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伤神,那一头伤身。白招瑞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一处荒废的土地庙,身边躺着神羯,卓崖靠着供桌也还没有醒来,屋外没了太阳光亮,原是乌云蔽日。
“书生,书生。”白招瑞担忧地推了推身边的人,不见醒来,又起身去到卓崖身边,见卓崖面色苍白,唇色也有些泛紫,知道这是中毒的迹象,不禁担心起来,慌忙喊:“卓崖,卓崖。”
卓崖对白招瑞的声音形成条件反射,迷迷糊糊听到她焦急的喊声,却实在觉得乏力,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
见他终于醒来,白招瑞很欣喜,给卓崖一个大大的拥抱:“吓死我了。”
突然的举动让卓崖有些无措,但是随后却觉得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嘴角也不禁轻扬。
抬头却见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头罩黑面具的两人站在屋外,朝这边看着。
警觉地想要起身,打算迎战,却连站也站不起来。觉察卓崖的异样,白招瑞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紧紧地拽住卓崖的手臂。
“你中了蚀骨散的毒,乱动的话,毒性扩散会更快。这是解药,赶紧服下。”是个女子的声音,她走进屋子来。拿出一粒朱色药丸丢给卓崖。
卓崖接住药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抓你们的不是我,相反,我是救你们的人。”鸿铃止步于神羯面前,继续说:“你们打了酬天钱庄的人,不会这么快忘记吧?”
“难道是书生待的那家黑钱庄?”白招瑞看向卓崖,说出自己的想法。
想起神羯的事,卓崖才明白,而后又问:“为什么救我们?”
“只要是酬天钱庄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要救的人。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这儿,我们能救你们一次,不一定能救第二次。”言罢,鸿铃带着昨和子木离去。
左右思忖,看看手中的赤色药丸,准备送进口中的时候,被白招瑞制止。
白招瑞紧皱眉头,急急地问:“你真要吃?”
“不吃的话只能等死,吃了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说罢一仰头,吞下药丸,闭眼靠在供桌旁休息。
片刻之后,神羯终于醒来,见白招瑞担心地看着卓崖。晃晃晕乎乎的脑袋,问:“怎么回事?”
“我们遭到酬天钱庄的报复,卓崖中毒了。”
“是神羯连累了大家。”虽然不知道与酬天钱庄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料定那是白傲雪派的人所说的话,神羯做出一副自责的样子。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你也不用自责,好在现在都没事,是一伙穿黑色斗篷的人救了我们。”
黑色斗篷?不是夜行衣吗?神羯疑惑。但是还是点点头,出屋子打探,回来的时候,卓崖已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这真是解药。”白招瑞欣喜,扶着卓崖起身。
“这天好像要下雨,得在这儿躲躲。”神羯说。
因为担心卓崖,所以白招瑞也对卓崖说:“嗯,这儿够偏远,你多休息一下。”
在不知名的远方,并肩伫立着的两人,终于打破沉寂。
眼见着乌云蔽日,大雨将至,莫叔且关切地提醒:“侬兮,就要下雨了,我们往前走一点,看看有没有人家。”
侬兮点点头,上马,跟在莫叔且后面。没过一里地,便看到一户坐落在山腰上的人家,二人便朝那儿走去。才刚到那儿,如瓢泼般的大雨朝地面袭来。
天知人意,都遇上让人不快的事,老天随众人之心,如泣如诉。
她在哪里?淋湿了吗?这会儿的她一定如老天一样难过吧。
白傲雪找来两把雨伞,披着蓑衣斗笠,骑马去寻侬兮二人。来到城门口,看着如注的大雨,却不知该往哪儿去。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雷鸣闪电,伴随着倾盆大雨,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白傲雪还伫立在那个路口,等着心中所念的人;在沈府里,七遥同样在等着他过去接她。
终于等到雨停,侬兮二人辞别农家之后,往东南城赶。
哒哒的马蹄声,是报喜的祥铃。虽然相信莫叔且会保护好侬兮,但是还是有所担心。
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立于城楼下,侬兮微微愣神,然后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过去。
那般决绝,让白傲雪有些无措,又无可奈何。只是觉得冷,不知是天下着大雨的缘故还是别的原由。
身后的莫叔且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为白傲雪感到,打马来到白傲雪身边。
“王爷需要再给她点时间想想,她会想通的。”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别无他法。白傲雪没有说话,扭转马头,黯然离去。
进城之后,白傲雪直接去沈府接七遥,莫叔且随侬兮回客栈。
沈家后花园里,戏班子的人还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收拾东西,老班主在那儿指挥着。下边看戏的人,是七遥和沈母,还有沈辙的姨娘们。不管是不是真听进去还是做个样子,那些姨娘们都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夸赞一番之后,纷纷道别离去。
沈母吩咐身边的丫头带着戏班主去领银子,然后带着七遥下了听戏的阁楼,出后花园。
沈母对于唱戏,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丈夫一大早带着人出去,临走时嘱咐自己,嘱咐自己请齐王妃过来听戏,直到齐王过来接人。还没有问清楚为什么,丈夫就匆匆出去了。
理论上来说,作为一字王妃子的七遥,地位是高于二字王妃的沈母的,但是七遥将沈母当做长辈,很是敬重。
才出后花园的石拱门,就遇上跑来的的丫鬟。
那丫鬟欠身禀报说:“王妃,齐王殿下过来了,现在在中堂。”
“知道了。去让人备着膳食。”
“是。”
交代之后,沈母陪着七遥前往中堂见白傲雪。看见白傲雪手上缠着白布,七遥很是担心。
“王爷,你受伤了?”
白傲雪笑笑,摇头说:“一点皮外伤,没事。”言罢,又对沈母说:“有劳王妃照顾。我来接内人回去。”
面对沈母邀请吃饭,白傲雪以公主在客栈等着为由,意在辞别。
固山王还没有回来,沈母也不便再挽留,微微颔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