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别人遇到今晚这事,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宋楚词没有,最多也就是刚看到诡异女人的那一刹那,有些要昏死过去的前兆,但很快就挺过来了。
任何有过她在罗布泊那种经历的人,胆量都会变大的。
就像女人忽然诡异的出现,又蓦然消失了那样,宋楚词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蹲身,慢慢拣起了那个东西。
东西不大,却很坠手,材质冰凉坚硬,就像钢铁那样,怪不得从那么高处落下来,没有丝毫损伤。
这是一块玉,墨黑色的玉块。
宋大小姐出身大富之家,还是能认出墨玉跟铁块这间区别的。
不过她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坠手、坚硬的玉块。
玉块是椭圆形的,一端有个小孔,应该是穿绳子的地方。
就这东西,怎么能让陆宁甘心为她提供所需要的安全感?
宋楚词明显不信,举在耳边晃了晃时,听到背后又门锁开的轻微咔嚓声。
本能的,宋楚词攥紧了墨玉,转身看去——玛丽从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宋楚词站在走廊中后,玛丽眼里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随即说道:“宋总,要回家吗?”
宋楚词能从玛丽的眼里,看出了明显的倦意,毕竟现在夜深了,犯困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觉得,玛丽不该听不到她刚才的敲门声。
之所以没听到,应该跟那个诡异女人有关。
宋楚词不想玛丽知道这件事,淡然一笑:“嗯,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家了。”
玛丽默默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电梯门口,按下了按钮。
在几个保安的恭敬相送下,宋楚词出了总部大楼,俏脸被寒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却精神一振,抬头看了眼夜空,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过年没有谁不笑的。
尤其是有地位的人聚在一起时,穿着最正规的礼服,一手端着酒杯,臂弯里还有美女小老婆挽着,在大厅中不住的跟人点头寒暄。
林舞儿上次回家那晚,因为被林东海抽了一巴掌,疯了似的跑出去时,沈玉如曾经去追,却不小心动了胎气,去了医院。
好在她够年轻,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心地善良,冥冥之中有老天爷保佑着——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啥事也没有了。
林东海却更加小心的体贴她,爱护她了,为此都不管林大少了:就让那个逆子自生自灭吧。
最起码,在沈玉如安全生产之前,林东海是不想再管林舞儿了:任谁,摊上这么个任性的闺女,也会愁死的,放着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过,非得蹬着个破三轮去送快递。
唉,说出去丢人啊。
年三十那晚,林东海独自在亡妻的灵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多是让她在天之灵,保佑女儿能平安健康,快点成长起来。
别看他真生林二的气,可天下哪有不疼闺女的老爹?
今晚是大年初一,明珠商会的几个老人,牵线组织了本次晚宴。
在明珠商场上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来了,听说连最近不怎么露面的叶明媚,也在被邀请之列,不过大厅内却没看到她那风骚无比的倩影。
“东海,马上十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身怀六甲的女人,总是容易感到乏累,沈玉如轻声征求丈夫的意见。
“好呀,那我们回去。我们去向汪会长告辞。”
对小媳妇的要求,林东海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挽着她走向了晚会发起人之一的汪会长。
沈玉如身怀六甲,汪会长又不是看不出来,当然也能理解她会乏累,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送他们夫妻出了会所。
请汪会长留步后,林东海挽着妻子走下了台阶。
会所的台阶很多——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这个会所高级那样,足有三十多个台阶,大理石铺就的,透着尊贵高雅。
坐在车里的李杰等保镖,看到老爷太太出来后,都下了车,在车前恭候。
林东海走下台阶时,就看到有个会所侍者从下面走上来,自然不会在意。
侧脸看着沈玉如,林东海柔声问道:“冷吗?”
“不冷……啊!”
出来大厅前,就披上一件黑色貂皮大衣的沈玉如,刚笑着摇了下头,忽然身子一个趔趄,直直的向台阶下摔去——那个急匆匆走上来的侍应生,在经过她身边时,竟然伸手猛地拽了她一把!
“玉如!”
林东海大惊,低吼声中猛地前扑伸手,胳膊挡在了妻子面前。
沈玉如本能的扶住了他的胳膊,向前一推——这样,就能让前倾的身体恢复平衡。
她倒是站稳了,林东海却向后摔倒,在李杰等人的吼叫中,后脑壳重重磕在了大理石台阶上,滚地葫芦那样滚了下去。
“王东,快去保护太太!”
李杰大吼着,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了林东海面前,弯腰抱起了他。
其实根本不用他吩咐,王东等人也已经飞一般的扑了上去。
沈玉如亲眼看到丈夫摔下台阶,彻底被吓傻了,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那个本来暗算她的侍应生,在猛地拽了她一把后,就头也不回的蹿上台阶,冲进了大厅内。
大年初一,竟然有人在这儿暗算沈玉如,这绝对是让所有人感到极度震惊的。
得知消息后,汪会长也顾不得老迈了,最先冲出了会所大厅。
天可怜见,沈玉如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但林东海,在后脑勺重重磕在台阶上后,却是昏迷不醒。
“东海!”
沈玉如足足愣怔了一分钟后,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废物。”
一个身穿黑色露背晚礼服,浑身都散发出无比成熟魅力的女人,左手纤纤两根手指内夹着一根细烟卷,站在会所五层茶室的某个包厢窗前,目视林东海被急匆匆送往医院后,诱人的红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刚才暗算沈玉如的侍应生,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去对面房间,拿着你该得的报酬离开明珠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女人转身,看着侍应生淡淡说了一句。
“是!”
侍应生赶紧答应一声,转身时,终于忍不住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穿的晚礼服,不但露出大半个凝滞般的后背,就连前面也露出小半截坟起,成熟的好像熟透了的白鸭梨,真想让他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啃一口。
可他终究不敢,赶紧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心口,走到对面包厢门前。
这个包厢内,有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
“烈哥,主子让我来这屋。”
侍应生走进来后,马上对俩男人弯腰鞠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坐在桌前的烈哥,弯腰把一个小密码箱拎到了桌子上,啪的打开,一扎扎崭新的照片,刺的侍应生眼睛疼……再疼,也得睁着,这可是足足两百万啊!
“拿走吧。”
烈哥合上密码箱。
“谢谢烈哥,谢谢烈哥!”
侍应生连连弯腰道谢后,才快步走过去,拎起密码箱转身。
一般人提着两百万属于自己的现金,都会激动的想放声歌唱,侍应生也有这感觉,不过他可不敢在这儿歌唱,却张开了嘴。
不能不张嘴,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一根绳子狠狠勒住了。
烈哥依旧端着茶杯慢慢品茶,就像没看到他的同伴,正在用力把侍应生勒死那样,闭眼慢慢品味着香茗的味道,喃喃的说:“过年,真好。”
“最起码,不用早起干活了。”
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起来的林二,气色好的不得了。
过年了嘛,大放假,不用工作,不用打扫卫生,更不用像在明珠时那样,跟着林东海四处拜访亲朋好友。
没有几个女孩子喜欢去拜年的,她们更愿意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吃着零嘴看电视,没心没肺的笑。
当然了,如果再有个陆宁这样的小白脸,再给林大少捶背砸腿的就更好了。
可惜那家伙从来都不是个伺候人的,最多也就是陪着林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一个劲的抱怨不吃早饭肚子饿。
“饿了?饿了自己去下饺子!”
正在享受过年啥都不干的幸福的林二,一瞪眼:“你都剥削我小半年了,总不能过年也拿我当苦力使唤吧?”
“我从没有把你当苦力,我从来都把你当兄弟的,就像对待毛驴那样——毛驴,给大哥去卧室拿过棉拖来!”
陆先生正说着从不把兄弟当苦力使唤,就让毛驴去忙着忙那的。
这次毛驴却没听他的话,站起来就跑向了院子里。
“哟呵,大过年的,一个个要造反了咋地?”
陆宁瞪眼,伸手做出挽袖子的动作时,毛驴已经跑到大门后,冲着外面叫唤起来。
“来人了?”
陆宁有些好奇的站起来,说:“大过年的,谁会来咱家给咱拜年?”
“可能是仰慕你的某个美女吧?”
林二懒洋洋的说着,双脚很自然的搭在了案几上。
“谁啊?”
陆宁来到门后,冲外面问道。
“我。”
一个清朗儒雅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谁?走错门了吧?”
陆宁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拿掉插着大门的杠子,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男人后,陆宁先是楞了下,随即笑了:“呵呵,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上嘎嘎的鬼叫,原来是马大少亲自登门拜年来了——林武,你看是谁来了。”
“谁呢?”
林二走出了客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站在陆宁身边的,正是她名誉上的未婚夫马经天。
马经天穿的很正式,只是脸色很凝重,一点都不像给人拜年的。
林二脸沉了下来,淡淡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要带你跟我回明珠的。”
马经天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林二眉梢一扬:“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林叔叔,昨晚摔成了重伤。”
马经天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