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兮也跟随她过去,说:“蓝玉吃过王妃煮的茶,我只是听着她说,都嘴馋到不行,所以来向王妃讨茶水。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
“我当是什么难办的事呢,原是一杯茶水,不费劲儿的事,当然可以。”七遥毫不犹豫地答应。
“谢王妃。”侬兮兴奋不已,忙将放在藤制桌子上的两瓶晨露拿过来:“这是我采集的新鲜晨露。”
“晨露?”七遥宝贝地接过瓶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侬兮,见侬兮点头,她下定决心:“冲着你采的晨露,我今天就煮茶。”
“我讨得便宜,得为王妃做事,心里才过意得去,王妃可别不许。”侬兮故作严肃地说。七遥笑笑,也随她。
王府虽然新增不少下人,但是七遥喜静,只让花婆婆跟在身边。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之后,给七遥打水梳洗,然后打扫院子,弄完一切的之后,还奉上早点。
院子里,七遥招呼狼狈的侬兮去吃些东西,侬兮拍拍手,就坐。
在拿起第一块点心的时候,又放下,对七遥说:“还有花没浇水。”说罢起身,被七遥叫住。
“暂且搁置也罢,姑娘也累了许久,快吃些早点,别饿着。”七遥招呼着。
七遥的好心被侬兮毫不犹豫地回绝:“不行,如果没有做完事,我也吃不下去。”
回到杂物房找到洒水壶,打了水,弯腰一盆盆地浇过去。七遥拗不过,又饿,所以吃点心的时候,给侬兮留了一些出来。
这样的一幕,被回来的白傲雪看见,几大步踏进院子里。
看见面微含嗔走进来的白傲雪,七遥忙起身颔首:“王爷。”
背对着众人的侬兮,虽然是在浇花,但是心思完全在身后,在听到七遥那句‘王爷’的时候,她屏气凝神,等待好戏上演。
回过头的时候,白傲雪已经走到她的跟前,不等她问安,白傲雪一把抓过她的手。拽着她来到七遥面前。
严肃呵斥那颔首的人:“记住,她不是下人。”
虽说是做戏,但白傲雪心头还是有着些许别扭和不快。他并不知道,在其身后,那女子的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奸笑。
一直没有说话的莫叔且,将她的这个笑看得真切,但是他并不打算揭穿。
许是察觉身边有些异样,侬兮又向莫叔且看上一眼,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莫叔且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自从那次在皇城客栈,莫叔且就已对她就产生防备之心,这次从侬兮奸诈的笑里,他也猜到又是一次有目的的行动。短暂的目的是陷害李七遥,长久的目的是什么?不能打草惊蛇,静观其变是唯一能做的。
铁的事实摆在眼前,面对指责,七遥欲辩无言,只得默默承受:“是。”
“王爷,不是这样的。”侬兮上前来解释:“我听说王妃煮茶的手艺好,所以来向王妃讨杯茶水,无以为报,就为王妃做些小事。”
白傲雪听后,依然没有改变立场:“我只相信看见的。”说罢,吩咐莫叔且:“送侬兮回一宿院。”
莫叔且点头:“是。”
“侬兮告退。”
待到莫叔且二人离开之后,七遥还低垂着头。
“抬起头来。”语气不似先前那样强硬。
七遥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一滴泪沿着秀气的脸滚落下来,双眼也因为满溢泪水而显得楚楚可怜。
曾几何时,那个名唤浮坦的男人说过:这世上有一个女子,她来自世外,她不悲悯任何渺小,她不仰慕任何伟大,她只在那一杯茶水里活得真切。
就是这样一个与尘世共存却不入凡俗的女子,因为白傲雪自私的自保而被卷入纷乱,由不得白傲雪不心有愧疚。
七遥的泪,让他愧疚怜悯,话语间万分柔情,说:“委屈你了。”
七遥摇摇头,没有说话。白傲雪伸手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我相信你不会糊涂到差使侬兮的地步,只是婆婆很喜欢她,刚才的那一幕若是婆婆看见,会对你有成见,我只是做戏给别人看。我既然将你带到这府里,定尽力保全你。”
“谢王爷。”七遥听了解释,心里也舒坦了些。
“怎不见花婆婆?”
“易姑娘说,花婆婆去市集买糯米糕。”
“你喜欢吃?”
七遥微微点头,说:“那是妾身生母生前喜欢的东西,所以在皇城的时候,会常常买来吃。”
他点头,承诺道:“我会让人备着,想吃的时候叫花婆婆去厨房拿就好。”
七遥讶异地看向白傲雪,见白傲雪朝自己微笑,心里也多了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