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时,商御卿就给宋楚词打电话,说她遇到了陆宁,并相谈甚欢。
她觉得宋楚词肯定会大吃一惊,说不定还会激动哭了。
但小宋妹妹的反应,却冷淡的让商御卿差点就把他们已经滚过被单的事说出来:她才不相信陆宁还活着,还很认真的警告好友,小心这是个陷阱云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陆宁跟陈婉约做那事,如果不是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商御卿会立即飞回华夏,当面跟她说清楚:陆宁,没有死。
那两个如果,制约了商御卿不能回来,只能尽可能委婉的表示陆宁还活着。
相比起宋楚词来说,头脑很有简单嫌疑的商御卿,对陆宁的了解真不怎么多。
而且不管是陆宁,还是宋楚词,都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以免被卷进这个漩涡里来,到时候咋死的都不知道。
俩人的沉默,促使商御卿想到了太多:看来,楚词已经知道陆宁跟她母亲的破事了,所以才不关心他的死活。
正所谓以己度人,商御卿觉得如果她是宋楚词的话,也不能再跟陆宁来往了。
陆宁回国那么久后,也没跟宋楚词联系,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自以为想通了的商御卿,因此对小宋生出了愧疚(喏,我跟陈阿姨争男人呢),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
就当,大家从来都没成为过闺蜜好了。
直到现在她忽然问陆宁,以后该怎么对待小宋时,才知道自己始终没有忘记那份姐妹深情。
陆宁反问:“你觉得呢?”
“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吧?”
商御卿想了想,才轻声回答。
“我跟她会成为好朋友?呵呵。”
陆宁笑了笑,吸了口烟问:“你是怎么看待我跟她的关系?”
“她喜欢你。”
商御卿想都没想:“我很了解楚词,就算不问她,我也知道她很喜欢你。”
“她为啥会喜欢我?”
“你帮过她,在宋天问卷款潜逃后。而且,你们还在罗布泊内同生共死过。那时候,我要是知道这些事,我绝不会去你家,看到你跟陈阿姨——哼,我商御卿的脸皮再厚,也不会挥舞着锄头去挖自家姐妹墙角的。”
“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以后呢,你也别打听这些。”
陆宁抬手,替商御卿拢了下凌乱的长发,认真的说:“好好演你的戏,等你彻底厌倦了这种生活后,就可以要个孩子了。”
“我这次,不会怀孕?”
商御卿黛眉皱起:“你怎么能确定?”
“我有很多秘密,说出来会吓你一大跳。不让你怀孕,只是这些秘密中最平常的一个罢了。”
陆宁拿手拍了拍她脸颊,满脸的得意。
“起开!”
商御卿打开他的手,问:“我能不能知道那些秘密?”
陆宁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不能。”
“真不能?”
“真不能。”
“那就算了,姑奶奶懒得去听。”
商御卿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向浴室:“闲着没事,打扫一下战场吧。哼,也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才在别人办公室内干这种恶心事。”
陆宁很想知道,商御卿在说这番话时有没有脸红。
明明是她采取主动,享受过后却把罪过都推在了男人头上,显得她多正经似的。
望着关上的浴室门,陆宁笑了。
商御卿,再也不是以往那个除了破案之外,做任何事都不怎么动脑的小泼妇了。
她不但能忍着不问陆宁的那些秘密,还练就了一副睁着眼说瞎话的厚脸皮——这让陆宁有些怀念两年前的那个商警官。
也仅仅是怀念而已,毕竟当前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如果有一天,商御卿忽然告诉陆宁,说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他也不会感到奇怪,更不会愤怒的说不行。
他能看得出,商御卿是个相当自主的人,她现在愿意给陆宁当情人,却不代表着她会给他当一辈子情人。
要不然的话,她刚才就不该问宋楚词,而是该关心陆宁法律上的老婆水暗影。
或许,御卿姐从没有奢望,有一天她会独霸身边有着太多美女围绕的陆宁。
这个女人跳出警界后,不但相貌气质有了质的改变,人生观也成熟了,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又必须得舍弃什么。
这,也是商御卿没有追问陆宁那些秘密的唯一原因:她不想被牵扯到某个漩涡中,只想像卡秋莎那样,有一个跟陆宁生的孩子,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爱一个男人,并不非得跟他永远在一起。
陆宁打开办公室的窗口,让夹杂着些许海腥气息的风吹进来时,就听浴室内隐隐传来商御卿的歌声:“我对你的爱,或许就是看你在阳光下灿烂的笑,我却在灯火阑珊处为你祈福——”
陆宁从没有听过这首歌。
可能是商御卿在拍电影时跟某外国人学的,歌曲婉转动听,满满的异域风情。
“刚才你唱的,是哪国的民歌?”
等商御卿穿戴整齐从浴室内出来,已经打扫完外面卫生的陆宁说:“很好听。”
“拉脱维亚的吧,跟一个小龙套学的。”
商御卿抱着膀子,看着陆宁问:“怎么,你想学?”
“不想。”
陆宁摇了摇头,说:“我一个大男人,唱这种歌,会被人笑下大牙来的。”
“切,不懂风情的蠢货。”
商御卿撇撇嘴,忽然张开了双手:“我得走了。”
陆宁说:“我送你。”
商御卿摇头:“别,我不喜欢离别。”
“那好吧,祝你一路平安。”
陆宁走到她面前,跟她轻轻拥抱了下时,就听她在耳边低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等我演戏演腻了时,会给我一个孩子。”
“到时候,你或许就不想要了。”
陆宁笑着回答。
“可能真会这样。”
商御卿松开他,后退一步歪着下巴问:“你会不会吃醋?”
“或许会吧?”
陆宁不确定的回答。
“那你就做好成为醋坛子的准备吧,小子,哈,哈哈!”
商御卿抬手重重拍了拍来陆宁的肩膀,洒脱异常的转身,狂笑着离去。
“她走的很洒脱,不让我去送,执意要乘坐出租车去机场。”
这是林舞儿走进办公室后,跟陆宁说的话。
陆宁点头:“她以前只是假装洒脱,现在是真洒脱。”
“我很羡慕她。”
林舞儿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天,幽幽的说道。
陆宁知道她为啥羡慕商御卿,无非就是从他们单独处在办公室内那么久,就猜到他们俩人现在是什么关系罢了。
林舞儿羡慕商御卿,除了她能被陆宁所接受外,主要是因为人家离开时毫不留恋的洒脱样子——哪怕是装出来的,她也装不出。
陆宁想了想,才说:“我跟她在一起时,还是失忆的。那时候我要是清醒着,我不会那样不负责任的对她。”
“她没有责怪你。”
林舞儿头也不回的回答。
“可我会责怪自己。”
陆宁走到她身边,跟她看着外面的世界,轻声说:“舞儿,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现在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我不在意麻烦,但你——”
林舞儿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故意疏远我,就是怕我受到连累。只是你想过没有,我已经被连累了。”
“我不想说,你现在被我连累,相比起我要面对那些破事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游戏,参与的也只是楼宇湘、叶明媚之流。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麻烦的一根小手指。”
陆宁转身,抬手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希望你能平安,永远都别掺和进来。马经天,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我相信你能看得出。”
“你是不是也相信,我能嫁给他,当马太太?”
林舞儿笑着问。
“差、差不多吧。”
陆宁躲开了林舞儿的眼睛。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林舞儿轻笑一声,说:“我知道,等我真嫁给他时,你心头就会放下一个包袱的。”
陆宁皱眉:“就不能不说这种话?”
林舞儿追问:“那你跟我说,我该怎么说啊?”
不等陆宁回答,她就冷笑着抢先说:“无论我怎么对你表达爱慕,你都只把我当兄弟看待。你或许以为,你这样做的想法是伟大的,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让我不受你的连累。当我真嫁给马经天时,你还会真心的祝福我们白头偕老。”
陆宁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
林舞儿才不管,只想说个高兴:“陆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很虚伪。你明明不喜欢我,你帮我只是因为我为你付出过,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的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感情,却总是拿着‘兄弟’这个词来当借口呢?”
“别说了。”
陆宁低低的劝道。
林舞儿充耳不闻:“你可知道,想到你跟商御卿在我办公室里做那种事,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明知道你对我没丁点那意思,还偏偏痴心不改、哦,不,是死不要脸的来纠缠你,却不知道你每次看到我,你就会恶心——”
啪的一声,陆宁用一记耳光,打断了林舞儿的话。
林舞儿抬手捂着有血丝渗出来的嘴角,呆愣片刻后才喃喃问道:“你、你打我?”
陆宁点头,还没有说话呢,林舞儿也忽然抬手,在他左脸颊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接着,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母兽那样,低吼着一头撞在了他怀里。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把他撞倒在地上。
更是伸出十指,向他脸上狠狠挖去。
陆宁也没客气,侧身闪开抬手一把采住她短发,稍稍用力就把她扔在了地毯上。
林舞儿默不作声,翻身刚要爬起,一只脚就踩在了她后脖子上。
很有力,带着绝情。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再抬起头来,只能用力抠着地毯,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强迫自己别哭出声。
陆宁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她脑后传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一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