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暖洋洋的,才不管是不是黑夜,依旧在漫山遍野撒播着绿色。
南山区沈塘镇外的小公路上,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们,大有人在。
劳碌了一天的人们,虽说没有酒吧、迪厅电影院可去,不过大自然却给了他们城里人无比奢望的清新空气,还有那漫天眼睛般的星辰。
一眨一眨的,看着一个人走到了王大婶面前。
王大婶今年不到五十岁,正跟几个街坊妇女,从水库边上往回赶,看到有人停在面前后,本能的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他:“耶,你谁呢你?”
“大婶,你们好。”
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戴着的眼镜在星光下偶尔会泛起亮光,很文绉绉的样子,一看就能让人想到大学生。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是大学同学。”
年轻人说了一所南方某名牌大学的名字后,才说明了来意:“她叫漠北北,是我们班的同学。她在刚毕业时,曾经去某报社实习过,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辞职回家了。报社老总对她的印象很不错,所以就委托我来找她。”
听年轻人说完这些后,王大婶才说:“啊,你找的是村头漠家的小北啊?嗯,那是个好孩子,十里八村的小美人儿。嘻嘻,小伙子,你是打着工作的幌子,来追求人家的吧?”
年轻人笑了下,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王大婶猜到别人心意后,有些得意,还有些遗憾:“唉,可惜你晚来了几天呢。两天前吧?嗯,就是两天前,她去市区上班了,听说工作单位福利非常好,刚上班就给分了大别墅。老漠两口子,今早天还没亮呢,就收拾了下也去过城里人的日子去了。”
从王大婶的絮絮叨叨中,年轻人知道了很多漠北北的事。
末了,他才诚恳的道过谢后,才走向了不远处路边的一辆车子。
关上车门后,年轻人对坐在后排座椅上的两个人,低声说:“确有漠北北其人,学校、沈塘镇,我们明查暗访的结果是一致的,很单纯的女孩儿。”
“嗯,可以把她从嫌疑人名单中排除了。”
黑漆漆的车子后座上,那俩人沉默半晌后,其中一个才落下车窗,看向了天上的星辰,喃喃的自言自语:“最大的一个嫌疑人,却是最干净的——九幽王,你到底会以何种面目,来接近陆老三呢?”
九幽王究竟会以何种面目,来接近陆宁,他当然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漠北北鼓起勇气一把抱住他后,女孩儿好闻的少女体香,就像点燃炸药包的导火索那样,把他被他死死压制在灵魂最深处的男人原始需要,猛地引爆。
正所谓食髓知味,迫于花小妖那小妖精的威胁,陆宁在她干掉第七个可怜女人后,就始终不曾碰过任何一个女人,直到那天晚上遭到陈婉约的暗算后。
那个晚上的疯狂,算是彻底把陆宁极力压抑的原始需求猛虎,从牢笼中放了出来,在广垠的天地间纵横,跳跃,兴奋的咆哮。
如果不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相信陆先生能全天候的趴在那女人肚皮上——男人嘛,一旦自甘堕落后,就不在意啥叫羞耻了。
也正是发生太多的事儿,让时隔数年后食髓知味的陆先生,不得不管住那头猛虎,哪怕是暂时管住。
可不等他把那头猛虎再次关进牢笼内,漠北北的冲动做法,就重新把它给放生了,让他再也无法控制,把持,稍楞片刻后,就抱紧了女孩儿,低头吻了下去。
女孩儿的接吻动作,无比的生涩,甚至还能咬痛了他的舌头。
可男人会在意这点小伤吗?
老天爷说:才不会,他只会饿虎般的把女孩儿扑倒在炕上,开始粗暴的撕扯人家衣服。
唉。
老天爷又叹气了,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瞪着某男骂道:你个沙比,着啥急呢,难道不知道女孩儿当前最需要的是暧昧,浪漫,而不是这种红果果的杀戮?这样,你会吓坏她的!
果不其然,当在某些方面的技术,堪称炉火纯青的陆先生,低头轻咬住女孩儿最傲人的青涩时,她霍然醒来,轻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推他。
已经频临走火入魔的陆先生,才不会管他已经吓到了女孩儿,抬手就抓住她的手,推到一旁,继续他的某些不雅动作。
但是,当一滴比寒夜冷星还要干净的泪水,滴落在陆宁伸出手的左手手背上时,却像洪水那样,只需一个浪头,就把他那些邪火,给扑灭了。
蚊子哼哼般的低泣声,仿佛这才响起似的,重锤般的击打着陆先生的耳膜。
靠,我特么的在干啥呢?
无比的羞愧,自责,让陆先生迅速抬起头时,已经扯过毯子盖在了女孩儿身上,转身看着门口,声音沙哑的说:“对、对不起,我混蛋,我……”
女孩儿不说话,却停止了哭泣。
“小北,你就当刚才被狗咬了几下,别放心里去,我、我走了。”
陆宁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比喻成毛驴,说完后就向门口快步走去。
“陆宁。”
女孩儿低低的声音,却从毛毯下传来。
陆宁停住了脚步,却不敢回头。
“我、我没有怪你,我还很欢喜——我、我就是有些害怕。”
女孩儿沉默很久后,才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
“不要欢喜,你该害怕,因为我能杀人的。所以,你以后都不要给我好脸色。”
陆宁也轻声说了句,接着开门走了。
他说他能杀人,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中了尸毒。
他已经传染给了陈婉约,要是再害了漠北北,那么他就彻底不是人了。
漠北北也该很清楚这点,但女孩儿在疯狂喜欢上一个人时,才不会去考虑这些。
漠北北说她很欢喜,没有说错。
她确实想跟陆宁发生那最亲密的关系——但不是今晚。
最起码,她还需要两样东西。
当她得到那两样东西后,陆宁就算是插了翅膀满世界的逃,也休想逃过她的手掌心!
所以,陆宁当前才能轻易逃离了漠家,就像夹着尾巴的毛驴那样,心中一个劲的念叨,可别碰上老漠夫妻俩。
要说老漠夫妻也很知趣,在看到陆宁进了女儿卧室后,他们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或许,是在沿着人行道,走在霓虹灯遍布的都市中,看着天上的某颗星辰,回想他们年轻时代的浪漫吧?
陆宁可没感觉浪漫。
要说非得有这种意思的话,那也得把那‘漫’字去掉。
这样的结果呢,就是导致他在乘坐出租车回家后,就像毛驴那样恶狠狠的扑进了卧室内——陈婉约,很快就唱起了动听的歌谣。
没办法,陆先生被漠北北放出的那头猛虎,需要喂饱后才能安歇。
而陈婉约,无疑就是陆宁唯一的饲虎人了。
反正就像偷过一次东西,终生都是小偷那样,既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纯洁了,那又何必在猛虎四处觅食时,还装特么的啥绅士贵妇呢?
草,假装跟贵妇似的婉拒我,其实还不是嫌我钱少?
特么的,等老子手气转顺后,非得把成捆的钞票,砸在你脸上,让你像母狗那样趴在我面前,摇着尾巴的求我上了你!
想到那个姓白的娘们,因为自己只能拿出最后的五百块钱,就满面含笑的摇头婉拒样子,秦大川心里那股子邪火,就算他结连咽口水,都无法扑灭了。
老人们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意思是说人生万物,充满了太多的变化,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发生啥改变。
可不就是这样嘛。
前天晚上还怀揣十几万的秦大川,今晚却成了全部家当只有五百块的穷光蛋。
就这,赌场老板还笑呵呵的跟他说,欢迎明天再来呢。
好啊,老子铁定去。
但关键是,谁特么的给我出翻本的本钱呢?
站在凌晨两点的院子里,秦大川木然的看着北方,想到了他小妹秦小冰。
唉,就算再没啥人性的男人,貌似也不好意思糟蹋小妹的血汗钱了。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妹外,还能有谁资助大川哥呢?
昔日的战友(赌徒),还是远在贫困山区老家的年迈父母?
都不行啊。
难道说,苍天这是要狠心,断绝英雄之路?
秦大川默立良久,落下目光时,却笑了:“对啊,我怎么忘记陆宁了?那小子有本事,还认识商御卿那样的大明星,就算没多少钱,可三五万的不成问题吧?”
想到陆宁后,秦大川所有的颓废,都一扫而光,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就是找他了!不找他,找谁啊,谁让大家是邻居呢,哪怕是暂时的。
至于万一把他的钱又输了,大不了让小妹来还——呸、呸呸!
乌鸦嘴,老子怎么可能再输!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金主的秦大川,深吸一口气后,快步走进了卧室内,衣服都没脱下,倒头就睡了。
他得早起,才能在陆宁出门时,假装没有躲在门后等他很久,再委婉的提出借钱的要求。
三五万,算钱吗?
这点要求,算高吗?
当然不算高,仁慈的老天爷,满足了秦大川的小要求,让他抢在陆宁出门上班之前,就躲在大门后恭候大驾了。
“哟,哥们,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嘿嘿,这不,又见面了!”
躲在门后从门缝中看到陆宁走过来后,秦大川立即开门走了出去。
神采奕奕的陆先生,其实早在走过来之前,就听到大门后某人的呼吸声了,才不会有半点惊讶,只是笑问:“哈,有个屁的缘,你是在专门等我呢吧?”
抬手,拢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算是略加掩饰脸上的尴尬,秦大川摇头:“哪有?纯属巧合而已。”
陆宁懒得跟他废话,脚步不停向前走:“想找我借钱?”
“靠,我会找你借钱!?”
秦大川稍楞片刻,就怪叫道:“你这是在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