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陆宁才姗姗来到公司。
没办法,因为秦小冰的缘故,搞得他不能回家换衣服,在那小丫头的注视下讪讪上了出租车,在路上从头到脚的买了一身行头后,又跑到附近公园的人工湖内,清理了一下自己个人卫生。
公关部内,张欣等一众美女,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看到他进来后,立即給他献上大大的笑脸,热情的打招呼。
“聊什么呢,这么带劲?”
陆宁微笑着随口问了句,目光从张欣、漠北北俩人脸上扫过。
他关注张欣,是因为她最可能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九幽王。
关注漠北北,则是因为一种习惯,纯粹把她当做了需要关心的小妹。
他看向漠北北时,女孩儿恰好抬头看向他。
俩人目光一碰后,她急促的笑了下,立即低下了头:这孩子,守着外人时,总是在意别人咋看她跟宁哥,尽可能装出上级、下属的正常关系样子来。
张欣却是左眼攸地眯了下,红唇半张,小香舌在口腔内轻轻敲一下——媚意十足的,搞得英俊男上司的小心肝儿那么痒。
“宁哥,出大事了呀。”
张欣扭着小蛮腰的追上陆宁,跟着他走进了套间内。
细高跟性感小皮鞋急促敲打着地面,终于安顿下来时,张欣已经为陆部长泡上了一杯铁观音。
陆先生是从来不买茶叶的,上任后喝的花茶,还是前任部长留下的。
花茶是女孩子才喜欢喝的,陆宁不喜欢,但也能凑合。
张欣发现了这一点,昨天下班后,就为陆部长买了半斤极品铁观音,还有一个高级不锈钢老板杯,今儿带来放在了他办公室内。
奉上香茗后,张欣望着陆部长的双眸,一眨一眨的,好像能说话的样子。
她当然希望陆部长看到杯子后跟往日不同后,会愣怔一下,然后询问来历,那样她就含羞带怯的说,是她为宁哥专门采购的,并问他茶叶的味道咋样。
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陆部长倒是看了眼跟昨天不同的老板杯,却没说谢谢,只是笑着问:“出啥大事了?不过,我能从你脸上看出,就算真出什么大事了,也跟咱们没啥关系。”
“吓,你真能我脸上看出来呀?”
张欣赶紧再次眨巴双眸,从小套裙口袋里拿出小镜子,装模作样的看起来:“我怎么看不出脸上写着什么呢?宁哥,你是不是对女人的脸,特别有研究呀?”
女人,尤其是张欣这种档次高端的美女,在故意招惹男人时,总能把她的某种魅力的暗示,用一本正经的样子表达出来。
陆宁笑了:“是啊,我发现欣姐的皮肤,比昨天还要细嫩一些,特别娇媚,就像刚被雨水淋过的美人蕉那样,鲜艳欲滴的。”
陆宁拽出这番话,倒是没有撒谎,而是发自内心的品位。
张欣眉梢媚意更浓,眼波流转着正要故作嗔怪的样子,娇滴滴的说宁哥你坏死了,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讽刺女人,昨晚被男人那个啥了吗,俺可是单身的哟,可不敢随便去找男人,就算真找呀,也是找你这样的。
她的话还没出口,却敏锐从陆宁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冷意。
陆宁这时候,已经把她假想为九幽王了。
张欣可不知道,她已经被陆宁列为头号怀疑对象,正内心冷笑着看她表演呢。
她只是在发现陆宁眼中瞬间闪过的冷意后,立即意识到自己当前的暧昧有些过火了:男人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太珍惜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
马上,张欣脸上的媚意攸地消失,端正了态度,声音更是‘正气’了很多:“宁哥,今早我刚上班,就听保安处的刘广利说,南山区招财会所大老板郑文涛,被人杀死在了会所门前……”
跟郑文涛一起被杀的,还有他的左右手小壮。
郑文涛明面上是唐王的优秀民营企业家,他被人杀害,本来就会在当地引起轰动,更何况他死的很惨,心脏被人活生生的摘走了!
据报案的的人说,他当时正载着涛哥,还有小壮俩人,从医院往回赶,在距离招财会所还有七百米左右时,忽然遇到了一个女人。
“刘广利就在招财会所附近住,他的一个堂哥,就在南山区分局刑警队,所以他才能比别人知道的更加详细。”
张欣说到这儿后,本能的抬手,轻轻拍了拍高高的胸膛,很怕怕的样子:“前段时间,报纸上就曾经报道过有三个年轻人,在沈塘镇遇害……”
叮铃铃,急促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张欣的话。
“欣姐,其实这种事跟咱没管系的,所以别担心,对吧?”
陆宁伸手放在固话上,却没有拿起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是,是没咱们的事,我也没担心,就是当做新闻来跟你说的,好了,宁哥,你忙,我先出去了。”
看陆宁要接电话后,张欣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欣姐,谢谢你给我买的杯子,茶叶,让你破费了,有机会,我请你单独吃饭。”
张欣走到门口时,就听陆宁这样说。
顿时,她就心花怒放,回头咯咯一笑:“哟,那我可就日夜翘首以盼了啦。”
开门走出来时,张欣已经迅速恢复了昔日在同时眼里的形象,心中却在琢磨:原来,他不喜欢我对男人惯用的那种态度,嗯,有个性,欣姐我喜欢。
喜欢的欣姐,却不知道她抱着跟陆部长凑近乎的心态,说出涛哥被惨杀的大新闻后,让陆宁觉得她嫌疑更大了:如果她不是九幽王,为啥眼巴巴的跟进来说这件事?
还不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还故意跟我玩暧昧。
有必要这样玩儿吗?
该说的话,哥们对你啥态度,在小河边时已经表达清楚了——陆宁望着百叶窗外那道窈窕走路的倩影,心中冷笑着接起了电话。
“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电话刚接起,一个女孩儿淡淡的声音传来,不等陆宁说什么,就扣掉了电话。
除了宋楚词宋总外,神通快递内可没谁敢这样跟宁哥说话了。
“昨天不是刚去了吗,又有啥事找我?”
陆宁放下电话,小声嘟囔了句。
虽说他当前最想做的事,是躺在沙发上美美睡一觉,可宋总有召,敢不从命?
“昨晚没睡觉?”
陆宁刚走进总裁办公室,摘下防辐射眼镜的宋楚词,就皱眉问道。
“昂,你咋知道?”
陆宁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前重重坐了下来。
“看你戴着一副黑眼圈,满眼都是血红丝,瞎子也能看出来的。”
宋楚词合上笔记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昨晚,做什么了?”
“没干啥,就是在家看电影,看上瘾了,等觉得尽兴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陆宁随口扯了个谎。
他不想告诉宋楚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告诉她,又能起到啥作用?
“只是看电影,没做别的事?”
宋楚词说话时,嘴角浮上了古怪的嘲讽。
“我还能做——”
拿出烟正要点上一颗的陆宁,猛然醒悟,抬头看着宋楚词,眼角跳了下,接着晒笑道:“看来还真逃不过你这双慧眼,好吧,我承认,昨晚跟陈婉约奋战了一个晚上,累个半死,她还抓着我不让起……”
“闭嘴!”
宋楚词小脸攸地通红,抓起桌子上的签字笔,就狠狠砸了过来。
尽管她早就知道,陆宁已经跟陈婉约有了那种肮脏的关系,现在正在享受变态的同居生活,可听他这样说后,还是觉得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陆宁看似随意抬手,就抓住了那支笔,拇指、食指稍微用力,签字笔就咔吧一声断裂,接着冷笑道:“说你脑残,你还不愿意。明明是你非得把话题向那方面引,我如你所愿了,你却又恼羞成怒,这算啥?”
“你、你——陆宁,算我求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好不好?”
宋楚词银牙紧咬,腾地站起来,即将爆发时,却又颓丧万分的,重重坐了下来,双手捂着脸,长长的秀发垂下,肩膀稍稍抖动。
看着无比痛苦的女孩儿,陆宁觉得自己那番话,貌似有些过分了。
是,宋楚词是故意把话题往那方面引,哪怕她知道陆宁跟陈婉约在一起,铁定会做那种让她想起来就会发疯的丑事,可还是希望陆宁能跟她说,才没有。
哪怕是骗她,她心里也不会这么难受。
她之所以问,是因为太在意这两个人了。
本来,陈婉约,陆宁,都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
可现在却距离她最远,伤害她最深,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复杂的关系,每天都得忍受某种痛苦的折磨。
“从昨晚十点多之后,到现在,我都不在家。”
陆宁点上香烟吸了一口后,才缓缓的说道。
宋楚词的无声抽噎,顿了下,却依旧没抬头。
“你该听说,清晨时南山区那边,发生一起特大惨案了吧?”
陆宁看着她,实话实说:“那件案子,跟我有些关系。”
“啊,那些人是你杀的!?”
宋楚词这才霍然抬头,满脸的泪痕,都无法遮掩脸上的惊恐。
在塔希科雪原时,宋楚词可是亲眼看到陆宁杀人的,可她却无法接受,他会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人。
唯有没人性的人,才会把人的心脏摘走。
哪怕她跟陆宁,已经注定没有任何的结果,可也不想他变成那种没人性的人,所以才会如此高度重视。
“我没杀人。”
陆宁摇了摇头。
宋楚词马上追问:“真的?”
陆宁皱眉:“我骗你干啥?”
“你要是骗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咳!”
话说到一半后,宋楚词才意识到这样说好像不对劲,连忙干咳了声,才说:“是劳拉跟我说,昨晚那边出大事了,但我没在意,没想到,会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