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跟在张翼背后亦步亦趋的韩妙,左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能够打通这部手机的,除了韩妙跟司机老王外,就不会再超过五个人了。
看了眼走下鱼塘的张翼,韩妙来到一棵树下,把手机放在左耳边用手捂着嘴巴,小声问:“孙哥,有事吗?”
孙哥,就是张翼的丈夫小孙了,比她小了足足三岁。
老百姓常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丈夫三岁的媳妇,也特别疼爱男人的,这可能跟她本身具备的母爱有关。
“张、张翼在哪儿?”
小孙的声音从手机那边刚响起,韩妙就吓了一跳:带着明显的愤怒。
对于小孙,韩妙的印象——怎么说呢,没出事之前,肯定是个好男人,要不然也不会追到曾经号称‘军旅一朵花’的张翼。
那时候的张翼,铁铁是心高气傲的,小孙没有三两三,就别想能攀登上她这座梁山。
韩妙觉得小孙没出事之前是个好男人的意思呢,就是他在出事后,就算不上好男人了。
有哪个好男人,在得知自己身在官场的媳妇,因为工作原因跟某男下属接触的次数多了点后,就会发脾气,甚至还闹到了机关单位,让张翼欲哭无泪?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失去了男性功能的小孙,是担心媳妇受不了独守空房的苦,想在外面招蜂引蝶——所以,没谁因此笑话张翼,还都用实际行动来安慰她,包括那位背了黑锅调走的男下属。
无论哪个行业,好人总比坏人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经过那件事后,张翼‘收敛’了许多,在没有第三人的陪同下,她绝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独处。
她以为,丈夫能看出她的一片诚意,苦心,并被打动,会像以前那样信任她,跟她好好的过日子——哪怕没有性。
毕竟性这玩意,可不是人活着的全部,有时候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母爱般的宽容,却被小孙误以为是心虚。
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最后甚至还使出了盯梢手段,苗金利可没少被孙哥委派,替他去盯梢张翼外出时都是做了些啥,跟哪些人在一起。
川南县大撤退后,张翼‘因祸得福’调任唐王来工作,最高兴的不是她本人,更不是欢呼雀跃的韩妙,是小孙:终于远离那个有无数恶狼四伏的地方,来一个陌生环境了。
他觉得,就算张翼‘贼心不死’,想在唐王寻找把他替代的男人,最快也得两年之后吧?
这两年,他完全可以过最舒服的日子,那就是……每天呆在家里,怀念他以前的幸福生活。
韩妙承认小孙是可怜的,但同时也是可恨的。
对于这种可怜又可恨的男人,韩妙唯有小心翼翼的应付才行,就像现在听他语气很不对劲后,被吓一跳后赶紧回答:“翼姐(其实她不能喊姐的,得喊张翼的职务,只是那些官场职务在网文小说中都有些刺眼,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也就这样写了)正在渔场镇视察工作呢,孙哥,您有事?”
“让她赶紧回家,我特么的被人给揍了!”
小孙咆哮着吼道。
“啊?你、您被人给揍了?”
韩妙更是大吃一惊,接着又说:“可翼姐刚来这边,这次视察对她来说很重要,是——”
“是我重要,还是她的工作重要?你去问问她!”
小孙吼完这句话后,就掐断了电话。
可能是因为那方面的功能丧失,引起了内分泌失调,小孙在怒吼时的嗓音很尖,让韩妙下意识想到了伺候娘娘的那群男人。
那群男人在身体残缺后,心理也会受损,变得行事阴毒,思想极端,最大的希望就是,恨不得天塌下来,整个世界都毁灭了才好。
对于这种男人,韩妙自问是惹不起的,只好快步走下鱼塘,来到正倾听下属指着鱼塘列举一系列数据的张翼身边,低声说:“孙哥刚才打电话来,说他被人欺负了,让您立即回去。”
韩妙可不敢说,小孙曾经喊过是工作重要、还是他重要的那些话。
饶是这样,领导的娇躯也是微微一振,扭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韩妙明白了:领导这是让自己代替她回去,看看小孙那儿怎么了。
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韩妙走上鱼塘,找到了镇上的一个干部,说她有点急事要办,麻烦给派辆车送她去。
张翼也有专车的,老王就在那边车里等着呢,只是去处理小孙这件事,可不敢用领导专车,那样会泄露一些领导极力掩盖的事实。
大领导秘书要车,镇领导自然得赶紧找车,还关心的问,要不要派两个人跟着。
韩妙当然得婉言拒绝:除非我不想干了,才会把不相干的人带去翼姐家里。
很奇怪啊,孙哥来到唐王后,可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跟人发生矛盾呢?
韩妙关上车门后,心里还在这样想:也不知道那个惹孙哥生气的人是谁,但愿他不要太过分了,要不然可没啥直立黄瓜可吃。
直立黄瓜,其实跟弯弯黄瓜是一个样的,都是黄瓜,不塞牙,更不会因为长弯弯了就会失去它该有的美味。
相反,弯弯黄瓜的营养成分,还要比直立黄瓜要高一些。
直立黄瓜之所以直立,那是因为它是在架子上成长的,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才长直立了。
弯弯黄瓜却是在地上成长的,没有地心引力的作用,它在成长过程中就会肆无忌惮,想怎么长就怎么长,又因为它紧贴着地面,自然能接受地气,拥有很多直立黄瓜没有的养分。
“所以呢,如果你未来老婆没有用黄瓜来那个啥的习惯,那么你最好买弯弯黄瓜——别想龌龊了,我说的是把黄瓜切成片,贴在脸上搞美容。”
咔吧一声,陆宁咬了口弯弯黄瓜,满脸鄙夷的瞥了秦大川一眼。
对于这个总是从打击自己中寻找快乐的老大,大川哥觉得看在丰厚月薪的份上,最好还是原谅他。
网上有些话说的好啊:这年头,拖延手下员工薪水已经成为一个新潮流了,能按时发薪的老板就是好老板,能按时发薪水还能给点奖金的老板,你得紧紧抱住他大腿才行。
毫无疑问,宁哥就是能按时发薪水,还经常能给点小奖金的好老板,大川哥要是因为不满他讽刺自己就发脾气走人,除非脑子有毛病。
秦大川确定自己很正常,脑子有毛病的,是对面这个脸色苍白、打电话咆哮着叫人时嗓音发尖、好像太监似的家伙。
特么的,就为给山上那些老不死的下山来买菜,就碰到这么个欠揍的东西,大川哥非常的郁闷,更埋怨老大不该很凑巧的来到这儿。
要不然,他会让这个打电话叫人的家伙,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起来,秦大川跟这个人产生争执,还真不是为了啥了不起的大事。
近郊公路边,不是有很多菜农在这儿卖菜吗?
昨天就已经从这儿买过一次菜的秦大川,今天又轻车熟路的跑来了,看到昨天那个卖黄瓜的小媳妇后,就俩眼贼亮的直接奔去了。
话说卖黄瓜的小媳妇能引起大川哥的兴趣,还不是她穿的有毛病啊,低头时,能让人顺着她的领口,看到她那两座山的迷人风光?
怪不得小媳妇摊子前的顾客多呢,还都是大老爷么,看来都是奔着这一点来的,人家应该也很清楚咋回事,就充分利用了自己资源——她黄瓜卖的比别人贵五毛钱不说,还卖的特别快。
像大川哥这种男人,会在乎个三无毛的吗?
买十斤,不过才多花五块钱。
五块钱,就能享受到那种当贼的快、感,超值!
都说是超值了,眼看资源有限(小媳妇的黄瓜快卖完了),秦大川能不着急去买吗?
能不故作很有钱的样子,趾高气扬的扔下五十块钱,说剩下的黄瓜他都包圆了吗?
小事,确实是小事一桩,大川哥就是没想到他的霸气,会惹怒了一个人。
就是跟他发生矛盾的家伙。
看他小脸发白,说话声音像太监的样子,大川哥就看着不爽:敢尼玛跟大爷我争抢资源,就你这样子,实在嫩了点!
更让大川哥感到好笑是,这家伙说他买黄瓜,是为了去医院看病人。
嚓,你那个住院的病人,是没男人要的女人吗?
大川哥没想到就说了这么句玩笑话,小白脸就不愿意了,张嘴就骂出了一串很恶毒的话。
男人,怎么能骂出这种恶毒话啊,啥叫我把黄瓜包圆是为了嗓子里面起了个大水泡,得拿很多黄瓜来回的捅——
简直是太丢男人的的脸了。
不行,得教训教训他。
于是乎,就在小白脸骂的正起劲时,大川哥一拳就砸在了他鼻子上,顿时鼻血嗤嗤的窜,好美啊好美。
吃了大亏的小白脸,马上就开始打电话,先叫一个叫啥苗金利的家伙,派三十个小弟来这儿把大川哥砍死。
又给一个叫张翼的好汉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卧槽,来再多的人,大川哥会怕?
尤其是正准备去梨花山的宁哥,恰好遇到他在跟人对骂后,就停车过来了。
宁哥既然来了,小白脸喊再多人,也只是招来一群人形沙袋罢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宁哥的嘴有些缺德,吃着弯弯黄瓜都堵不住他的嘴——真是没劲。
最没劲的还是吃亏了的小白脸,陆宁都让大川哥給他赔礼道歉,又留下五百块当包扎鼻子的医疗费,把卖黄瓜的小媳妇给羡慕的一个劲弯腰低头了——
小白脸却把那五百块给撕了,随手扔给了小媳妇,又趴在秦大川的车头上,嚷嚷着除非压死他,要不然别想走!
好吧,既然人家不让走,陆宁跟秦大川只好在这儿等,等他那些援兵到来。
秦大川觉得,等老大把那些援兵鼻子都打歪了后,小白脸就会同意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