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年代的任何城市内,都会有一批地下势力,协助官方管理着社会治安,确保人民能安居乐业……
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在讲冷笑话,其实这事很正常,就像白天黑夜那样必须存在。
当然了,盛世华夏是没有所谓的黑道,最多也就是有大鹏这样的人存在。
他们存在,绝对有他们被容忍存在的理由,在这儿就不多说了,总之人们都知道这个世界需要白天,也需要黑夜这个道理就行了。
李新福对大鹏客气,那是因为知道他是跟新城区虎子混得。
虽说在孙总眼里,仗着一股子亡命混社会的虎子,也实在拿不到桌面上,要是真想收拾他,绝对是孙总一个电话的事。
但关键是,任何人要收拾虎子,也得冒着被报复的风险。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条古训,在任何时代都占有一定市场的。
所以很清楚孙总是哪种态度来对待小混混的李新福,才会屈尊喊大鹏一声哥:就算是翻脸,也得搞清楚咋回事不是?
“没啥情况,就是兄弟们觉得手痒了,想找个地方练练。”
大鹏接过李新福递上来的香烟,直接甩手扔给了身后兄弟,又骂道:“草,再给老九他们打电话,死路上咋了,还没有来!”
大鹏的态度,是摆明了不给李新福面子了。
李新福立即意识到这事不是他能摆平的了,赶紧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台阶。
他得跟孙总汇报。
孙总的办公室,在九楼。
李新福刚出来电梯,就听到有女人骂街的声音,还有女孩儿的嘤嘤低泣声。
他知道咋回事:今天中午时,孙总跟某客户多喝了点,正在休息呢,神通快递那个风骚娘们,却带了两个人来要账。
李新福发誓,就算他是孙总,在喝多了后看到那风骚娘们(张欣)后,也会想入非非的,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个让人看一眼,就想好好呵护她的纯洁小妹子?
唉,这么纯洁的小姑娘,却偏偏做公关工作,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孙总,能不对她动手动脚啊?
还要账,要个毛啊,没有被孙总当场‘就地正法’,那已经是多亏了张欣够泼辣,抢先抓起一把水果刀护住了她。
可问题是,你能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得了她一世吗?
那会儿,李新福就从孙总望着姓漠的小姑娘的眼神中,看出狼一般的想法了。
李新福虽然也有那想法,不过一来他没有孙总那么深厚的背景(崔家分局的马副局,是他姐夫),二来,他实在不忍心为难几个女子,这才派了几个保安‘保护’孙总,自己去了大厅内。
本以为跑下去后能眼不见,心不烦呢,谁想到却忽然出现了大批小混混,来势汹汹的——李新福自认为处理不了这种事,这才跑上来汇报孙总。
听到张欣的叫骂声后,李新福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大鹏他们忽然赶来闹事,是不是跟这几个女人有关?
想着,李新福抬头看向了前面。
走廊的尽头,张欣右手持刀,把漠北北还有另外一个下属,护在身后,对醉醺醺的孙德力破口大骂着。
孙德力不喝酒时,可能还会意识到自己当前的行为是违法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是国法不容的。
但问题是孙总喝酒了啊?
喝大了的人,不都是以为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吗?
“你们几个废物,都特么的傻愣着干、干鸟啊,还不把她刀子给我夺——下?”
回头骂了几个保安一句,孙德力那双眯缝着的小眼,一个劲在张欣那双被黑丝包着的腿上转悠,更不时的看向脸色苍白,只懂得哭泣的漠北北。
至于另外一个女人,虽说也很出挑,不过相比起张欣跟漠北北来,还是差了一些,当然会被从来都尊崇‘要,就要最好的’信条的孙总忽视了。
“孙德力,你特么的这是在犯法,懂不懂?”
张欣也很害怕,可她却知道害怕是挡不住醉汉的,只能硬着头皮希望能对孙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大彻大悟,成为好人。
“犯法?哈,哈哈,啥叫犯法?我孙德力就是法!今儿没说的。”
踉踉跄跄逼近的孙德力,站立不稳倚在了走廊上,狂妄的笑道:“给钱,可以,但你,还有那个妹子,得陪我睡一觉。”
“你怎么不回家找你老娘睡!”
张欣嘴上从来都不饶人的,猛地挥舞了下刀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啊,孙德力,赶紧收手,等宁哥赶来后,我或许还能帮你求情。要不然——”
“狗屁的宁哥,他哪儿钻出来的,你裤裆没扎紧?”
孙德力哈哈笑着,看向了张欣的小短裙那儿时,李新福跑过来了:“孙总,孙总……”
“孙尼玛的总啊?”
孙总抬手,就把李新福退了出去,瞪大小眼睛骂道:“还不赶紧把那娘们的刀子,给我下咯!”
李新福还想再说啥呢,就听到后面电梯那边,忽然有人嚎叫道:“孙总,福哥,杀上来了,杀上来了!”
“特么的,鬼哭狼嚎个鸟呢,什么杀上来了?”
孙德力骂着,转身看去时,就看到两个保安,丢盔弃甲的样子向这边狂奔,有几个手持棍棒的年轻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还有更多的脚步声,从楼梯口那边响起。
不等孙德力看明白咋回事,一帮高举着棍棒的年轻人,就从楼梯口冲了出来。
“我去,这些人是谁?”
孙德力有些发愣,回头去问李新福时——那家伙,却已经转身跑进了旁边一间办公室内,砰地关上了房门。
接着,他就听到有人喊:“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就是孙德力!”
“你们是谁!”
孙德力刚问出这句话,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就冲过来,一棒球棍就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
“啊!”
孙德力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翻着白眼的瘫倒在地上,彻底昏厥过去之前,就听到张欣狂喜的声音叫喊:“宁哥!”
宁哥?
特么的,究竟谁是宁哥啊?
当孙总脑意识中回荡起这个问题时,他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
头疼欲裂,绝对比喝了最假的假酒还要难受。
下意识的抬手一摸脑袋,粘糊糊的,全是血。
这还不算,就在孙总要站起来时,两条腿上传来的剧痛,清晰的告诉他:主人,您的两条腿子,可能都被打折了。
有人,敢跑进我的公司,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
此时的孙总,是半点醉酒的意思也没有了,只是满脸的不信。
当然了,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醒来后,就疼的一直在惨叫。
陆宁是个善良孩子——因为他得费了老大力气,才能逼自己无视孙总的惨叫声,继而拿捏出一副在听天籁的嘴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要说孙德力也够狠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醒来惨叫一会儿后,就咬住了牙关,眼神恶毒的看向了陆宁,沙哑的问道:“你、你就是那个宁哥?”
他在问出这句话后,才发现已经来到了大厅内。
费了老大心血跟金钱,才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厅,现在就像个被八百条毛驴狠狠上过一遍的美女那样,绝对的惨不忍睹——所有能被砸碎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那个可能是宁哥的宁哥,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他。
宁哥背后,站着张欣,还有痴痴看着他的小美女。
“是,托朋友们赏脸,喊我一声宁哥,惭愧,惭愧。”
嘴里说着惭愧的宁哥,悠然自得的拿出一颗烟,刚叼在嘴上,模样狼狈但看上去更加骚气动人的张欣,立马就拿出火机,殷勤的給他点上了。
孙德力全身都在发抖,颤声问道:“你、你敢砸我的公司,伤我?”
“张部长,看来这人脑子被打坏了。”
陆宁嘻嘻笑着,看向了张欣。
张欣马上咯咯娇笑,风情万种的样子:“是呀,脑子不坏,就不会问出这么沙比的问题了。”
“嗯,肯定是这样。”
陆宁吸了下鼻子,说:“张部长,麻烦你再提示一下孙总,让他变明白些?唉,我实在不愿意跟傻瓜说话,费力。”
“好呀。”
张欣马上就袅袅婷婷的走到孙德力面前,娇笑着说:“孙总,三天前我们来要债时,就曾经警告过你了,一是乖乖还钱,还有就是准备后事。只是我可没想到,你会选择第二条路,真傻。难道,你不知道人死了后,再多的钱也捞不到了吗?”
“贱人,你尽管跟我嚣张!我早晚让人轮了你——啊!”
孙总咬牙切齿的还没说完呢,张欣的细高跟小皮鞋,就狠狠踢在了他的伤腿上。
要说张欣本来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可陆宁没赶来之前,她是真被吓坏了。
被坏人吓坏了的女人,一旦得势,那么就会变的比毒蛇还要狠。
尤其是张欣这种性格的女人。
等孙总惨叫声后,双手捂住耳朵不忍心听的陆宁,才放下手问虎子:“兄弟们砸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按照您的吩咐,每一层的每一个房间,都会砸个稀巴烂。”
虎子再跟陆宁说话时,语气已经恭敬了很多。
长年在社会上混的人,最重要的是得眼睛够亮。
虎子能从陆宁的淡然中,看出了什么。
刚才他也偷偷给真哥(真哥是整个唐王地区的老大,也是他通知虎子来做事的)打电话,询问陆宁的来历了,真哥只说了一句话:那个人杀人后,没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杀人后却屁事也没有的人,不值得虎子哥恭敬?
“唉,其实我本来想送孙总归西的,可上天素有好生之德,我又心慈手软,只能让他破财了。”
陆宁又叹了口气,说:“告诉弟兄们,别只顾着砸,有啥看上眼的好东西,自己收起来就是了。尤其是去孙总家的那路人马,别吓着孙总家人——我们可都是好人,才不会仗势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