,此刻却也没有办法在这明显的掩饰之下找寻到少女法师的真实情感。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奥克米,”身材矮小的法师微微一笑,“来自圣光计划的艾尔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就让泰兰离开这里,以你自己的意愿来接受这达隆郡的最后结局,真的可以么?”
“你是什么意思?”艾尔莎微微皱起了眉,“不要故作神秘,我听不懂这种风格的话语。”
“既然这样,那么我为我刚刚的态度而道歉,”似乎注意到了对方的防备,奥克米先是轻轻欠身,而后道,“如果用直白一些的话语来解释的话,那就是,如果泰兰离开了达隆郡的范围,那么属于这片地区的‘历史’,就将彻底无法改变。无论对于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故事是喜爱还是厌恶,无论这里的人是生存还是死亡,他都将化作真实存在的‘过去’,也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所能够认知的唯一‘真实’。”
“难道你还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吗?”艾尔莎闻言冷笑,“难不成,你还能让希洛德重新活过来不成?”
“生与死就好比硬币的两面,当以这枚硬币做赌的人们观察到向上的一面之后,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去翻动已经落地的硬币,”奥克米摇了摇头,“不过,作为取代的,我却可以改变抛出硬币的方法。”
“你是说……”听到了奥克米的话语,艾尔莎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你可以……篡改历史?”
“不,即便是我,也不可能篡改历史,”奥克米再一次摇了摇头,“但是,我却可以在时间的长河中逆行。”
“所以,艾尔莎·沃斯,”奥克米整容肃然道,“你是否愿意为了得到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接受来自于我——‘逆行者’奥克米·斯塔菲尔德的契约,即便不惜因此而背负起时间之沙的诅咒,将自己的灵魂托付于永恒的黑暗呢?”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面对着对方的质问,艾尔莎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么我能够说出的答案,显然只会有那么一个而已。”
“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吧,”奥克米皱了皱眉,“时间逆行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哪怕仅仅只是一秒钟的转变,都会让你的身躯于灵魂上刻印下无法摆脱的诅咒,其中的痛苦与折磨对于凡人的灵魂来说,可是无法想象的痛苦。”
“如果没有希洛德的支撑,恐怕我早在六年之前就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艾尔莎笑道,“放心吧,逆行者,有些时候,凡人的灵魂,可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接受这份契约吧……”奥克米深深地看了看艾尔莎的双眼,而后她微阖双目,忽然双眉一展,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来,在艾尔莎的双眉之间轻轻一点,“只要你能够在流沙当中守住自己的心灵,那么,你就可以得到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在此,我只有祝你,一路顺风。”
随着奥克米手指的离开,凝固的世界开始了奇妙的转变,以艾尔莎的眉心为中心,灰色的景象开始被无形的力量所扭曲,就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向着艾尔莎的脑部汇集过来。
“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感受到了四周的变化,艾尔莎轻轻地放下了希洛德的尸身,而后冲着似乎是想要离去的奥克米展颜笑道,“逆行者阁下?”
“嗯?”奥克米回头看了看红瞳的少女,“问吧。”
“可不可以告诉我,”望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瞳仁,艾尔莎轻声问道,“您的身躯与灵魂上,究竟背负了何等级别的诅咒呢?”
“……”
第一次的,奥克米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到艾尔莎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身穿着灰色长袍的法师竟是直接愣在了那里,随后被戏弄的恼怒与一份明显的犹豫轮番占据了她的五官,这番争斗是如此的漫长而无序,以至于直到这个灰色的世界已经因为那逐渐扩大的漩涡而产生了濒临毁灭的颤抖之后,奥克米才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继而用十分艰难地语气回答道:
“我已经记不清,也数不清了,不过如果真的要说一个确切的数字的话,那大概是……”
灰色的静止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时间的双手顷刻间就在‘现在’的艾尔莎与‘未来’的奥克米之间铸成了无法翻越的高墙,即便两个人都能从自己的这一边看到对方的模样,但是那后半段的答案,却是永远也没有可能穿透这道坚固的壁垒,传入艾尔莎的耳中了。
“真是可惜,”看着壁垒另一侧那略显悔意的奥克米,艾尔莎冲着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便被那毁灭了灰色世界的漩涡席卷而去,“其实我,真的很希望知道那个答案的……”
留下了那句残缺的感慨之后,属于艾尔莎的概念,便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地,从这个时空当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