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远绝对是燕随意邀请的客人中,最重量级的几个人之一。
陆宁并不知道,在他眼里看上去颇有几分脑残嫌疑的文大少,真实背景实力,相比起燕随意来,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他为人行事,可没燕随意稳重了。
要不然在大家都恭候某个‘大人物’驾临时,他也不会不耐烦的去了三楼棋牌厅,潇洒扔下几万块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派对现场。
刚走出电梯,文大少就看到了陆宁,觉得他眼熟,这才走了过来。
“刚才在上面玩牌呢。”
文永远随口说了句,扯着了陆宁的手走向电梯:“走,咱哥们找个地方好好唠唠。”
“不好吧,这样会失礼的。”
陆宁犹豫着说。
“屁啊,这种男人卖帅,女人卖肉的派对,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文永远大咧咧的说:“要不是燕老二一再邀请,哥们都不屑来。”
“我、我妹在那边。”
陆宁从文永远的这句话中,就猜出这家伙背景不一般了,不过才没有往心里去。
陆宁看文永远顺眼,不是因为他的出身有多尊贵。
而是因为他那满腔的热血,身为华夏子民的骄傲。
哪怕他是个乞丐,宁哥同样也喜欢跟他交往的。
“你妹?哪个是你妹?”
文永远马上就四处打量着:“哥们,没说的,你妹就是我妹,喊着她一起走。”
“貌似那样有些不给人面子。”
陆宁抬头,用下巴点了点那边:“喏,那个站在燕少身边的女孩子。嗯,其实你也认识她。”
陆宁俩人,当初坐飞机去黑龙省时,就跟文永远见过面,后来更是在塔希科雪原上,再次见面。
所以文永远看到宋楚词后,马上就惊讶的低声赞叹:“哇靠,原来她是你妹啊——对不起,有些骂人的嫌疑。不过,她怎么这般靓丽了?”
“她本来就很出色的。”
陆宁能察觉到,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很骄傲。
不过却又有种淡淡的苦涩:小妹再漂亮……可惜只能是小妹。
文永远当然不知道陆宁俩人之间那些破事,但潜意识内却把小宋当做自己小妹了,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哥们,跟你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燕随意不是小妹找男朋友的首选。”
今晚的派对主题,就是为了给燕随意庆生。
在这个场合下,能够被他看重、带在身边的女孩子,百分百被他所中意了。
文永远当然能看出来,所以才会这样说——但也不该这样说:如果这番话传到燕随意耳朵里去,俩人绝对能翻脸。
他这样说了,就证明陆宁在他心目中,要比燕随意重要。
陆宁目光一闪,看似随意的问道:“为啥要这样说?”
“理由很简单,每次我跟燕随意一起,总觉得他那张笑脸很虚伪。”
文永远的回答,很直率,跟陆宁算是英雄之见略同了。
“那你说,现场谁才能配得上我小妹——咦。”
陆宁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起了文永远。
文永远有些纳闷:“怎么了?”
“没咋。”
陆宁笑了,问道:“哥们,你今年贵庚?”
“25岁。”
“嗯,比我小一岁,比我小妹大两岁。那,你有意中人了没有?”
“嗨,哥们可从没有考虑过那事。只想趁着年轻,做出一番事业来,再考虑个人——”
说到这儿后,文永远猛地醒悟了过来:“我靠,哥们,你不会想把小妹,介绍给我吧?”
文永远没有猜错。
既然非得让宋楚词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那么文永远绝对是最佳人选。
尽管他有些脑残的嫌疑,但陆宁能看出这家伙可不是真傻,反而相当精明:傻乎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燕随意?
而且最重要的,则是陆宁看他非常顺眼。
“咋,觉得我妹配不上你?”
陆宁冷笑着问道。
“这、这——我可没有这么说。”
文永远赶紧抬手摇了摇,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宋楚词,眼神发亮的说:“小妹,绝对能配得上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问题是,她不一定会看上我。”
回头,他才发现陆宁在笑,老脸一红:“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说这么没面子的话。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因为小妹的确够优秀。”
“明白,走,咱们找个地方单独喝两杯。你跟我小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陆宁揽住他肩膀,问道:“去几楼?”
在天堂酒店,要想找个僻静地方喝酒,十一楼绝对是不二之选。
这个楼层,可不是随便对外开放的,唯有燕随意、文永远这种持有紫金卡的超级会员,才能来这儿。
既然是为最尊贵会员准备的,那么每个包厢的空间够大,装潢的无比奢侈,也是很正常的了。
两个人占用这么大房间,也真够浪费的。
尤其是那张大圆桌,直径至少得有三米,上面光滑的就是苍蝇落上去,也得摔跤把大胯给摔下来。
两个人就算再摆谱,貌似也不如坐在旁边沙发上舒服。
“来一打红星二锅头!”
也不问陆宁要喝什么,文永远就做主了:“嚓,喝酒就得喝这样的,才够味。”
陆宁笑着点头,问道:“这儿会有二锅头?”
“有,特供的,绝对精品,平时在市面上买不到的。”
文永远又随便要了几个菜,随便挥挥手让服务生去准备后,就缠着陆宁,给他讲述他走后发生的那些事。
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文永远还直接参与了那次行动,所以陆宁觉得可以告诉他。
当然了,该说的可以说,但像在临时指挥所下面发现密室,宋楚词为救他不惜对东洋鬼子献身,以及遇到花小妖这些事,是没必要说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把文永远给听得热血沸腾,接连拍着案几的狂饮,大呼痛快。
陆宁倒是很想问问,他在回来后,家里人怎么收拾他的。
不过看出文永远貌似不愿意提到家里后,也就算了。
文永远的酒量还可以,可喝了一瓶二锅头,眼珠子就开始发直了。
其实这酒量也算不错了,毕竟是高度二锅头。
就算陆宁酒量大,在第二瓶喝下去后,也觉得喘气好像老牛那样,心脏打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停。
俩人都喝多了,菜倒没怎么吃。
“哥、哥们,我就问你一句话。”
舌头都在发僵的陆宁,抬手在文永远肩膀上砸了一拳,问道:“我想把小、小妹托付给你。你、你能不能好好对她……一辈子?”
文永远傻笑着,流着哈喇子,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只、只要小妹喜欢我。我、我特么的要是愧对她,让我下辈子变个王八!”
“好,就这样说定了,哥们知道你出身不一般,可我小妹配你,那绝对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家的问题,你去解决。来,不许睡,先干了这杯酒再说!”
陆宁帮文永远倒满酒,递给了他。
喝醉了的人,喝到后来时,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水,还是酒了,反正就知道往嘴里灌,像文永远这样——一口闷后,接着就张嘴要吐。
“别、别吐,这可是好东西,就算要吐,也别吐这儿。”
陆宁及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抓着他肩膀,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了洗手间。
刚把他扶进洗手间内,文永远就顺着墙跪倒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
“自个儿在里面慢慢吐,我去外面等、等,吐完了,再特么的喝,不醉不休。”
陆宁嘻嘻傻笑着,摇摇晃晃的走出洗手间,关上了房门。
终于为小妹找到个顺眼的如意郎君,陆宁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按说心情该无比的放松才对,可特么的鼻子为啥要发酸,总想哭?
舍不得?
是,就是舍不得。
就像把自己最珍惜的宝贝,强塞给别人那样,不甘,无奈还有莫名的烦躁。
老人们常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儿没有杜康,只有比杜康度数更大的二锅头。
陆宁不知道,他在歪倒在沙发上昏沉沉的醉过去后,又喝了多少。
就像他已经忘记在洗手间内,还有文永远那么一号人了。
水暗影却很清醒.
平时只要跟叶明媚碰在一起,她从来都是放开酒量的放肆畅饮。
这次没有。
因为她必须得保持清醒,那样才能去找陆某人——至于是感谢他,还是找他算账,那都得看水水姐的心情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叶明媚也没多喝,却假装喝多了……就像她一样,醉眼迷离的,妖媚的傻笑。
这两个狂妄的女人,才不会管别人怎么看她们。
就算她们真喝醉了,出丑,谁又敢笑话她们?
瞥了眼带着宋楚词,在不远处跟人寒暄的燕随意,叶明媚捂着小嘴打了个酒隔,对水暗影说:“水水啊,我有些多了,想去十一层休息下,你自己先玩着,不用管我了。”
“去十一层呀?好,我也去。”
水暗影吃吃一笑,挽住她的胳膊:“这才喝了多少呀,咱们继续喝,不醉不休。”
叶明媚黛眉微微一皱,但随即就舒展开来:“算了,我今天真有些不舒服。”
“好吧,那就明天找时间。”
水暗影只好松开了她的胳膊。
望着走进电梯内的女人背影,水暗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唉,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你以为,你拿着把破刀,就能杀了那混蛋?
还没有假装喝多前,俩人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水暗影在洗手时,就听到叶明媚在小间内打电话。
狂妄的叶明媚,才不会担心水暗影会听到,她打电话派人去调查陆宁去哪儿,又给她拿把最快的刀子过来。
杀人,其实还是手枪最安全,也最快速。
不过就像当初水水姐为她喜欢的男人报仇时那样,就没用枪,而是用砍刀,砍下了那些可怜孩子的大脑壳。
事实上,也唯有刀锋入肉的冷酷,才是最解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