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目光疼惜的看着跪在石板上的喻楚楚,从喻楚楚出来之后他就跟在她的身后,果然不出所料,喻楚楚来了这墓园。
墓园一片漆黑,黑灯瞎火,路边长着松柏,星星落下来的光芒让整个墓园变得阴测测的,他一个大男人进来的时候都很害怕,可喻楚楚却一点都不害怕。
“楚楚,披肩衣服吧。地面上凉。或者跪在垫子上。”曲言给喻楚楚递过一件衣服和一个垫子。
喻楚楚怔怔的看着曲言,曲言能追到这里来,那就是曲言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了就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喻楚楚接受曲言的好意,接受了他的垫子,却没有接他的衣服。
“曲言哥,我在这里呆一会就好。你先回去吧。”喻楚楚将声音调至最轻松的状态和曲言道。
“楚楚,我陪你!”曲言眼中都是疼惜和懊恼,是他没用,在喻楚楚被欺负的时候,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曲言哥,你等会还要去拜访客户,会迟到,你还是先回去吧。”
“楚楚,我来不是为了见客户。我只是想来陪着你。”曲言站在喻楚楚的身边,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黑夜中,喻楚楚看不清曲言的表情,可却能感觉到曲言的心底最真是的想法。她惨笑,“曲言哥,你看到了。我爱的人在这里。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这辈子无法爱上其他的人。以后你会遇上更好的女生。”
她的心给了陆亦晟,她的身子给了沈牧谦。她和曲言,只能做兄妹。
“楚楚,时间能愈合所有的伤口。你需要学会放下。”曲言并不在意,心疼的劝慰,“我在你身边,并不是一定要你爱上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快乐一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该释然了。”
放下?如何才能放下?
她从来没想过要放下。
释然?
更加无法释然!
“曲言哥,谢谢你对我感情。我和他有山盟海誓,他遵守诺言,我从来也不想背叛誓言。只是,我现在只是有点伤心而已。”
“楚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看到你现在这么伤心,也一定会难过的。你要好好爱自己。”
喻楚楚鼻子微微一酸,“曲言哥,我好像错了。我不应该嫁给沈牧谦的……”
“楚楚,你如果想离开他,现在都不晚,不要折磨自己。那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是最愚蠢的。”
亲耳听见沈牧谦这个晚上禽兽般的行为,曲言已经恨极了沈牧谦。
刚才他看到喻楚楚出来之后,其实想冲进去狠狠揍沈牧谦一顿的,可他担心喻楚楚的安慰,只能把揍沈牧谦的事往后放一下。
现在喻楚楚自己选择对沈牧谦死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
曲言陪着喻楚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天色渐渐白,晨曦的阳光从地平上升起。
“楚楚,起来吧。很久了,我们先回去。”
喻楚楚点头,腿已经跪得早就没知觉,她刚准备站起来,膝盖就传来一阵麻痛,人往前倾,几乎要摔倒。
曲言眼疾手快扶着喻楚楚,身子踉跄,喻楚楚完全跌入了曲言怀抱。
倏地背后传来一阵冷风,“咔哧”似乎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喻楚楚冷然一惊,回头一看,道路边上只有松柏被风微微的吹动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点小动静也让曲言身体也一阵僵硬。
任谁在这墓地猛然间听到这样的动响,也一定会心惊胆战。
“曲言哥,是不是吓坏了?”喻楚楚哑然问道。
“还好。倒是你胆子挺大,一点反应都没有!”曲言真心佩服喻楚楚。
喻楚楚凄然一笑,不是因为她胆子大,只是这些和她曾经经历的过相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的腿还好吧,你的脚前天崴着了,这会又跪了这么久。站起来休息一下,让脚的血液恢复流动?”
喻楚楚没反抗,乖乖的站了起来,让曲言扶着。
她的腿何止是受到这些伤害,脚崴着,膝盖跪得麻木了,昨天晚上被沈牧谦发疯一样的对待,她的大腿都是软的,而下面更是疼痛。好在有曲言扶着,不然就她走路的姿势都会被人笑死。
简直难以启齿,喻楚楚羞愤极了。心中怒骂,“沈牧谦,TMD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啊嚏……”不远处结结实实传来一记喷嚏声。
曲言和喻楚楚朝那边一看,传出喷嚏声的不是别人,刚好是沈牧谦。
喻楚楚冷然一笑,沈牧谦又跟踪她,现在连个墓园都变得这么热闹!
昨天就因为她和曲言吃了一个饭,沈牧谦就如同疯狗一样发狂,想想当时她还刻意想回避一下曲言。结果她的刻意却换来沈牧谦残忍对待。
“楚楚,你还好吗?”曲言感觉喻楚楚身子有轻微的颤抖,抱紧了她。
喻楚楚没有想昨天一样推开他,而是往曲言这边靠了靠。不管她怎么做,沈牧谦会看不惯,那她又何必要在意沈牧谦的看法,而且现在她确实需要依靠曲言,不然她担心自己会软下去。
………………
喻楚楚被曲言抱着走这一幕不止落入沈牧谦的眼中,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喻甜甜和她的随从也如鹰隼一般的盯着他们。
“喻小姐,要不要先拆开他们?给喻楚楚一点颜色看看?”
喻甜甜冷冷的道,“不用。再看看。”
前天曲言为她解决了燃眉之急,她以为曲言已经为她所动。可一没注意,曲言就和喻甜甜一起上了飞机,来到皎城。他们从酒店一起出来,然后在这墓地聊天。她知道墓地上这个男人是喻楚楚挚爱的男人,以前她从来不带别人来,而这她却和曲言一起来了。曲言是要陪伴她一起忘记过去?
她气恼,可她告诉自己不能激动。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喻楚楚动手。
而且沈牧谦都在这里,就更不需要她出手了。
她只要等着沈牧谦发火,看他们三个不欢而散就可以了。
…………
沈牧谦目光里闪动着各种意味难明的情绪。
他站在这里,其实有很久了,只是喻楚楚和曲言并不知道。
直到来到这,看到喻楚楚跪在坟墓前,他才全然明白喻楚楚口中经常会叫出来、心里一直忘不记的那个叫陆亦晟的男人,确实存在,他就在这里,永远都在墓园里。
沈牧谦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蠢,因为一个死人而耿耿于怀。
更荒唐和好笑的是,他还以为喻楚楚这边占着他太太的名分,那边吊着曲言,然后还深爱一个男人。
他误会了喻楚楚。
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爱着的人不在存在,存在的永远爱不来。
他们何尝不是同一类人,他更能理解喻楚楚、惺惺相惜才是。可偏偏他却给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沈牧谦觉得很懊恼。
“楚楚……”沈牧谦在喻楚楚和曲言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晦涩的艰难开口。
喻楚楚站在他身边顿了一下,转头冷冷的盯着他。
沈牧谦蓦地心底产生一阵寒凉,喻楚楚淡漠的目光让他有一种想住抓住某些东西却怎么抓不住的可怕感觉,他脸色清冷,细长的眼睫毛犹如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冷霜,她在恨他!那是骨子里的恨。
“楚楚……我……”沈牧谦想说对不起,可极少说对不起的他,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楚,你需要和他聊一会吗?”曲言询问道。
“曲言哥,我们走!”喻楚楚回头,不在多看沈牧谦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漠离去。