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时被人踹到在地上,抓起一把灰土就向敌人脸上撒去,这是街头小痞子才会用的招数,虽然卑鄙不磊落,不过作用却相当大。
由此看来,死老外也是个街头打架的高手,嘴里大骂着,手下动作却相当麻利,到位。
当然了,陆宁趁人不备伸腿把人家重重绊个狗吃屎的动作,也很有流氓嫌疑。
不过这没什么,从死老外张嘴就能喊出陆宁的名字,就能看出他是熟人。
对于收拾熟人,陆先生是从来都没啥心理负担的.
更算到死老外被踩在地上后,接下来就会做什么了,冷笑着把脑袋一偏,躲过那些灰土的同时,左脚已经踏出,准确踩在了死老外又要抓灰土的右手上,稍稍用力,就疼的他再次长声惨叫,接着就是一连串不重复的问候。
当别人问候自己老婆时,陆宁从来都不拿着当回事,也不生气,最多只是把踩着他屁股的右脚,踩在他后脖子上。
死老外就像被踩住脖子的鸭子,整张脸都趴在绿化带边缘的灰土中,再也骂不出一个字了。
陆宁耳朵根子刚清净了一点,追杀死老外的金街老大大饭桶,已经率领两个小弟拍马赶到。
早就看到死老外被陆宁踩在脚下了,大饭桶非常高兴,跑过来后就喊道:“哥们,谢了,等会请你去夜晚天上喝酒!”
大饭桶嘴里说着,就要弯腰伸手去采死老外的肩膀,准备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先对着那张斯文败类的小白脸,来一整套的组合拳:尼玛,我让你仗着自己长的娘炮,去勾引我马子,看我不把你揍成永远的猪头!
陆宁抬手挡住了他:“哥们,慢点。”
“怎么了?”
大饭桶一愣抬头,看向了陆宁。
陆宁没说话,只是笑着抬手,指了指他拍马杀来的方向,示意他带着他的人滚蛋。
大饭桶明白过来了,友好表情攸地消失,换成了狞笑:“嘿嘿,哥们,你想为这死老外出头?”
“唉,我其实更喜欢站在旁边,看你把他揍成生活不能自理。”
陆宁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死老外,继续说:“不过现在不行,我有事要找他。”
大饭桶虽说亲眼看到陆宁只是一抬脚,就把疾驰而去的死老外绊倒在地上,又干脆利索的踏上一只脚,踩土鳖似的把他踩在这儿,貌似很有两下子的样子。
不过大饭桶不在意:谁不会躲在旁边暗算人啊,不就是伸腿把毫无防备的绊倒在地上吗,哥们也会,而且做得还比你顺溜。所以你以为凭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就想插手我的事,嘿嘿,那可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知道我是谁不?”
大饭桶斜着眼,反手用拇指点着自己的鼻子,一副舍我其谁的霸气。
陆宁笑问:“敢问阁下何人?”
“我是金街老大大饭桶!”
大饭桶报出自己的字号,接着就习惯性的开始显摆他昔日的辉煌:“想当年,我两把菜刀从南天门杀到蓬莱东路,所向披靡,罕有对手。只要在道上走路的,谁没听说过我大饭桶的威名?小子,看在你替我截住死老外的份上,今儿我原谅你对我的冒犯。识相的赶紧滚蛋,休要等我发怒,到时候把你满嘴的牙——”
砰地一声,拳头走在脸上的闷响,打断了大饭桶的自吹,也让他像那被风吹断的木桩子样,向后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他自己都说他是大饭桶了,陆宁实在找不到除了用拳头之外的办法,才能让他识相点,赶紧带着他立两个小弟滚蛋。
“卧槽,你敢偷袭我们老大!”
正在侧耳倾听老大的辉煌,听的如醉如痴的那俩小弟,看到陆宁只用了一拳,就把大饭桶扁倒在地上后,稍稍一楞,就勃然大怒,齐齐发一声喊,霍地摆出万马奔腾、白鹤亮翅的架势,分左右扑向陆宁。
俩小弟凶神恶煞般扑上来后,陆宁稍稍后退一步,右脚抬起接连踢出两脚,重重踢在他们肩膀上,让他们哎呀痛叫着摔了出去。
俩小弟刚摆开架势,还没有让陆宁见识到他们最正宗的某派功夫,就像被大铁锤砸了一下那样摔倒后,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再次齐齐发出哇呀呀一声大叫,扑上来搀起地上眼珠子还在发白的大饭桶,转身就跑。
见事不好,撒腿就跑,这可是大饭桶平时一再嘱咐小弟,必须牢牢记在心中的金科玉律,因为他就是凭借这一招,才把包括四大天王,八大仙,十二星宿,二十四天罡等列代金街老大,都熬进局子里去,成为新的老大,并逍遥至今的。
现在遇到硬点子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在俩小弟怒吼着扑上来时,陆宁再次后退一步,正准备给这俩不知好歹的家伙来两记狠的,把他们彻底打怕时,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搀起大饭桶转身就跑,稍楞一下,随即哑然失笑:“嚓,你们倒是很识相的。”
陆宁接连后退两步对付那俩小弟时,被踩在地上的死老外及时抓住了机会,飞快的一个翻滚,接着弹身而起,纵身扑上某大院不到一人高的围墙,一个潇洒的鹞子翻身,就轻飘飘的落了进去。
双脚刚一落地,他看都没有向后看一眼,拧身弯腰冲向西北角的东南角的厕所,抬脚就踢开了女卫生间——话说,死老外对这个大院地形如此熟悉,那都多亏了他此前曾经交过在大院内工作的妹子,来过几次。
“啊,谁呀!”
死老外刚踹开女厕所的门,一个体重至少得七十五公斤、身高最多一米半的四旬女人,刚提着裤子从蹲坑里站起来,就被忽然破门而入的男人吓得尖声大叫,裤子一松又落了下去。
这女人这么晚了还在这儿蹲坑,那是因为她丈夫(机关大院的头头)今晚值夜班,她担心会有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趁此机会来撬她墙角,所以才紧随不舍的也跟来了。
局长太太真没想到,她跑来厕所解个手,也会有男人破门而入,气势汹汹的样子,摆明了要趁此机会非礼了她,吓得尖声大叫时,却又忽然发现来人竟然是个死老外,脸上脏是脏了点,不过长的还很斯文。
那心儿,就莫名的轻颤了下,所有的惶恐都烟消云散,一抹迷人的红霞攸地浮上脸庞,娇声责怪道:“你就不能敲门后再进来——哎哟!”
啪的一声响,死老外抬手在局长太太那颤巍巍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接着纵身抬手攀住厕所天窗,好像狸猫那样的一揉身子,用肩膀硬硬的抗开窗户,一个倒栽葱就跳了下去。
双脚稳稳落在地上时,死老外心中不无得意的想:华夏故老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也不过如此了吧?
大院后面是条臭水沟,得有四米多宽,水不是很深,但很臭——臭水沟嘛,要是不臭的话,那就叫小溪了。
死老外犹豫了下,真不想下水,话说这水里面,就掺杂着局长太太刚才排出的一些东西,想想就恶心啊。
不过恶心跟被陆宁捉到相比,那就算不了啥了。
死老外一咬牙,纵身跳进了臭水沟,双手接连拍打臭烘烘的水面,闭眼屏蔽呼吸,只是用了两个呼吸间,就跑到了对岸,爬上去顺着沟对岸的建筑后墙,向北疾驰而去。
“总算是逃过那混蛋的魔爪了!”
死老外躺在自己租住房的浴缸内后,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真可惜了大饭桶的马子,长的虽然不咋样,不过胜在一个白白嫩嫩,尤其是叫炕的功夫,更是哥们平生未见,那叫一个销魂夺魄——”
帮、帮帮,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死老外的喃喃自语。
霍地一声,死老外从浴缸内翻身坐起,双手紧抓着缸沿,厉声喝问:“谁?”
陆宁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给你十分钟,赶紧洗,晚了老子可就关掉凉水了。”
“卧槽,你特么的就不能放过我吗?”
死老外哀嚎一声,身子往下一出溜,躺在了浴缸内。
为逃过陆宁的魔爪,他可是不惜硬闯女厕所,淌过臭水沟,又充分利用他绝对专业的反追踪技术,狂奔大半个金街,后门进前门出的,在外面折腾了足足半小时,确定连警犬都无法找到他后,才顺着下水管爬到三楼,从自家阳台上翻回家的。
历尽千辛万苦,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陆宁,这对死老外来说,不能不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更丧失了继续逃亡的信心,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逃了。
还不到十分钟,就打了至少八遍肥皂的死老外,趿拉着拖鞋,穿着个大裤衩,满脸悲愤的走出了浴室。
他知道,陆宁绝对是那种说话算数的人,说十分钟后就断了凉水,就肯定会断了,所以他必须得抢在凉水被断之前洗干抹净。
“别动我的书——别动我的酒!”
死老外刚出来,就看到陆宁正翘着二郎腿的坐在沙发上,左手端着一个酒杯,右手翻着放在膝盖上的彩色画刊。
酒杯里盛着的,是正宗古西域葡萄酿,据说到现在足有八百多年了,存世只有三瓶,是死老外用一百万拍卖回来收藏的。
可被他奉为天下至宝,自己发狠百十次都没舍得喝的美酒,却被陆宁毫不客气的打开,好像喝饮料的那样的牛饮。
这还不算。
最让死老外无法接受的是,陆宁竟然敢私自翻阅他那些圣典:绝版《******》!
看他每翻一页,就往指头上吐口吐沫的动作,死老外再也无法控制冲天的杀意,低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这就不活了,非得跟他同归于尽不可!
眼看就要扑到陆宁面前,死老外就像腾云驾雾那样,用比扑过去还要快的速度,嗖地后飞,重重砸在旁边沙发上时,就听陆宁叹了口气:“唉,筛子,你这个每次看到我,不挨揍不舒服的贱毛病,啥时候才能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