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罕见的,陆先生没有对水水的嘲笑,反唇相讥。
没办法,谁让陆先生从来都不会反驳真理的?
不过他才没为张开臭嘴,说出这番话后,就觉得难为情。
原因很简单:如果五百万就能搞定这一切,他何必跟水水姐合作?
还真以为陆先生天真无邪,不懂得有啥好处得独吞啊?
再说了,现在水总可是启新集团的大老板,身价没处估计,赔本赚吆喝——哦,错了,是赔本赚官人发自内心的感激这种事,她不来做,谁做?
不过碍于男人的尊严,陆先生还是得多少拿捏一番的:“瞧你现在啥态度?做生意嘛,合适就干,不合适就算,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愿意往水里扔钱钓鱼,我再去找别人就是了。何必为此伤了咱小夫妻间那似海深的爱情?”
无比出乎陆先生意料的是,他的话音未落,水脑残(要不脑残,会说接下来的这句话)就是说:“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
这次,轮到陆先生展现脑残嘴脸了。
“你说的不错,再多的钱,相比起咱们小夫妻间似海深的爱情来说,都是毛毛雨啦,无所谓的了啦。嗯,明天吧,我就带你去看办公地点。”
水水心中叹了口气:唉,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叶明媚刚给了一层写字楼,陆宁就要做生意了。
“我就知道你这人最仁义了。”
看出水水不是在开玩笑后,陆先生很高兴,马上就大献殷勤:“我再去给你下碗荷包蛋?话说,我下面条的手艺,可是由世外高人传授的。”
“不用,你只需去洗个澡,嗯,至少半小时后再出来,好好伺候水水姐一个晚上就好了。”
水水姐嘻嘻笑着,抬手在陆宁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语气轻佻的说:“我也说过了,今晚会给你一个浪漫之夜——快去,不许拒绝,半小时后去卧室。”
陆宁看着她,也不说话,好像要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水水被他看的心中有些发慌,赶紧皱眉收敛笑容,淡淡的说:“咋,不想享受我的好心?”
“哪敢。”
陆宁站起身,走向浴室:“只有傻瓜,才会拒绝水水的好心。”
浪漫,不管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有多么的浪漫——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以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为主的。
男人要不是处心积虑的要得到女人,搞个狗屁的浪漫啊?
当然了,如果有女人提出来玩浪漫,那是最好的了。
浪漫的情调,有很多种。
水水姐的浪漫,无疑是很特殊的一种。
当陆先生走出浴室时,才发现客厅、卧室内的灯都灭了。
空气中,却弥漫着某种五号香水的粉红色香气,更有一种极轻,就像女人在梦呓似的乐曲,在黑暗中四处飘荡。
黑暗中,陆宁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的走到了卧室门前。
五号的香气,更加的浓郁,更加能撩拨男人最管事的那根神经。
他走进了房间,走向那张席梦思时,迷人的香气从背后刮来。
陆宁转身,一个好像蛇儿那样妖娆、像温玉那样的润滑,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模糊白色的身躯,扑进了他的怀中,把他直接压倒在了炕上。
音乐声变了。
很劲爆的舞曲,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一下子点燃了干柴。
当劲爆的舞曲,都遮掩不住某个女人的真实尖叫声,从玻璃那边隐隐传来时,站在窗台下面的水暗影,端起了酒杯。
抬头看着西北方向时,脑海中却想到了跟叶明媚短短几句对话:“这种方式,要比給他用任何药,好上一万倍。因为他是活生生的,活生生的感觉,这才是你最需要的。别担心,就算你叫唤的声音再大,有舞曲遮掩,他也发现不了的。”
“水水,我发现我真爱死你了!”
那个已经满身雌性荷尔蒙气息的娘们,抱住水暗影狠狠亲了一口后,就咯咯低声浪笑着,蛇儿般的扭着小身段,迫不及待的跑上了楼梯。
“水暗影,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水水轻轻叹了口气后,用力甩了下脑袋,强迫自己把思绪,转向了另外一件事:那个唯一逃出来的人,说彼岸花——彼岸花,女人。难道说,那个可怕的女人,也像宋楚词那样,身上有朵那样的破花?
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厉害,能杀掉好像大猩猩一般可怕的天狼星?
她,如果逃离罗布泊,涉足中原,究竟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
老李他们,能不能拦得住她?
那个可怕的灾难,跟有着同样一朵彼岸花的陆宁、宋楚词,又有什么关系?
水暗影痴痴望着西北方向,在想某个可怕的女人时,却不知道古羌县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至少有两千名以上的军人,动用各种能动用的搜索力量,正在全力搜寻那个女孩子。
部队领导,并没有责怪设卡的上尉: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他如果能发现、并拦住、最终击毙或者捉拿住那个女孩子,那么天狼星等人,也不会牺牲了。
已经成功逃离罗布泊的可怕女孩子,就像虎归大山龙归深海,蜜蜂飞入百花园——要想找到她,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但所有的力量,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人间。
却没有给搜索部队,带来任何希望。
灾难的前兆,无论人们有多么的努力戒备,都没能防住它。
是的,就是灾难的前兆。
幸好,也只是前兆,还不到最严重的地步。
可是,又有谁能把灾难,彻底消灭在前兆中,才能避免像五十年前那样,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后,让中原沃土,始终安泰?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是谁?
是水暗影。
不用睁眼,陆宁也能感觉出躺在他怀里的女人,是水暗影。
昨晚劲爆的舞曲声,在她一再的哀求声中,才终于停止。
陆宁也随后睡了过去,才不会像她那样,无论多么累,也得去洗个澡,再回来睡觉呢,反正早上还得冲洗。
“醒了?”
水暗影低低的声音,从陆宁怀中响起。
但不等陆宁回答,她就接连几个喷嚏。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水水揉着小鼻子,忽然想到了这句诗词。
她是为谁?
为叶明媚?
为陆宁?
还是,为了她自己?
“怎么,感冒了?”
陆宁抬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去医院看看吧。”
“不——啊欠!”
水水刚摇了摇头,又是几个喷嚏,同时觉得嗓子有些发疼。
“赶紧起来,可不敢耽误。”
陆宁翻身坐了起来,撵着水水起来穿衣服。
女人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用毛毯裹着白玉般的身子,有气无力的说:“算了,一点小毛病而已——哦,对了,感觉昨晚的浪漫咋样?”
“简直是太浪,太漫了!”
陆宁发自内心的说:“只希望,每晚都这样啊。”
“那就成全你,啊欠!”
水暗影又开始打喷嚏。
人家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不管是身体上,还是事业上,陆宁要是不陪她去医院看病,那绝对不是人。
陆先生也不想被人说他没人性,就像所有关爱妻子的丈夫那样,给她做了世间最美味的早餐(还是荷包蛋面条),等她吃过后,就‘亲自’驾车,带她去医院了。
自古以来,有钱人跟没钱人,除了都有一个脑袋外,其它的基本都有分别。
尤其是看病。
没钱人感冒了后,多喝几杯开水,大不了吃几片药,不是特严重,是不会去卫生院,接受输液荼毒的。
有钱人则不一样。
像水水姐这样的,哪怕是打几个喷嚏,也得去大医院。
大医院的名声好啊,医生业务水平过硬,各种先进的医疗器械,随时都会为您服务——当然了,至于早就明目张胆的,把刀子磨的快快的要宰人,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水水姐才不会在意:叶明媚给她的封口费,就足够她砸死好多专家大夫了。
她所在意的是,只是能有陆宁陪伴。
俩人真像两口子那样,手拉着手儿,恩爱样子不像是看病,倒像是在享受。
为了尽情享受这种小两口‘相濡以沫’的爱情,水水自然不屑去找熟人了。
就像一般病人那样,坐在旁边椅子上,看着陆宁狗腿般的忙活着挂号。
赤脚医生能一个药丸搞定的感冒,在这所大医院的专家嘴里,上升到了要验血、验尿的高度——要不是水水姐现在很享受,才会劝住陆宁没有把专家鼻子打歪。
她在大夫那边等,陆宁拿着缴费单,去外面缴费。
收银窗口前,排了好多主动来送钱还捞不着好脸色的傻人——陆先生对此当然没啥好办法,只能悲天悯人的轻叹一口气,走到了队伍最后面。
前面,是个脑袋上戴着一顶小红帽的女孩子,穿着黑色蝙蝠夹克衫,正在低头看手里的缴费单据。
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陆宁想到了什么。
抬手,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语气坚毅的说:“小姐,前面的路很长,充满了未知,可能随时有危险,所以乖乖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好吗?”
“你谁啊,神经,想插队还这么多废话。”
女孩子冷笑着扭头——接着,就跟陆宁一样,瞪大了眼睛。
林二。
这女孩子,竟然是林舞儿!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内仿佛一下子凝固,所有的嘈杂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林二眼里只看到了陆宁一个人。
特么的,让你卖弄聪明。
卖弄殷勤,非得陪着水水来医院!
这下尴尬了吧?
沙比了吧?
陆宁刚要躲开林二的眸光,脑海中却有个声音响起:哥们,你怕她个鸟啊,你又没做啥对不起她的事!
对,我干啥要怕她?
陆宁讪笑了下,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嘿嘿,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会在这儿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